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吃一驚。
沈白露和她的兩個塑料姐妹張著嘴巴,加起來大吃三驚。
林溯把項鏈拿過來,拎在沈白露麵前,清雋的眉目是公事公辦的冷然。
“沈小姐,您瞧瞧,這是您丟的那條項鏈嗎?”
“這、這……”
沈白露愕然接過,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似地大叫,“啊!我的項鏈……我的項鏈怎麼變成這樣了?誰乾的?!”
所有人定睛一看,這條奢華的項鏈竟然斷成了好幾節。
“我們經理聽聞您項鏈丟了,第一時間派我去將整個總統套房進行地毯式搜索。最後,在沙發底下,找到了您的項鏈。
不過我們找到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這樣,具體什麼原因,我們也不知情。”林溯嗓音清冷地回答。
“瞧見了嗎,我說她就是瞎賴吧?自己放哪兒自己不記得了就賴酒店,覺得花幾個臭錢玉皇大帝都是她的了!”
“我的天啊這鑽也太大了吧!誰沒事兒戴這麼誇張的項鏈出來啊,這不是給自己遭賊嗎?!”
聽見周圍的嘲弄,沈白露臉黑得快擰出墨來了,咬牙切齒道:“找到了又如何?這難道就能證明我項鏈沒被你們員工偷拿嗎?
她肯定是贓物運不出去了,才藏在沙發底下準備等我們走了偷偷運出去賣掉!”
“我沒有!我沒有!”
服務員哪兒有沈白露牙尖嘴利,這會兒氣得連喘息都困難,更彆說為自己辯解。
“如果是偷竊,不至於把好好一條項鏈毀掉吧。這也不是什麼不方便攜帶出去的東西。”
唐俏兒澄淨的眸色一片沉涼,“我倒覺得,這是有人蓄意為之,為的不是偷東西,而是對你的項鏈撒氣,就好像,見不得你好一樣。”
此言一出,沈白露猛然怔忪。
身後的倆閨蜜,霎時呆若木雞,成了龜蜜。
“既然我們酒店已經幫您把項鏈找回來了,員工盜竊的罪名就不成立了。如果您執意要將這件事追究到底我也奉陪。”
說著,唐俏兒淩厲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沈白露身後的閨蜜,“這條項鏈,我讓我秘書拿的時候非常小心謹慎,一會兒警察馬上就到,您可以把項鏈交給警方,讓他們進行指紋鑒定。
這鑽石這麼大,采集個指紋,不難吧?”
“對對對!指紋鑒定!”
“好主意!就該這麼辦!”
周圍人跟著起哄。
兩個龜蜜,臉就像刮了大白一樣,忙不迭拽沈白露。“好了好了露露,你是有身份的人再鬨下去多沒麵子,修修就行了,走吧走吧……”
沈白露也覺得再鬨下去白讓人看笑話,便把項鏈用力揣進愛馬仕裡,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等一下,沈三小姐。”唐俏兒突然寒聲叫住她。
“又乾什麼?沒完沒了啊?”
“如今項鏈找到了,您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員工偷的,剛才您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麵言辭羞辱我們酒店員工,您覺得這件事,不該給個說法嗎?”
“說法?嗬,我是客人,你們酒店服務這個鳥樣讓我給說法,你莫不是瘋了吧?!”沈白露氣笑了。
“這人怎麼這樣啊!真是沈家的千金嗎?”其他客人不滿地議論。
“剛才小姑娘怎麼給她道歉的大家全都看在眼裡,就差給她下跪了,她還想怎樣啊!”
“就是!小肚雞腸不說還這麼沒風度!”
女服務生拱肩縮背地站在那兒,眼淚珠子默默往下掉。
“我們酒店的員工服務若有失水準,您大可以投訴,但汙蔑我們員工偷竊,這就是另一碼事。
您最起碼,該道聲歉吧。”唐俏兒眉目間透出冷酷的執拗。
“讓我給她道歉?我花錢來這兒消費你讓我給一個服務員道歉?有你這麼當經理的嗎?!”
沈白露怒不可遏,正要發飆,卻聽見“咚”地一聲——
那個服務員竟然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全身僵硬,眼珠上翻,痙攣抽搐起來!
眾人和沈白露全都傻眼了,隻有唐俏兒立刻做出反應,單膝跪在服務員身邊。
她伸手解開女孩的腰帶和她身上穿的黑馬甲,保持她呼吸通暢。
而此刻,女孩口中已經開始分泌白沫!
“是癲癇,阿溯!叫救護車!”
唐俏兒一邊吩咐一邊偏過女孩的頭,避免她被自己的分泌物嗆到窒息。
“救護車我叫過了,馬上就過來!”
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刺中唐俏兒的脊背。
她猛地回眸,隻見不知何時沈驚覺竟站在自己身後,西裝革履,英俊挺拔,如高嶺寒鬆的氣場令人矚目。
四目相對,時空仿佛在這一瞬凝固,呼吸亦被按下了暫停鍵。
“是沈總!真的是沈總!”有人認出了他。
“二、二哥……”沈白露沒想到沈驚覺會出現,心裡發慌。
她還是有些畏懼沈驚覺,哪怕秦姝天天暗裡罵他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但不可否認,現在沈氏,二哥才說了算。
“阿羨,先把三小姐帶走,快。”沈驚覺麵無表情吩咐。
此刻已經有人偷偷拍照錄像了,再耽擱恐怕沈氏的臉就要被沈白露丟乾淨了。
韓羨不敢耽擱,忙上前把發蒙的沈白露連拉帶拽地給拖了出去。
唐俏兒內心冷笑著,收回冰冷無溫的視線。
是了,這才是沈驚覺,心窩子冷過數九寒天冰碴子。
他才不會考慮誰對誰錯,他考慮的從來都是眼下的既得利益,隻會考慮沈家的顏麵。
“不好!她要咬自己的舌頭!”林溯驚惶地大喊。
唐俏兒心頭一緊,情急之下,竟將自己的手腕塞進了女孩口中!
女孩狠狠咬住她秀嫩白皙的手腕,令人頭皮發麻的劇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可她卻連眉頭都不動一下,生生把這痛楚忍了。
“你……!”沈驚覺身形一震,想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眼睜睜看著她用自己的肉身搶救病人,嬌小纖細的身體,卻蘊藏義無反顧的魄力,醫者仁心的善良。
這一幕,給了沈驚覺一種久違的震撼。
突然,他腦中竟然浮現而出的,是小白鴿瘦弱的身影。
那年戰場,小白鴿也是這樣,把他深受重傷的身體放在草席上,拴著麻繩拖著他走了好遠好遠……
——“不要絕望!我們都能活下去!一定能活下去!”
後來營地混亂,他沒能找到小白鴿,卻找到了那根麻繩,上麵浸透了血,也不知那雙手現在如何了。
思緒沉浮間,沈驚覺發麻的指尖收緊,胸口像塞滿了棉花窒悶得很。
很快,急救車趕到,女服務生被送上了車。
唐俏兒不放心,讓林溯陪著去醫院看看。
“姑娘,得虧你做了急救幫我們爭取了黃金時間,不然可能患者會有大危險!”醫護人員稱讚道。
“舉手之勞,人沒事就好。”唐俏兒淡淡一笑。
回到酒店,大堂經理已經做了善後,人群也散了。
唐俏兒看了眼右腕上深深的牙印與血痕,這才隱隱吃痛,向酒店醫務室方向走去。
“白小小。”
她心口一揪,剛回身,沈驚覺便已追到她身後,驚人的眉目何其陰鬱。
他們離得太近,喘息相聞。
是再上前半步,便緊緊貼合的程度。
唐俏兒恍惚了一下,但馬上做出反應,正要向後退步。
沈驚覺卻在這時驟然拽住了她的手臂,心急地一拉。
下一秒,她整個人猝不及防撞進他懷裡,就像撞上了一堵溫熱的牆。
撞得她,心弦震顫。
這狗男人,襯衫裡是不是穿了防彈衣啊,怎麼這麼硬啊!
“沈驚覺,大庭廣眾,請你自重。”唐俏呼吸微亂,用力掙了一下,卻沒掙開。
“這幾天你去哪兒了?無緣無故,玩兒什麼人間蒸發?”沈驚覺漆黑的眸牢牢鎖著她,指間力道極重。
“嗬,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我什麼人。”
唐俏兒氣笑了,這男人,直至今日還是如此的自以為是,“我上九天攬月去了,又下五洋捉鱉了,你找不到我很正常。”
“白小小,跟我走。”沈驚覺眸色暗沉,嗓音低啞冷冽。
“沈驚覺,你放手,然後馬上從這兒離開!”
唐俏兒齒關緊扣,終於沒了耐心,“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沈驚覺一股惱意升騰上來,墨瞳迅速收縮。
這個女人,現在對他已經要用攆的了?她難道忘了曾經的自己是怎麼在他麵前討好諂媚,百般溫柔的了嗎?
勝負欲、占有欲、還有那說不清楚什麼欲,瞬間就被點燃了。
“你今天,就是把唐樾叫過來,也阻止不了我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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