第175章 沈青雲賤兮兮的把桃兒給順走了(1 / 1)

第175章沈青雲賤兮兮的把桃兒給順走了

禁武司。

內獄。

由紅胡子大統領莫儒負責。

他常年身處內獄,養了一身陰森之氣。

手上染的血,比外出辦案的大統領還多。

旁人在內獄值守幾月,氣血都得受損。

他卻不娶妻生子,把內獄當成家,一住就是二十三年。

二十多年,莫儒的打呼聲,不知帶給一眾官差獄卒多少安全感……

今日,眾官差卻毫不猶豫將呼嚕聲打斷。

美夢被攪,莫儒眉頭深皺,視線一抬,看向被敲得不斷變形的門。

“莫大統領,三,三位指揮使來啦!”

話音剛落,門被打開。

門口的莫儒也穿好了官服,甚至臉上的紅胡子,都洋溢著對指揮使的崇敬。

“血屍案破了!”他篤定道。

一統領愣道:“這屬下不清楚,但三位指揮使去了底層……”

內獄底層,素來關押特殊案犯。

所謂特殊,有十惡不赦者,有朝廷重臣,也有……

“釣魚佬?”莫儒兩撇紅胡子都彎成了問號,“什麼玩意兒?”

“前些日子律部沈判官送來的,說是偷了咱禁武司的魚。”

“沈判官?沈青雲?”

聽到這個入司半年就被賦予些許傳奇色彩的名字,莫儒臉上多了絲凝重。

體操就不說了。

“前些日子顯擺新衣,都能整出禁武司便衣上下衙來的人。”

尤其想到自家頂頭上司衛指揮使,連代表其權柄的馬鞭,都送給了沈青雲……

“這是要給沈判官出口氣啊,”他二指一抹兩撇胡子,“偷盜小罪,但偷禁武司……確實可小案大辦!去準備刑具,我們不能掉鏈子。”

吩咐完,他帶頭朝外走去。

沒走多遠,一獄卒連滾帶爬到了麵前。

莫儒眉頭跳了幾下,罵道:“如此孟浪,若被指揮使看到……”

“大統領,殿,殿下來,來啦!”

“哪個殿下?”

“秦,秦指揮使。”

“快快隨我出迎!”

莫儒飛快整理官服,邁出兩步……

“大統領,殿下已,已飛入底層……”

莫儒愕然頓步:“飛?”

下一刻,他才抓住重點,驚悚道:“又,又是底,底層?”

他這一著重提醒,眾人也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釣魚佬?”

“除了引來三位大佬的釣魚佬,還能有誰?”

“我的個親娘,釣個魚,這,這麼大的罪嗎……”

……

“快跟上!”

莫儒心急如焚。

三位指揮使倒也罷了。

“仙部最近對沈青雲頗有些無名怨氣,這都能讓秦指揮使移步?那倆釣魚佬……有問題?”

他正驚悚腦補……

隻聽一陣撕破空氣的風聲,在身後炸開。

沒等他回頭,頭頂便是一痛,整個人也向下一沉。

“放肆,敢在我莫儒頭上……老,老大人?”

“守在此處,任何人不得進來!”

“屬下遵命!”

莫儒和一乾手下齊齊向外,抽刀而立,神情警惕,目光炯炯……之餘,也不免錯亂。

“全,全來了?”

“四位指揮使,一位通政……”

“正,正好你們在,給我做個見證,我發誓,日後再也不釣魚了……”

……

足足守了大半個時辰。

眾大佬才逐一離去。

三位指揮使最先。

其次是秦墨染。

最後是霍休。

莫儒隱晦觀察。

“秦指揮使的臉色,似乎有些許陰沉?”

從表情上,他也隻看出這一點。

“但五位大佬的眼神,都有些慌?什麼鬼!”

正想著,又是一……兩撥人走出。

兩撥人涇渭分明,分走左右。

中間仿佛隔了一道無形似有形的牆。

“是仙、律二部的人?”

莫儒正想開口詢問一下……

帶隊的衍宗腳下一歪,撞在牢牆上。

“大師兄!”

“大師兄!”

衍宗臉色白得詭異,神情也恍惚得不行。

被人扶起,又喘了兩口氣,他才乾澀道:“送我回去,我……我要閉關一陣子了。”

方才還和律部眾人冷言相對的眾修,瞬間破防,灰溜溜跑了。

莫儒似乎品出了一些味道,卻見律部眾人絲毫沒有嘲諷之意,反倒……目露同情?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出了內獄。

紅日變白,更為刺眼。

呂不閒一行的眼珠子,依舊瞪得老大。

良久。

“呂經曆,如今……”廉戰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

呂不閒怔神良久,忽然心裡一跳,轉頭凝聲道:“拋開真相不談,死死記住一點,小沈抓的就是釣魚佬!”

你他媽都拋開真相了,還說個毛啊?

眾人沉默。

上衙的人漸多。

一宿並不能讓忙於血屍案的公人得到休整。

大都拖著疲憊的雙腿入司。

一進司,所有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今日司裡氣氛不對啊?”

“血屍案至今未破,怕是大人們要打板子了,哎……”

“不對不對,不是肅殺的氣氛,倒像是……鬨鬼了?”

……

“咱禁武司正氣盈天,鬼來了都得磕仨兒響頭再跑,”沈青雲什麼都沒感受到,笑嘻嘻給同僚打氣,“兄弟們,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今日冷飲子照舊啊!”

“沈哥威武!”

入了律部走廊,沈青雲腳下才是一頓,稍顯狐疑。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走廊地上一共有四處亮,對應著四處公房。

“都開著門作甚?”

尤其是第二間公房,那是霍休的通政公房。

“這景象彆說貓步了,閃現都得被大人叫得拐彎兒……”

猶豫少頃,他隻能前行。

剛走到第一間公房,就見呂不閒從門口探出頭,豎指於雙唇,另一手招呼他進來。

沈青雲剛要進門……

“小沈啊,過來一趟。”

霍休溫和的聲音,從第二間公房傳出。

呂不閒臉色一變,歎氣關門。

這啥情況?

沈青雲給整懵了。

“大人有事找我?”

進了通政公房,沈青雲笑容如舊。

霍休笑眯眯點點頭。

“坐,咱倆也有段時間沒好好聊了吧?”

沈青雲聽得頭皮發麻,卻又分外疑惑,左思右想……

“大人不會怪我把柳兄帶壞了吧?”

見沈青雲進了霍休公房……

走廊最後兩間公房,緩緩關閉。

唐林,杜奎,廉戰和拓跋兄弟,共聚一堂,表情複雜。

“沈哥這回……”

“哎,耗費的錢財就不說了,數千人忙了個多月……”拓跋塹嘴裡就跟含了坨翔,怎麼動都想吐,“不是我對沈哥有意見,但人能乾出這種事來?”

拓跋天深有感觸。

血屍案一開始,就由他兄弟倆負責。

彆人查案個多月,他倆是滿打滿算的兩個月!

“受兩個月罪也就罷了,”拓跋天眼淚開始往外湧,聲音哽咽,“他一聲不響把人給抓了,還不告訴我們!”

“豈止不告訴那般簡單?”廉戰也來了氣,“還替我們想主意!”

“最不能忍的,沈哥還自掏腰包給我們打氣,老子現在就氣得不行了!”

杜奎這回都不站沈青雲這邊兒了,冷聲嬌斥道:“沈哥太不是人了!”

“大家都冷靜冷靜,”唐林弱弱勸道,“說不定還真是誤打誤撞呢?”

“唐經曆,請你滾蛋!這裡不歡迎伱!”

唐林灰溜溜離去。

坐在自家公房發呆良久,他也忍不住了。

“氣運之子,非人也。”

沈青雲不是人的事乾多了。

所以律部眾人根本不相信,他是誤打誤撞,抓釣魚佬就把血屍案給破了。

所以罵得理直氣壯。

仙部,卻徹底被內獄底層倆釣魚佬給乾沉默了。

待裘屠護送衍宗返回,也沒人問他大師兄情況如何。

他張張嘴,還想說什麼。

一張嘴,腦子就一片空白。

想了想,他出了公房,在殿內亂竄之餘,也試圖捋清思路——

沈青雲的思路。

“血屍案出,律部查無所得。”

“師尊提出切磋,律部先推後就,拋出血屍案……”

“三株兀曇花,引不動他?開什麼玩笑!”

“所以,律部明以眾,暗以沈……”

“明麵上是做給我們看的,暗地裡……不對不對!”

想到內獄底層時,律部眾人麵對釣魚佬的愕然,他微微皺眉,忽而恍然,且切齒!

“沒什麼不對,他無恥到連自己人都瞞著!”

如此一想,雖氣,卻能走出茫然。

但剛走出茫然的他,又順理成章走進了驚悚之地。

“所以,他,他是另有思路,一,一個人查的血,血屍案?”

驚悚之餘……

他的回憶又進展到了沈青雲在照壁前擺攤,送奶茶的情景。

沈青雲麵帶微笑送奶茶給同僚打氣的音容笑貌……

“此刻回想,何其嘲諷?”

他卻一點怒意都生不出……

“彆人把案子都破了,有什麼不能嘲諷的?”

想到仙律二部鬥得如癡如醉,沈青雲賤兮兮的把桃兒給順走了……

裘屠不停揉胸口。

秦墨染也在揉……

紙。

每一張被她揉過的紙上,都寫著沈青雲三字。

“屬下跑個腿還行,如此棘手的案子……”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殿下千金買馬骨……”

“本想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不珍惜,日後莫要怨我……”

……

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得意之下說出的話,她臉騰的一下紅得滴血,腳趾頭也跟成了精似的,不停撓鞋底。

但再想想自己借的三株兀曇花,還有付出莫大代價才拿到的破案線索……

“沈青雲!”

秦墨染哪裡還在意什麼筆法,手中筆如刀,抄紙就是沈青雲,往上使勁杵就是了。

趙霸天在仙部外等候良久。

最終得到回複,疑惑回了鎮部。

“霸天兄,仙部咋說的?”

“就是,血屍案還查不,不查我請假回去補覺了!”

……

趙霸天納悶道:“好像又有新線索。”

眾人大喜。

“什麼新線索?”

“徐判官說,好像是要查毛……”

眾人一驚。

“連毛都能查?”

“不明覺厲啊。”

“這把穩了!”

“律部那邊呢?”

“律部沒反應啊……”

“仙部都開始查毛了,律部多半知道敗勢不可擋,還查個毛……誒?”

……

律部。

龐博三位指揮使來時,霍休和沈青雲剛好聊完。

“不用你泡茶,趕緊去寫碑。”

霍休如常的反應,讓沈青雲忐忑消褪不少。

他一走,李指揮使就忍不住問道:“老大人,看出來沒?”

“應該就是誤打誤撞,”幾個字而已,霍休都字斟句酌,緩緩道,“至少我看不出他是有意的。”

三位指揮使互視一眼,暗鬆口氣。

“我就說嘛,幾千人乾不過一個人?”

衛指揮使皺眉道:“既是誤打誤撞,那接下來如何善後才是最關鍵的。”

“是啊,總不能說你們白忙活了,人青雲早就把人逮進內獄……嘖,”龐博看向霍休,“青雲會被打死吧?”

霍休冷冷瞪了眼龐博,這才頭疼道:“就說此事涉密過高,隻通報案子已破,其餘一律噤聲。”

“這能行?”龐博嗤笑,“我都不信。”

霍休樂了:“龐指揮使這般聰慧,能告訴我為何陛下連續揍了你大半個月嗎?”

李指揮使淡淡道:“有可能是聰慧過餘了。”

龐博說不過,開始搗鼓自家老婆送出的獅峰龍井。

“那倆釣魚佬得好好審,”霍休凝聲道,“尤其那個麵善之人,我感覺他不對勁。”

“不對勁?”

霍休重重點頭。

“他看我的眼神,似乎認識我,我卻毫無印象。”

此話一出,三人都覺詭異。

霍休的記性出了名的變態。

否則也不會被秦墨矩委以重任,監察天下。

“這就奇了,”衛指揮使疑惑道,“此人明明是修士,如何能知老大人?”

“你們先審,”霍休起身,“我去宮裡請人來幫忙。”

呂不閒公房。

眾人彙聚。

“方才大人說了,”呂不閒笑容再現,推了推空氣,“他已問清楚,此案確實是小沈誤打誤撞……”

眾人沉默良久,齊齊拱手道:“大人英明!”

“是真的。”呂不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真誠。

好嘛,你自己都不信,還讓我們信?

眾人無語,齊齊拱手道:“大人英明!”

等沈青雲寫碑結束去食堂,才知血屍案告破,人又懵了。

“啥時候破的?”

眾人齊齊搖頭。

“這個我都不能知道?”沈青雲帥臉一黑,“我還送奶茶……”

我去求!

裝得也太像了吧沈哥!

還奶茶?

“打住,沈哥你再提這個,小心我……”

“咳咳!”呂不閒重咳一聲打斷拓跋天,又笑道,“審訊才剛開始,為避免走漏風聲,連我都不知道。”

???

“就屬你什麼都知道好嗎?”

眾人齊齊丟給呂不閒一個鄙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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