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走？”
“你希望我跟他們一起走？”
“……”
兩人從一個小門走出來，關曦曦聽見不遠處傳來一片喧鬨的聲音，抬眼望去，看見許多年輕人圍成一團，舉著應援物大聲喊著什麼。
距離有點遠，聽不太清楚。
關曦曦困惑地看一眼方言。
方言聳聳肩：“我要是跟他們一起走，現在就像他們一樣，根本出不來。”
“噢……”
關曦曦腳步輕快往前走，“那我們快走吧，不然一會你被看見就更了不得了。”
方言並不覺得自己一個人的人氣能夠勝過幾位隊友，不過沒有辯解什麼，跟在關曦曦身後：“去哪？”
“補償我啊。”
“……怎麼補償。”
到這方言才想起來，關曦曦一直沒說過要怎麼補償她，是方言一廂情願地以為隻是請吃一頓飯。
頓時眼神都變得有些戒備：“你不會是想去酒吧吧？”
關曦曦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
“那就好。”
方言鬆了口氣。
倒不是對混酒吧的人有什麼歧視，他壓根就對酒吧這種場所沒有任何了解，歧視便無從說起。不過是林煒翔以前跟彆人去玩過，方言聽他提起，說裡麵的消費很高，開一瓶酒夠炫好幾頓小洋房。
關曦曦居然讀懂了方言的想法，古怪地看著他說：“以前都沒發現，原來你這麼小氣啊。”
“嗯。”方言輕輕應了一聲，壓根懶得為自己辯解。
說完突然抓起關曦曦的手腕快步離去。
“怎麼了？”
“好像有人認出我了。”
出來的時候方言在外麵套了件外套，把隊服遮住了。
但還是有不少散場後在附近遊蕩的觀眾不停往這邊頻頻看過來，剛才有個妹子已經抬腳往這邊走了。
懷裡還抱著一個有“Stuffy”字樣的燈牌。
兩人快走一會，方言站在一個路燈照不到的地方從兜裡掏出老鴨送的鴨舌帽戴上，這才走出來。
他本就挺瘦的，這時鴨舌帽把他一頭天然卷的蓬鬆頭發壓住，顯得腦袋有點小，偏又套了件寬鬆的白色外套，配合表情冷淡的五官，從文藝憂鬱青年搖身一變，成了冷酷帥哥。
女人天生就是顏值動物，關曦曦看著方言從陰影中來到燈光下，不禁眼睛一亮。
“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戴帽子了？”
“進場之前張涯送的，說可能會用得著。”
沒想到還真用上了。第一局上場BP的時候，Juicy看見台下幾乎占據半壁江山的FPX應援燈牌就調笑一句，今天輸了還好，贏了可能要走後門。
沒想到走後門還是被堵了。
還好關曦曦對後台布局夠熟，帶著方言走了更偏僻的一道消防門。
“去哪裡？”方言直白簡潔地問。
“隨便逛逛吧。”
其實關曦曦也沒真的想讓方言補償自己什麼，當時也是憑著一股衝動在後台找到方言當麵說了那一句。想幫方言“適應社會”倒是認真的。
方言沒有任何意見，站在旁邊看著關曦曦用手機打開地圖，在那上麵搜索了一陣子，然後也沒跟方言說決定去哪，直到上了用APP叫來的車，才報出一個商場的名字。
上車之後，關曦曦安靜地坐著，方言摸出手機打開虎撲。
關曦曦歪頭過來看他手機屏幕。
方言看她一眼，認真道：“窺屏是不禮貌的行為。”
前麵司機大哥噗一下笑出聲。
方言莫名其妙看一眼司機大哥後腦勺。
關曦曦白他一眼，不但要看，還催促他：“看看評分貼。”
方言無語，但還是打開了賽後評分專欄。
本想仔細看看EDG選手的評分，關曦曦卻又催他往下拉。
停在FPX選手的評分頁麵，關曦曦看見FPX五人在這場Bo5的總評分。
Flandre排在第一，9.8分。
方言第二，9.7分。
球皇第三，9.4分。
林煒翔第四，9.4分。
care第五，9.1分。
關曦曦評價道：“不專業，我覺得聖槍哥這三場能打9.9分。”
方言問：“為什麼不是滿分？”
關曦曦想了想：“其實我沒看出他有什麼明顯失誤的地方，不過在你們看來可能有？”
方言搖頭：“他沒有失誤。”
關曦曦微微瞪大眼睛，“一點都沒有嗎？”
“嗯。”
“這麼厲害啊。”
“是對手不夠厲害，逼不出他的失誤。”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每到芙蘭朵有可能犯錯的節點，方言都會提前出聲提醒。
或者直接去反蹲，讓那些失誤變成最逼真的演技。
關曦曦聽了之後，若有所悟地微微點下頭，沉默一會，又問方言：“那你覺得誰的失誤最多？”
“Leave。”
“噗嗤……”
關曦曦沒忍住，笑出聲來。
“……我是問你們隊。”
“哦，翔哥吧。”
“林煒翔？”
“嗯。”
關曦曦很驚訝：“為什麼。”
“事實就是這樣啊。”方言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驚訝的，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嗎。完了補充一句：“不過他年紀大了，操作失誤多點也很正常。”
“我以為是Care來著。”
“陽傑主要是決策上的失誤，操作失誤很少。”
“但決策失誤不是更嚴重嗎？”
方言看她一眼，沒說話。
關曦曦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忽然就懂了。
是的，方言是FPX的指揮者，決策基本都是他在做。
隊友出現決策上的失誤，就說明方言的指揮還是不夠細。
這些是方言自己努努力就可以改進的。
關曦曦張了張嘴，忽然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知道方言很強，生平所見的強。
但沒想到，他居然連隊友的失誤也要攬在自己身上。
明悟了這一點之後，關曦曦的情緒出現一些波動，心裡有點發悶，還有點酸澀的味道。
她不知道這叫心疼，想要說些勸慰的話。
但是想到方言的性格和能力，知道自己說的話他未必能聽進去，所以沒有說出口。
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句輕輕的：
“你真厲害。”
此後一路無言。
……
關曦曦很貼心，特地選了個離賽場比較遠、離FPX基地比較近的商場。
當然，這個近也是相對而言，實際上距離位於嘉定區的FPX基地還是有著十多公裡。
方言沒問去那做什麼，想來得到的回答估計還是隨便逛逛。
事實也是如此。
進了商場之後，關曦曦真就隻是隨便逛逛，到處走走看看。
方言雙手插兜跟在關曦曦身後半步，扮演一個沉默跟班的角色，但每次離得有點遠了，關曦曦又會特意停下來站在原地等他，也不催促，就是站著等他過來，然後繼續往前走。
逛了幾家服飾店，關曦曦買了一頂鴨舌帽，結完賬後遞給方言：“送給你的。”
方言微怔：“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關曦曦淡淡笑著，“張涯能送我不能嗎？論起來好像我們兩個要更親近些吧，不但是老鄉，而且相過親。”
“……哦。”方言覺得這個理由沒毛病，伸手接下，“謝謝。”
“不客氣。”
關曦曦說完便往外走，準備繼續逛下一家。
出了店門才察覺身後沒有動靜，回頭一看，發現方言在店裡拿了條圍巾走向前台。
關曦曦愕然看著他快速結完賬，走出店鋪來到自己麵前，把袋子遞過來：
“給你。”
“……”
關曦曦沒接，抬頭看一眼店鋪名，“挺貴的哦，你舍得？”
方言把袋子塞她手裡，“應該的。”
……
三章都是兩千多，再寫點都能分四章了，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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