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小灰溜溜出了都指揮使公房。
倒不是被霍休罵了,而是大人看上去比沈青雲還悲傷,將哭未哭那種。
“沈哥,這到底咋回事啊?”
“我哪兒知道,”沈青雲歎口氣,環顧眾同僚,拱手道,“諸位兄弟,我想靜靜,回頭運動會見哈。”
揮揮手,沈青雲走了。
眾小目視,感慨萬千。
白小蓮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從柳高升的須須,呂不閒的脊梁,拓跋兄弟的新裝,龐博的吟詩上,可見一斑。
說想追求白小蓮,或許還談不上。
正如呂不閒說的那般,是不想褻瀆這世間難得的美好。
這般美好的存在,麵對他們的各種表演,多看一眼都沒……
“卻沒想到那白小蓮,還主動想和咱沈哥處處?”
“那他娘叫主動?”拓跋塹悻悻道,“霸王硬上弓,陛下都把沈哥擺成弓的形狀了,就差上……”
“像話嗎?”杜奎不滿道,“陛下對沈哥那是濃濃的嗬護……誒?柳高升,你怎不說話?”
拓跋兄弟一瞧,柳高升麵無表情,心頭不由咯噔。
“柳哥,你這表情……是不是在醞釀一個大的?”
“柳哥柳哥,不至於不至於,你緩緩!”
李飛實在不好意思沉默了,輕咳道:“諸位哥哥,下官覺得……還是得考慮沈哥自己的想法。”
公房裡,沈青雲表情平靜。
之前的苦笑,轉為此刻眼中的一絲無語。
“蘭嵐澗核心弟子,二十左右的金丹境修士……”
這可能就是陛下眼中,最頂流的天驕修士了吧?
他明白秦墨矩的心思。
無論是增壽百年的玄星杏,不久後將要開啟的修仙界秘境,分量都不夠平衡沈青雲對秦武的莫大貢獻。
且沈青雲和白家結親,堪稱十贏之局。
身為秦武皇帝的秦墨矩,沒可能不積極推動。
想了想,他打開聖旨,逐字讀下,心頭漸漸狐疑。
“文字中無一絲強迫我之意,但這個字……感覺陛下反倒有一絲被逼的無奈?”
這絲無奈,值得品味。
可惜沈青雲沉吟近一刻鐘,不得解。
“總歸隻是處處……”沈青雲表情突然蛋疼,“兔子不吃窩邊草,外號都取了二十來個……嘶,她是奔著報仇來的吧?”
不可小覷!
蛋疼轉為驚悚,他神識外放,見白小蓮正在錦鯉湖畔,一咬牙,去找了。
會同館。
自從秦武開始融入修仙界,會同館的擴建就沒停過。
按照去年末的規劃,今年朝廷打算清空一坊、專供會同。
三洗散人因為入夥入晚了些,居所在目前會同館的深處。
再加上聽聞他莫名其妙的來曆後,秋風不好等大佬心頭多少有些防備,也沒同道找他論道。
門庭冷落,今兒卻成了莫大的掩護。
在院落周圍溜達一圈兒,神識確定最大的大佬都出門去運動會了,他滿意一笑,回了居所,直奔最裡間。
揚起的手還沒叩在門上……
“滾!”
三洗散人愣了愣,笑道:“道友有傷,切勿動怒,老夫也沒壞心思,反倒助人為……”
“區區小傷,需要你救?”
三洗散人想想對方焦黑的頭,腫脹的臉,被重創的神魂,凝滯的靈力運轉……
嘖,這種人,不正是三洗的最好目標嗎?
他摸摸鼻子,笑道:“行,道友說小傷就小傷吧,隻是……”
“本座再說一遍,你還不配和本座說話!”
這小脾氣……
三洗散人撇撇嘴,本要離去,想了想還是歎了句。
“本想著你我都看好柳小友,如今看來……道友和柳小友的緣分,可能還沒到吧……”
裡屋靜室。
被龐博一巴掌抽成重傷的白小蓮師尊,邊吐血,邊切齒,邊咒罵。
堂堂蘭嵐澗長老,更因白小蓮即將觸碰的天大機緣,而得到天大好處的她,怎麼也沒想到來了窮鄉僻壤,會被一匹夫欺辱。
“卻是沒料到,秦武所謂的煉體士,這般恐怖……”
儘管有輕敵之念,但龐博強到她幾無還手之力,還是讓她驚悸不已。
正琢磨回宗後借徒弟之勢頭請來援兵,好生教訓龐博,柳小友三字入耳。
“柳小友?”
她眉頭一皺,旋即劇痛從眉間傳開,卻不影響柳經曆三字浮現。
“此人口中的柳小友,怕就是柳經曆了?”
再想想昨兒和三洗散人初次碰麵,對方那古怪的表情,她若有所思。
怕是聽到我和小蓮談論柳經曆了。
見三洗散人要走,她冷冷道:“你說的,可是柳經曆此人?”
“柳經曆?”三洗散人頓步,笑道,“道友也知道經曆?想想小友初入仕途不到一年,便已位列六品,歎為觀止啊。”
“區區俗世官位,又有何用?”
“嗬嗬,仕途隻是其一……”
“他還有何特殊之處?”
“道友……不知道?”
女大修聽出對方的狐疑,心中微凜,忙道:“豈會不知,想必來秦武的鸞鳥,和柳經曆有關係。”
那豈止是有關係……嘶!
“這娘們兒啥也不知道啊?”
三洗散人略作猶豫,笑道:“是有一些關係……”
試探本座?
女大修冷笑:“怕不止一點兒吧?”
這娘們兒到底知道多少?
三洗散人有些慌,輕咳道:“那隻是小友之異引發的因果而已……誒?道友還不知道小友真名?”
“本座初來秦武。”
“原來如此,”三洗散人笑道,“小友本名柳高升,煉體資質超絕,深受秦武國主看重,甚至為其量身打造功法……”
秦武國主!
女大修心中微驚。
“那國主本座也窺視過,實力可怕。”
昨夜那龐博,不過是秦武四品指揮使,這位國主的實力……
“這種人,為柳經……柳高升量身打造煉體功法?”
她雙眼漸亮。
“小蓮,為師果真沒看……嘶!”
想到自家徒兒,她臉色一變,下意識起身,險些栽倒。
“可惡……”
“道友,”三洗散人聽得裡麵動靜,忙道,“你好生修養……”
“本座還有急事!”
說著,女大修踉蹌出靜室,見三洗散人臉上關心之色還挺真誠的,想了想道揖。
“之前多有誤會,多謝道友相救,必有厚報……”
三洗散人笑嗬嗬道:“老夫救你,隻是因有緣,倒不圖厚報。”
女大修正色道:“我紅囍女說話算話!”
行行行!
三洗散人懶得爭執,叮囑道:“老夫有番話,望道友記在心裡。”
紅囍女微微頷首。
“此番你遭劫,卻是命中注定,”三洗正色道,“柳小友氣運逆天,堪稱仙聖下凡,欲接近他,必經一番苦難,道友切莫想著報複。”
紅囍女眉頭幾跳,冷笑道:“看上去,道友感觸挺深的?”
三洗本不想提往事,但見紅囍女一臉煞氣,擺明了要報複。
想想那場景……
“她一邊報複龐博,一邊對老夫厚報……”
老夫不就成秦武之敵,她的友軍了?
“嘶,這女人感覺有種先天掃把星的氣質呢……”
老夫將其拉到小友身旁,究竟是對是錯?
見三洗猶豫,紅囍女著急去找徒弟,道揖開口。
“本座先行離……”
“也罷,”三洗決定賭一把,負手望天,蕭索道,“這般和你說吧,老夫……哎,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如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山袖。”
紅囍女驚疑打量三洗,讚道:“道友詩才怪好咧!”
“慚愧慚愧,此詩並非……跑題了,”三洗索性開門見山道,“老夫本是三喜龜一族,遇到柳小友之後……就不是了。”
“這……什麼情況?”
“說到底,還是和柳小友結識之機緣所付出的代價,”三洗誠懇道,“說難聽點兒,道友隻是挨了一耳光,賺大了啊。”
禁武司。
錦鯉湖。
二人無語漫步。
被秦墨矩一搞,沈青雲再大的能耐,也找不回之前同窗相處的親近。
繞湖兩圈,白小蓮總算平靜下來。
“我很生氣。”
我也很生氣。
“沒想到陛下會……”白小蓮頓了頓,“也不瞞你,是太爺爺有撮合的心思,我猜測,他去求的陛下。”
沈青雲隻能摸摸鼻子歎道:“太……嗯,阡陌候厚愛,在下著實惶恐。”
惶恐?
你個沈青雲,果然目中無我!
白小蓮無名怒火,頓步凝視沈青雲。
“聖旨何在?”
“啊,公房……不是,”沈青雲有所防備,“白同窗,你打算乾嘛?”
“燒……”
“姑奶奶,”沈青雲都不敢等話說完,“你倒能一走了之,我一家老小屁股不保!”
哼!
白小蓮心中得意,麵兒上蹙眉道:“那如何是好?”
你還問上我了!
“行,哄孩子是哄,哄同學也是哄……”
沈青雲服氣開口。
“不就是處處嗎,姑奶奶你忍個三兩日,再去和陛下說沈青雲這王八蛋不配,搞定!”
“這……”
“事後必有厚報!”
白小蓮沉吟良久,勉為其難歎道:“為你,也隻能如此了。”
沈青雲拱手一拜到底:“同窗高義,受我一拜!”
拜完抬頭,瞥見白小蓮那忍不住的翹嘴,他就當沒看見,準備告辭。
這就要走了?
白小蓮不滿,開口留人。
“怎麼個處法?”
全壘打你敢不敢!
沈青雲展顏笑道:“回頭給你一份計劃書,照做便是。”
計劃書?
好好的花前月下,被你說的……
白小蓮氣得不行,想了想,揚揚下巴:“此地景色不錯,再走走?”
沈青雲心中有事,見白小蓮這般,索性笑道:“騎過魚嗎?”
白小蓮:???
片刻後……
在花叢中偷窺的律部眾小麵麵相覷。
“這就騎上了?”
“沈哥都沒讓我們騎過……偏心!”
“不僅騎上了,還吟詩?”
“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日,這詩……我晚了一步啊!”
“柳哥,柳哥你說句話啊!”
……
柳高升麵無表情,深深看了眼大胖身上的二人,扭頭就走。
仨兒目送。
“感覺柳哥這回……”
“嘖嘖,沒想到男人吃起醋來,勁兒這般大的!”
“要是有個男人為我這般,我……”
“你行行好,我才吃的早飯不想吐!”
……
待和白小蓮處完第一段花前月下,沈青雲馬不停蹄出司,直撲上次偶遇女修之地。
“哼哼,想必此刻陛下和阡陌候,已經知道魚戲蓮葉間了吧……”
總算應付了一回,他心頭多少鬆了口氣。
“但夜長夢多,這種事兒,主打一個快刀斬亂……誒?”
沈青雲猛刹車,盯著前方一踉蹌身影,眼淚都出來了。
“還真碰到了,老天有眼!”
紅囍女正走著,忽覺一雙熾熱的視線烤得自己心癢癢。
皺眉回頭,見沈青雲正在斜對麵,一臉驚喜,擺明找自己的,她心中稍安,卻也唏噓。
“沒想到此人能和柳經……高升,並列秦武二聖。”
如是想著,見沈青雲朝自己快步走來,她也強行轉變對沈青雲的態度。
“旁的不說,隻說能騎那隻鸞鳥寶……誒?”
會不會那隻成年鸞鳥,是柳高升的坐騎?
“晚輩,拜見前輩,”沈青雲大禮參拜,“再遇前輩,晚輩何其……何其榮幸!”
聽得沈聖聲音哽咽,宛如朝拜聖賢,紅囍女心頭一暖,輕輕道:“卻也不必如此。”
沈青雲再拜,激動道:“晚輩字字肺腑之言,前輩明察。”
這個沈青雲,確有不凡之處。
紅囍女感覺很舒服,想到之前的惡語,愧疚沒有,不好意思高低有那麼一點。
“或許此前那番話,本座語氣是有些重?”
她正琢磨要不要收回那日的話,沈青雲第三拜又來了。
“你這是……”
“晚輩此來,是有事相求。”
聞此言,紅囍女不驚反喜。
“什麼都怕,就不怕你相求……”
身為蘭嵐澗長老,哪怕隻是末尾之列的長老,麵對秦武,她是有這底氣的。
都不用刻意,紅囍女身上的上位者氣息,自然流露。
“你且說,”她聲音淡漠,卻不容質疑,“便是雲袖宗那方,本座也是能說上兩句話的。”
牛逼!
“卻也不用前輩大動乾戈,”沈青雲此刻倒支吾起來,“就是……”
紅囍女莞爾:“明言便是。”
“不知前輩和白……同窗,是何關係?”
“小蓮沒與你說?”紅囍女失笑,“本座乃小蓮師尊。”
沈青雲雙眼大亮,忍不住拉住紅囍女的手喊冤。
“師尊在上,麻煩您老快讓胖丫上天變成白小蓮吧,她儘在地上折騰晚輩!”
時間流逝。
沈青雲不知何時走了。
街上行人不多,卻也來來往往。
每個人都會看一眼紅囍女,奇怪此人為何凝立不動。
直等頭頂聲聲不息機滋滋滋的,然後傳播急切的聲音。
“緊急求助,緊急求助,請勝天半子堂的趙神醫,立刻隨同來人前往運動會賽場,請勝天半子堂的……”
紅囍女驚醒,木然抬頭看了眼聲聲不息機,視線又垂下,搖了搖受創的腦瓜子,似覺不夠,又用手揉了揉……
卻還是驅不散虛妄之感。
所以……
冷笑。
咬牙。
顫抖。
她能理解白小蓮對沈青雲用計。
她不能理解的是……
“被用了計的你,不僅不感恩戴德,反倒過來找白小蓮的師尊,告白小蓮?”
夏風拂麵。
臉疼。
紅囍女心頭萬般情緒,此刻化為一聲冷笑。
“給柳高升提鞋都不配,本座果然沒看錯!”
運動會賽場。
目視紅囍女一番生動形象的演繹,沈家大婦領頭鼓掌。
二仆仨兒寵也跟著拍巴巴掌,同時不忘點評。
“少爺犀利!”
“這叫啥,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嘿嘿,又學了一招……感覺這小姑娘的左臉比右臉還腫?”
……
見沈家人寵鼓掌,一旁的秋悲和黃家人不明所以,想了想,也開始鼓掌。
“你們這是……”沈青雲匆匆趕來,順著娘親視線一瞧,“謔,什麼情況!”
秋悲笑道:“你家仙部的大佬,跑去參加煉體大項你不知道?”
“知道歸知道,”沈青雲墊起腳尖往裡麵瞅,“你們不至於鼓掌吧?”
周伯趕緊道:“少爺,剛抬了倆出來,一身血?”
沈青雲驚道:“打起來了?”
秋悲哭笑不得道:“舉十萬斤石鎖,氣血和靈力相衝……我也是開了眼了。”
“嘶,”沈青雲倒吸一口涼氣,“誰這麼猛?”
正說著,一道遁光落下,他扭頭一瞧,發現是季哥和趙神醫,忙跑了過去。
“季哥……”
季哥正想應,忽然一個激靈,忙道:“什麼季哥,在下乃單騎救主的老板,客官叫我一聲季老板便是。”
你擱這兒來做不在場證明了嗎?
沈青雲鼻孔都大了,忙問道:“誰吐血了?”
“二……不知道。”
哦,裘經曆,翻師尊的舌根,報應來了吧!
沈青雲樂了會兒,低聲問道:“不要緊吧?”
“怎麼說呢,”季哥滿臉複雜,“師尊下令涉足煉體後,就二師兄修行最為用心,最為刻苦……”
又往前走了會兒,沈青雲看到地上躺了十來個。
有羞得不敢睜眼的,有哎喲連天的,有捂著腰呻喚的。
唯獨裘屠人五人六,挺直盤坐,好像嘴裡流出來的血,不是自己的一般。
趙傲天一見這模樣就忙道:“彆耍帥了,再死撐,怕是傷了根基,快躺下!”
裘屠瞥了眼趙傲天,也算有印象,畢竟體檢過。
“小趙啊,你卻班門弄……”
季哥忙道:“二師兄,師尊讓我專門請來的。”
“你閉嘴!”
見是季哥,裘屠動怒,一動怒就哇哇吐血。
沈青雲便道:“裘經曆,趙神醫堪稱秦武第一神醫,連體宗宗主拓跋石前輩的不愈之傷都能治好。”
裘屠也聽說過拓跋石的詭異之傷,聞言有些震驚。
“這個小趙,還有這般能耐?”
如是想著,他也躺了下來。
趙傲天俯身一陣摸索觀望,鬆了口氣,笑道:“還好還好,隻是傷了筋絡,外加軟骨挫裂。”
裘屠暗鬆口氣,問道:“可好治?”
“傷筋動骨一百天……”
“那不行,”裘屠皺眉,“我還有諸多賽事。”
沈青雲還待勸,趙傲天點點頭。
“也罷,早就知道運動會要應急,老夫亦有準備……”
說著,他放下背後藥箱打開。
沈青雲頭還沒抻過去,刺鼻腥味熏得他眼淚直流。
季哥捂鼻驚道:“這是……嘶,靈鮁?”
“小友倒也有眼力,”趙傲天讚了聲,看向裘屠,“此物對你的筋骨之傷有奇效。”
裘屠也聽說過靈鮁,想了想,二者似乎也關聯得上,便點頭道:“行……小趙,你這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趙傲天把靈鮁遞到裘屠嘴邊,奇怪道,“吃啊。”
生吃啊大哥?!
季哥忙道:“趙神醫,靈鮁可熟吃。”
裘屠也點頭道:“我沒聽過生吃……”
“你們懂還是我懂!”趙傲天板著臉道,“吃!”
沈青雲繃嘴轉頭,鼻孔忽大忽小。
待聽得身後傳來咀嚼聲,他委實忍不住,丟下一句話跑了。
“那個,裘經曆慢慢吃,我去找找有沒醬油芥末……”
醬油芥末沒找到……
騎完魚的白小蓮,倒找上門來。
“沈……青雲!”
她師尊還沒把她懟上天?
沈青雲腰杆幾扭打了個寒顫,回頭又是一副驚喜的笑顏。
“白……小蓮,你騎完魚了?”
白小蓮點點頭,瓊鼻輕嗅,不滿道:“好玩歸好玩,就是……騎完一身魚腥味。”
“哈哈,可不是呢,賽場都弄臭了!”
“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柳兄……一起?”
“我……陪你!”
……
煉丹賽場。
今日總決賽。
沈青雲抬眼一瞧,便見柳高升和另一……七八歲的奶道對決。
奶道雖奶,麵前丹爐比鍋爐還大。
相反,柳高升麵前的丹爐單手可把玩,妥妥的mini版。
“嘖嘖,我還在揣摩柳兄是怎麼走到決賽的……”
沒想到柳兄都走到這一步了!
沈青雲感慨之餘也在打聽。
煉丹總決賽,比的就是成丹,按成色、數量、時間等標準打分。
有了初步了解,他便擔心起來。
“之前柳兄還能憑機智過關,這要真煉丹了……”
他心中既擔憂,又好奇,轉眼看向柳高升,不由一愣。
“柳兄怎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柳高升心中有事,沒心思智取了,抬頭淡淡看了眼對手。
奶道本做了一晚的心理建設,告訴自己不怕不怕,結果哪兒想到今日柳高升的眼神,這般可怕。
“我棄……”
“住口!”無論如何,逼格是要維護的,柳高升淡淡道,“一路隨我走到現在,你也是不容易的,吾輩丹道求索之士,豈能輕言放棄?”
奶道囁嚅不敢言。
眾丹士則如聞道音,大為震撼。
柳高升閉眼。
“今日盲煉一手,若你輸,莫怨,若你贏,天意讓你往前更進一步,莫要辜負!”
說完,他倆指頭拎起爐蓋,左手劈裡啪啦胡亂撿了些藥材丟進去。
又將丹爐拿起晃了晃,放下,起身。
沈青雲眼神都直了:“白……小蓮,這,這就是煉丹?”
白小蓮一臉震撼:“見所未見,聞所未……”
話音未落,一道雷劈在mini丹爐上。
沒走遠的柳高升也被殃及,哎呀一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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