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但令我欣喜的是,柳哥沒出幺蛾子!(1 / 1)

師徒二人,心態相仿。

所以白小蓮能夠理解師尊對沈同窗的態度。

二人本是單純的幼時同窗。

真要論,十三年不見,關係和點頭之交差不多。

後來胖丫去了修仙界,十三年劇變,不至於改天換地,變成凡人不可觸碰的存在,絕對是可以的。

不可觸碰,那是有自知之明之人才會有的認知。

極個彆人,明顯有點不識趣。

比如沈青雲。

白小蓮對沈青雲的態度,多來自從兒時至今的自身心理轉變。

初見麵,被沈青雲握手,不滿歸不滿,她頂多無語。

二人行至宮門前,她趕走了二人的共同回憶——胖丫。

如今一張兒時書桌,共同解說,背後的心思她很明白,卻也未拆穿,便是僅剩的那點情分所在。

“但師尊對他的態度……”

白小蓮邊看鸞舞,邊傳音道:“師尊見過他了?”

“為師隻是隱晦警告他,他卻置若罔聞,搞出這般事來……小蓮,你這個同窗,從小就不知死活的?”

言語中,不乏怒意。

白小蓮暗歎,卻也明白師尊的心思。

“並非如此,沈同窗幼時隻是……略有些古怪,渴望修仙,不愛學習愛看雜書,人很聰明……”

“明顯沒用在正道上。”

“……師尊說的是,稍後我會再提醒他。”

傳音稍頓,隨後繼續。

“嗯,其他人師尊會處理,不過秦武國主,可能也需要小蓮說說。”

“陛下?”

“解說一事,便是你家陛下安排的。”

“小蓮明白了。”

……

結束傳音,白小蓮繼續看鸞舞,沒看旁邊沈青雲一眼。

沈家眾人寵麵麵相覷。

“現在的小化神,這般不知死活的嗎?”

“她哪隻眼睛看到少爺對她徒弟感興趣的?”

“就是,少爺分明把那姑娘當驢使喚的……”

……

周伯看了眼雲倩倩,見主母完全沒反應,心中悻悻。

“旁人都說女人本弱,為母則剛,夫人剛好反過來了……”

二鸞的出現,秦武人還不覺有什麼,隻是認為自己開了眼。

修士圈子炸鍋。

“真,真的是傳說中的鸞鳥?”

“絕對是!”

“乖乖,還是兩隻!”

“秦武和鸞之一族的關係太鐵了吧!”

“何以見得?”

“沒看到嗎,那鳥尿布都沒脫,都來捧場了!”

……

主席台。

十方大佬看得繃嘴。

“遠不如朕。”

秦墨矩點評完後,開始一個個給介紹。

“秋風道兄,此乃柳高升自創的歌舞節目,名……”

秦王繞柱!

本座知道!

甚至見過原版的!

秋風不好肅容頷首:“很不錯,隻是少了些王者之風。”

犀利!

秦墨矩暗讚,扭頭找牛大維。

“牛兄,此乃……”

“哈哈哈哈哈……”

“牛兄笑什麼?”

“舞不錯,人不太行。”

高手!

這可能就是強者和強者之間的相互認可吧……

秦墨矩感慨連連,繼續栽贓。

當秦武人柳高升自創秦王繞柱深入人心後,秦墨矩鬆了口氣,終於有心思欣賞秦王繞柱了。

空中靈舟。

擎天八子有種——這是坨屎但還真沒見過有人在屎上雕花老子高低要看看的複雜心情。

“不得不說,值了!”

“是啊,哪怕追不到西遊記的劇,就這秦王繞柱……”

“話說,誰有留影石?”

“看看也就行了,你還敢拍?”

說到這個,李師兄忍不住道:“這般造鸞鳥一族的謠,膽子太大了。”

“師兄,要不要提醒下?”

“福兮禍兮,少沾這等因果。”李師兄想了想,搖頭道,“再者,這窮鄉僻壤的,想傳到鸞鳥一族的耳朵裡,也難。”

眾人想想也是,便繼續看戲。

一曲不如跳舞,一炷香的功夫。

柳氏父子在梧桐木上擺出個超級拉風的姿勢,鸞之賀落幕。

在沈青雲的催促下,白小蓮剛坐下,傳音響起。

“若有可能,打聽一下秦武和鸞鳥一族的關係。”

“師尊,為何?”

“半年後你要去的那個地方,鸞鳥一族能替你說得上話。”

白小蓮默默點頭,突然想起一事。

“師尊,方才徒兒發現……”

將蘭嵐澗掌教親手煉製的知了一說,那邊師尊也給乾沉默了。

“掌教何等修為,三境知了……怕是千餘年前的事兒了。”

“但要流入秦武這邊,也不太可能吧?”

“修仙界的事誰說的清……按為師猜測,秦武為這百來對知了,怕是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待會兒問問他就知道了。

白小蓮正琢磨,感覺肘子被人撞了一下。

扭頭一看,沈青雲正瞪眼做口型。

“該你了白同窗,注意語氣啊,要有那種我在九天之上臥看雲卷雲舒的淡然……”

行,沈同窗!

白小蓮振作精神,依稿而頌。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正以整齊之姿飛遁而來的,是歸墟門的運動健兒們……”

帶隊的唐闊聽到健兒二字,肅穆的表情險些垮掉,卻也忍不住傳音。

“秦武是真會來事兒啊……”

“大師兄,誰在和小師叔搭檔?”

“小師叔,你全家都小師……我怎知道?自己去找!”

“哇塞,小師叔這通誇,我都不覺我們歸墟門有這般好!”

“都打起精神來,百萬人看著,彆給師尊掉鏈子!”

……

主席台。

秋風不好笑得合不攏嘴。

“本座都懷疑,沈小友是不是在捧殺本座。”

牛大維笑道:“誇張是有一些,但句句都是事實,秋風道兄總不能不承認吧?”

“哎,”秋風不好朝天拱手,“非我所能,而是上宗指導有功,外加在座諸位鼎力支持,方有這百萬裡盛世!”

秦墨矩深以為然道:“秋風道兄說得不錯,所謂創業難,守業更難,吾等不可懈怠,當再接再厲,守護這一方淨土才是。”

歸墟門隊伍來至主席台前,齊齊轉頭大喝。

“歸墟歸墟,求實求新,比賽第二,友誼第一!”

什麼叫格局?

這便是了!

大喝三次,博得眾彩。

“不愧是此域掌控者,地位雖低,格局卻也有……”

白小蓮暗暗頷首,肘子又被撞了一下。

都不用看沈青雲,她忙低頭,欲張嘴,又被眼中所見的詞兒噎了下,抬頭狠狠瞪了眼沈青雲,這才咬牙開口。

“歸墟門喊出了他們的口號,求實是做事態度,求新是孜孜不倦的追求,比賽第二,友誼第一,更凸顯了本屆運動會的主旨……”

忍著雞皮疙瘩說完,她趕忙捂住話筒。

“沈同窗,你這行走之位,多半也離不開阿諛奉承吧?”

沈青雲笑道:“其實我們管這個叫做職業素養……這個待會兒詳聊,趕緊趕緊,獸宗的隊伍出發了。”

十方會盟的隊伍飛完數十裡路,也算是和秦武人首次正式見麵,惹得觀眾席喝彩不斷。

接下來,便是秦武的諸多參賽隊伍。

排在首位的,依舊是孩子。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穀,百獸震惶……”

“現在馭馬而來的,是天譴城諸學堂蒙童組成的隊伍,彆看他們年紀小,卻深知秦武之責任不在他人,全在我少年……”

小小百餘騎兵,身子還沒四尺,伏於馬背,快意馳騁。

一路幾十裡,觀者淚目,紛紛叫好。

主席台上,各宗大佬看得心旌搖搖。

“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教育,還是要從娃娃抓起!”

“若獸宗有一千位這般的學童,本座化道都能瞑目……”

“或許,我們各宗弟子的選拔和教育,也要改改了。”

……

正感慨,馬蹄聲漸近。

眾大佬起身,行注目禮,剛好和百餘雙充滿朝氣、童真和純潔的眸子對上,身心仿佛都受到了淨化。

“誒,居然是老六打頭?”

沈青雲神識外放,見領頭的是六小齡童中的老六,瞬間就想到了牛威武。

“牛公子想法雖好,但這鉤鹹且直,怕是釣不上來人吧……”

正想著,老六吸足了氣,奶聲奶氣大喊出口。

“向右看!”

唰!

百餘蒙童整齊劃一,看向主席台。

“美哉,我少年秦武,與天不老!”

“壯哉,我秦武少年,與國無疆!”

鐵石心腸,都擋不住這股炙熱的衝擊。

“好!”秋風不好心血來潮,“這百餘位學子,煉體四境前一切用度,歸墟門包了!”

秦墨矩拱手道:“道兄美意,我心領了,但他們的路,還需自己走。”

“這話……”秋風不好奇道,“莫非還有特殊安排?”

秦墨矩搖頭笑道:“時代不同了,至於具體如何安排……道兄有暇,可找沈行走問問。”

“必須的!”秋風不好聞言,痛心疾首道,“這個沈小友,成天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想想家裡還那般多嗷嗷待哺的小師侄,真的是……”

一句話,惹得眾人大樂。

接下來,便是老年、朝廷各部的參賽隊伍。

禁武司律部抱著打醬油的心態,排了個不前不後的位置。

正待出發,霍休也懶得叮囑眾人了,直接看向剛變成人的柳高升。

“柳高升。”

柳高升腰板一正:“屬下在!”

“多的話老夫就不說了,”霍休淡淡道,“出了幺蛾子,你爹管你叫兄長的事兒,天譴城是打不住的,高低傳得錦州家喻戶曉。”

柳高升猶如被人剝了皮一般,全身火辣辣的,忙道:“大人放心,屬下屁都不放一個!”

“嗯……嗯?”

霍休本都要點頭了,聽到個屁字,老臉皺成了菊花。

但要說就這個屁進行警告,他又不知如何說。

最終放棄擺手:“去去去!”

後台。

“白同窗,這個我來說!”

見是禁武司律部的隊伍,白小蓮似笑非笑道:“不放心我?”

不是不放心你,而是不放心……

“嗯嗯嗯,確實不放心你,”沈青雲正色道,“萬一出了岔子,大人是要打屁股的。”

白小蓮扯扯嘴角,閉眸假寐,暗中和師尊傳音。

沈青雲清了清嗓子,鬆開手,淡淡開口。

“陽光燦爛,傘花浮曳,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禁武司律部代表隊。”

律部眾人,開始走還沒什麼問題。

沈青雲這一開口,頓時一個激靈,仿佛被什麼東西上了身。

“乖乖,我什麼大場麵沒見過,此刻竟有些緊張?”

“沈哥會如何介紹律部?”

“禁武司可不愛拋頭露麵,多半略過……”

“那就走快點,免得沈哥尷尬。”

……

眾人一抖韁繩,胯下戰馬的小碎步變成郭德綱。

加速之餘,他們也不免打量觀眾席。

一雙雙眼睛,多是好奇和敬畏,也不乏單純的畏懼。

果然不被人理解呢……

眾人心裡,多少有些自嘲,不由第二次抖韁繩。

就在此時,沈青雲開口。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工作在無形戰線,什麼是無形戰線?就是大戰未啟前,深入敵後,為獲取情報深入敵區,鬥智鬥勇,出生入死……”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都是無名英雄,何為無名英雄?他們的功勞驚天動地,世人卻不聞……”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無私奉獻,數十年如一日不孝父母,不顧妻女,隻因肩負護佑、建設秦武的使命……”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無上光榮!哪兒有什麼歲月靜好,隻是有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

……

馬蹄飛快。

時間卻在百萬人注視下,漸漸凝滯。

“說的……是他們?”

“禁武司,不是搞律法的嗎?”

“現在可能不一樣了吧……”

“也可能一直都這樣,隻是我們不知道……”

“解說怎不說了?我還想聽啊!”

……

直到馬隊抵達主席台,沈青雲未再出一語。

無人發號施令,眾人齊齊看向主席台。

秦墨矩獨自起身,走到台前,拱手。

觀眾區頓時安靜。

見此一幕,霍休表情複雜,有無語,有意外,有不解,也有不可名狀的激動。

所有複雜,在秦墨矩一拱手後,化為釋然和感激。

“陛下還挺配合小沈的呢……”

後台。

白小蓮品味過來,輕輕道:“這便是無聲勝有聲了吧?”

“倒也不是,”沈青雲趕走沉重,笑歎道,“有些事還真不好說。”

“比如……”

比如律部齊齊殺向楚漢!

“雖說過程有些無厘頭了……”

但你能否認這不是在敵後展開工作?

想想這危險程度!

“抱歉,此乃律部絕密,無可奉告。”

白小蓮聽著想笑,轉而又狐疑道:“既是秘密,何以示眾?”

“時代不同了。”

“怎講?”

“絕密。”

“……”白小蓮也懶得再問,似笑非笑道,“不過有了陛下這一拜,禁武司律部的風頭,一時無兩。”

沈青雲暗暗感慨。

把律部職能隱晦示眾,他並未和霍休以及秦墨矩商量。

“看來陛下也察覺到了,否則……不會這般配合。”

隊伍繼續出場。

解說繼續。

律部一行人下馬,皺眉聚團。

“沈哥啥意思?”

“委實高深莫測,我是一點兒頭緒都沒……但令我欣喜的是,柳哥沒出幺蛾子!”

“真當我柳經曆這般不靠譜?”

柳高升扯扯嘴角,還待說,發現眾人一臉意猶未儘的表情,當即炸毛。

“不是,你們還盼著我出幺蛾子的嗎?”

呂不閒正色歎道:“怎麼可能,小柳你誤會了。”

“呂哥,你雖是這般說的,但為何要歎?”

杜奎嬌笑:“柳經曆,你也是明知故問……”

“奎花你……”

“大人來了!”

柳高升頓時一本正經。

等了半晌,未見義父駕到,他氣得哼哼,怒視拓跋天。

霍休慢悠悠從拓跋天背後走出:“你瞪老夫作甚?”

“啊不是,屬下瞪……”

“瞪了就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謝,謝大人體諒……啊不是,屬下真沒……”

“且考考你,”霍休問道,“小沈搞這一出,是何用意?”

柳高升都沒用腦子,嘴巴就給答了。

“向眾人介紹律部啊,屬下覺得介紹得很牛逼……”

“什麼高深的問題,到了柳經曆嘴裡,都是大道至簡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隨後齊齊拱手。

“柳經曆大言不慚,佩服佩服!”

霍休笑了笑,丟下一句話走人。

“彆說,柳高升這回還真說對了。”

眾人齊驚。

“哎……”柳高升背負雙手,蕭索離去,“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運動員入場結束。

隨後便是各種文娛活動。

白小蓮硬撐了倆時辰,終於送走了人生第一場運動會開幕式。

都沒等秦墨矩致辭結束,她把沈青雲掰過來直麵自己。

“說吧。”

“什麼?”

“知了如何得來的?”

“哦,這個……”沈青雲歎道,“一言難儘。”

“聽上去,代價不菲?”

代價不菲?

人永哥一顆靈石都沒要……

“確實代價不菲。”

“怎個不菲?”

人情債唄!

沈青雲正色道:“堪稱無價之寶!”

果然!

白小蓮頓時念頭通達,忍不住打趣道:“我該早些回來的。”

沈青雲笑道:“誰說不是呢,白同窗……誒誒彆走彆走,歌你還沒唱呢!”

“咯咯,這不重要。”

“這很重……喂喂喂!”

出後台,愜意漫步。

白小蓮沒走出多遠,就聽得頭上大喇叭裡,傳出沈青雲略帶鬱悶的歌聲。

“笑眯眯笑眯眯,

做人客氣快樂容易,

爺爺說的容易,

早上起床哈啾哈啾

……

白小蓮更開心了。

卻也因開心,發現和沈同窗之間的隔閡,又多了些許。

“終究不是同一層麵的人……”

暗歎回頭,凝視小小的後台。

“同窗一場,沈青雲,祝你前程似……”

呼!

風聲過,打斷了她的祝福。

她還沒回神,便聽得大叫。

“沈哥,不好了,小六被劫走了!”

“啊,開什麼玩笑,這場合……”

“來不及了,上來!”

“哦哦,好……”

呼!

風聲過。

這回白小蓮看清楚了,杏眼瞪成了桃子眼。

“騎,騎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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