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之後,方言直接去了老曹房間,問關於世界賽門票的事。
“有的,大概會有個五六張。”
老曹剛洗完澡,身上就穿了條大短褲,正坐在床上用一條乾毛巾擦頭發,一邊跟方言說話,然後又補充說明:“說的是瑞士輪。入圍賽我們不參加,不可能送給我們的。而且也不是所有場次都會送,但可以保證我們上場的場次一定有。”
說完抬頭看方言一眼,笑了笑:“要給你留票嗎?”
方言點了下頭,“可以的話,每場給我留一張吧。”
“沒問題。”
老曹一口答應下來。
接著他想了想,微微皺眉道:“不過半決賽以後的票就不好說了,看賣票情況吧,我估計是沒得白嫖了,到時候你女……你自己還是要提前準備一下。”
“好。”
方言轉身出門。
將要關門的時候,老曹忽然喊:“哦對了,你老鄉的女朋友到時候也會去,也讓我留票來著,到時候你們兩個的……可以湊一對,也好有個伴。”
方言回身看著老曹,不解道:“我老鄉?”
“李炫君。”
“哦。”
關門離開。
走過芙蘭朵房間門口的時候,方言腳步停了一下,但覺得時間還早,一切未定,自己甚至都還沒跟關曦曦確認過這件事,因此打消了溝通一下的念頭。畢竟事關出國,雖算不上什麼大事,但程序上還是有點麻煩,萬一到時候關曦曦……出爾反爾也不好。
方言之所以這會就自作主張地準備起來,其實也是受了還沒消退的離彆情緒的感染,當然這也算不上什麼唐突,畢竟隻是他自己這邊開始準備,並沒有強迫關曦曦什麼的,就算到時候關曦曦不想去,把票還回去就是了。方言不願意去多想這種可能,本來心情就有點低落。
回到房間之後,方言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川流不息的車流和燈火輝煌的城市景象,放空腦袋發了幾分鐘呆,然後開始檢查行李,確認沒有遺漏的事物之後,拿了身乾淨的衣服走進沐浴間,洗完澡吹乾頭發之後用一個袋子把臟衣服裝起來,提著出門。
在洗衣房碰見了芙蘭朵,一看就是同樣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身上是大短褲配黑T恤,抱著手坐在一張矮凳上玩手機,旁邊一台洗衣機正在工作。
抬頭看見方言,笑了笑。
方言看一眼那洗衣機上顯示的剩餘時間,隨口道:“在這等?”
芙蘭朵嗯了一聲,開玩笑道:“我衣服貴,怕被偷。”
方言不給他裝逼的機會,並不順著往下問。
具備洗烘一體功能的洗衣機不止一台,方言把臟衣服塞進另一台洗衣機裡,在那麵板上按了幾下讓洗衣機開始工作,然後左右看看,本來想陪芙蘭朵坐一會,但矮凳隻有一張,便道:“我回去了。”
說完往外走。
“走了?”
身後卻傳來芙蘭朵的詢問。
方言停步回頭:“什麼?”
芙蘭朵看著手機屏幕,語氣隨意道:“你女朋友啊,走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方言沉默兩秒,點了下頭:“嗯,回去了。”
“回老家回上海?”
“上海。”
“難受吧。”
“……還好。”
……
同樣的時空裡,飛機在夜幕下飛行,舷窗外是巨大的機翼,像巨大的飛鳥張開的翅膀,切開宛如棉絮的一團團雲霧。
麵前的桌板上,擺著一瓶純淨水,裡麵的透明液體輕微地搖晃著。
關曦曦一身黑色連衣裙,端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出神地看著窗外,心裡想著離他已經有多少公裡。
……
韓國這邊,夜要更深一些。
SKT俱樂部裡,一場複盤會還沒開完,教練拿著激光筆在戰術板上劃拉,那光點劃過的軌跡,始終在“妮蔻”二字周圍打轉。
……
方言跟芙蘭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都是一些沒啥深刻內涵的話題,竟然也聊了快半個小時,最後取出已經洗好烘乾的衣服,各自回房。
次日,FPX團隊與大部隊一起,乘上了前往杭州的高鐵。
這次是真的把一整個車廂占滿了。
對於在座許多人來說,杭州亞運集訓,是一趟十分新奇的體驗,因此臉上或多或少都有幾分亢奮的色彩。
畢竟是有官方背景的一場活動,哪怕是白打工,對很多人來說,也是臉上有光的事,是一份以後跟親朋好友聊起來拿得出手的談資,甚至臉皮厚一點的話,說自己進過國家隊也是沒問題的。
不是看不起臭打遊戲的嗎?老子打遊戲進過國家隊!
聽起來就很牛逼。
當然,其實在座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陪跑的。
方言覺得自己差不多也是陪跑的,而且看得更加透徹,所以毫無波瀾,早早就把眼罩戴上了。睡是睡不著的,耳邊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但由於整個車廂都是這幫人的地盤,乘務員也不會多管,推著小車過來推銷吃食的那位美女甚至在這邊待了半個多小時,幾乎是要跟他們打成一片的架勢,然後成功賣出了小車上一半的商品。
買的最多的是駭客,那推銷員離開後,被老曹調侃:“駭客你送給我算了,我怕你帶著這一大包的回去會被你老婆打死。”
駭客並沒有在集訓名單裡,這趟純屬自費湊熱鬨,而且到了杭州也是進不去集訓基地的,嗯,這是真正的圖一樂。順帶一提,駭客已經跟女友訂婚,但正式領證和辦婚禮的時間還沒定下來,不過左右也是在上海,到時候FPX的大夥免不了要一起去鬨一鬨。
駭客眯著眼睛嘿嘿地笑,然後轉頭去跟坐在自己背後的Meiko說話。
“田野,廠長怎麼沒來?”
妹扣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興致不高的樣子,繼續低頭看手機,有些慵懶地開口:“來不了啊。”
“我都來得了廠長來不了?”
“不想來吧。”
這一聽就是田野在敷衍他,但駭客自顧自說:“那阿樂呢?”
“阿樂回家了。”
隔了一條過道坐在那邊的大黃,聽了之後一驚一乍的:“臥槽,昨天才打完冒泡賽,今天就回家?”
“是前天。”有人糾正大黃。
“哦哦,前天,對不起,昨天是我們跟BLG哈哈。”
田野微微側頭,斜著眼睛瞟了一眼,一邊嘴角微微彎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屑。
我們是輸了沒錯,你們也沒贏啊,高興個什麼勁?
駭客卻跟大黃搭上了話題,兩人聊得熱火朝天。
實在是不愛搭理這兩沒譜的貨,田野站起來朝車廂前麵看了看,找到方言的後腦勺,又看看他旁邊是誰,喊道:“哎張明,張明?我跟你換一下行不行?”
球皇聞聲回頭,看看正在摘下眼罩的方言,笑笑說:“我過去了。”
彆人要換座位,方言自然不會發表什麼意見,點了下頭。
球皇起身往後走。
田野過來,嘿呀一聲在方言旁邊坐下,衝方言一笑。
“嗨,匪神。”
……
感謝十三不是睡神、卡拉米細細隻的大神認證!
看看永恩勝率,有點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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