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工作正經嗎？
說實話，聽見這句，方言是有些生氣的。
但正如父親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自己的父親。
所以他隻是歎了口氣，說：“正經的，放心吧。”
老方抖動兩下嘴唇，最後木然地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
完了又開始絮絮叨叨，讓方言工作要努力，拿了人家這麼高的工資就不要讓人失望什麼的，最後又提了一嘴：“你這條件也不差了，一個月幾十萬的，感覺咱城裡的姑娘都……都……反正你自己找，下次帶回家給爸瞧瞧。”
方言哦了一聲，說你等下把銀行卡號發給我，便轉身回房。
時隔兩個多月的父子見麵，就這麼幾句對話。
但直到方言辦完事情，重新出發回上海，老方都沒有把銀行卡號發給他。
不過，這一次，老方親自送他到廣州。
開車的是小姨，老方就是坐在後座，純送。
“話說小方啊，”
小姨張玉蓉開著車，用溫婉的聲音打開了話題。
“你跟曦曦處的怎麼樣了？”
坐在副駕駛的方言愣了愣：“怎麼樣？”
“嗯。”
方言陷入思索。
後排的老方立刻支棱起了耳朵。
“emmm……”方言思考完畢，說道：“挺好的啊。”
老方終於忍不住插嘴：“嘻嘻是誰？”
“就之前跟小方相親那個。”
張玉蓉回了老方一嘴。
老方立刻眼睛亮了起來，“想起來了，你說過她也在上海對吧？”
張玉蓉說是的呀。
老方喜形於色。
張玉蓉接著微笑問方言：“挺好是怎麼個好法？”
“就她過得挺好，我也過得挺好。”方言實事求是道。
張玉蓉微微一愣，“你倆各過各的呀？”
方言納悶：“不然呢？”
張玉蓉無言以對。
老方剛剛蕩漾開的喜色頓時僵在臉上。
“你倆……偶爾會見一麵吧？”
“嗯，倒是互相請吃過飯。”
方言隨口說著，忽然想起來什麼，又改口：“不對，是彆人請我們兩個吃過飯。”
“……彆人？”
“嗯，我的一個朋友。”
“你們兩個……難道就沒有私下交流過嗎？”
“有的。”
張玉蓉趕緊說：“那就好……那就好……”
她已經不敢問下去，這個答案相對而言已經很不錯了，再問下去，還不知道方言會說出什麼令人心碎的話來。
主要是怕老方的心臟受不了。
方言這回答讓人跟過山車似的，實在遭不住。
……
回到上海是24號的晚上。
春麗親自開車來接機。
倒不是為了籠絡人心啥的，而是春麗的確有事情要跟方言說。
關於早就在琢磨的造星計劃。
但是對方言來說，卻是第一次聽春麗說出來，以致下了車還是懵懵的。
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方言當然不會拒絕，但是說實話，他不太懂自己具體要怎麼做。
隻是春麗讓他放心，說不需要他做什麼，以前怎麼樣就怎麼樣，然後記得有空多開兩場直播就好。
那就照做？
方言甩掉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法。
這是他後來學會的處世方式，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再怎麼想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多做自己明白的事情。
在寢室把行李放下之後，方言想到下車前小姨最後的建議。
自己後天就要出發去倫敦了，估計得在國外待將近一個月。
於是給關曦曦發了條微信，問她要不要出來吃頓飯。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關曦曦當然已經吃過飯。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好歹算是方言主動了一次，這樣的機會可不常有，錯過了都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雖然方言大概也不會說什麼特彆的話，就是單純的“請她吃飯”。
果然，見麵後方言問她想吃什麼，關曦曦直接說自己已經吃過了。
方言就困惑地問她：“吃過了你還來？”
“是的，就算吃過了也要來。”
“為什麼？”
“因為是你請的啊。”
關曦曦這裡耍了個小心機，這是她在最近看的一部日劇裡麵學來的，叫《有點心機又如何》。
有一說一，真的學到了很多。
嗯，隻可惜方言還是一截朽木，隻覺得她就是圖自己請客。
又有誰能夠拒絕一頓免費的飯呢？
反正方言覺得自己是無法拒絕的。
他以己度人，因此也並不覺得關曦曦這樣做有何不妥。
總算是完成了小姨交待的任務，方言在回來的路上順便買了個稍微大一些的行李箱，回到基地便開始收拾行李。
雖然他已經儘量放輕動作，但隔壁還是聽見了。
芙蘭朵頭上套著一個兔耳造型的萌萌噠無線耳機，靠著門框站在那裡擺了個pose，顯擺地問方言：“怎麼樣，好看嗎？”
方言盯著那兩個長長的耳朵，認真看了三秒，然後給出回答：“不好看。”
“……”
芙蘭朵極度受傷，
“不好看？老子花了一千多！你說不好看？！快給我說好看啊豈可修！！”
一千多？
那是真挺貴的啊。
方言有些羨慕，便說：“好吧，或許它確實是好看的，但是我欣賞不來。”
哢嚓哢嚓……
芙蘭朵仿佛能夠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算了，怪我。
指望這家夥說出什麼好話來，的確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芙蘭朵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大腦主動開啟斷片功能，將剛才那段對話的記憶統統刪除。
他看著方言在把衣服往行李箱裡塞，說：“不是後天才走嗎？”
“後天早上。”
方言一邊忙著，一邊糾正芙蘭朵的說法。
芙蘭朵聳聳肩：“明天晚上再收拾就行了啊。”
“萬一忘了什麼東西呢？”
“怎麼會？”
“以防萬一，也有時間補救。”
“好吧。”
芙蘭朵還是不以為然，漏了就漏了唄，重要的東西肯定忘不了，不重要的去了再買也一樣。
這便顯現出兩人的處世差彆來。
方言做事喜歡做一步看三步，而芙蘭朵則是比較隨遇而安。
當然，如果芙蘭朵不是這樣的人，那麼他此時此刻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甚至當初也不一定會離開EDG，或者離開前先找好下家，而不是走了又沒完全走。
“話說入圍賽分組抽簽你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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