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隻想讓他們分開(1 / 1)

後院,白燼飛正疾步往自己蘭博基尼的方向走,眉目一片寒涼。

“四哥!”

唐俏兒氣喘籲籲地追趕上來,一把拽住了他,“你乾嘛去?!”

“當然是有多遠滾多遠,最好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白燼飛轉過頭來涼涼地笑,臉頰一片紅腫的掌痕。

“四哥,你說過的,你最在乎的就是三位哥哥和我,我們在這兒就說明這兒是你的家,你怎麼可以不回來呢?”唐俏兒緊緊攥著四哥的手,心都疼死了。

白燼飛湛黑的眸凝視著妹妹,抬手摸了摸她柔膩的臉頰,“四哥心裡有你們,不拘在哪兒,四海為家。

小妹,我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你應該不生四哥氣了吧?”

唐俏兒緩緩點頭,突然有點兒想哭。

“你要真的想孝敬老萬,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後彆讓我再出現在他麵前。四哥還有公務在身,得走啦,下次再回來看你。”

“四少爺。”

柳敏之匆匆走過來,手裡還拎了一個袋子。

白燼飛愣了一下,隨即輕喚:“敏姨。”

柳敏之眼圈微紅,鼓足了勇氣才敢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四少爺,這裡麵……裡麵有我們柳氏新研發的幾種藥,內服外用都有,興許你能用得上。

還有幾樣小點心,是阿柔做的。她怕你要去很遠的地方,路上要餓了,能墊墊肚子。”

說完,柳敏之難為情地笑了笑,“都是拿不出手的東西,四少彆嫌棄。”

白燼飛纖長的睫震了震,語氣難得溫和,“多謝,我那邊什麼都有不用為我x心。走了。”

音落,他抱了抱唐俏兒,轉身瀟灑離開。

蘭博基尼披著幽沉的夜色揚塵而去。

唐俏兒和柳敏之呆呆站在庭院裡,不約而同地歎息。

“隨他去吧,敏姨。”

唐俏兒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四哥已經很進步啦,畢竟他是個野人嘛哈哈……你得多給他點兒時間適應人類的交流方式。”

“我知道,他其實是在可憐我。”

柳敏之美眸劃過一絲傷痛,“俏俏,四少不用顧及我的感受,我已經走出來了,沒事的。”

唐俏兒無語凝噎。

兩年前,一場空難,噩夢降臨整個唐家。

柳敏之的大兒子,唐俏兒同父異母的五哥,盛海航空首席機長唐桓,為了拯救mh676航班上一百五十名乘客的生命,在飛機出現重大故障的時刻冷靜地做出最後的判斷,選擇將飛機駛向大海。

而唐桓自己,也因此葬身於深海,走的那天,剛好是他二十七歲的生日。

感情上的事,見仁見智,但不可否認二房生了一個優秀的兒子,令人肅然起敬。

邁巴赫返回盛京。

韓羨膽戰心驚地開著車,一直透過後視鏡窺探著沈驚覺的表情。

沈驚覺冷峻的容顏寒若堅冰,岑薄的唇泛著霜白,就像渾身的熱血全都流乾了一樣。

“沈總,您……沒事吧?臉色很差啊……”

“開你的車。”沈驚覺眼圈通紅,狠狠抽了口氣。

他怒氣洶洶地大老遠趕過來,以為自己這一把占儘情理,他以為這把他一定能讓白小小向自己低頭。

結果,等待他的卻是更殘酷的羞辱。

那生生摔碎的哪裡是玉,是他沈驚覺小心翼翼維護了二十多年的尊嚴!

“沈總,恕我直言……”

韓羨心裡憤懣,還是忍不住嘟囔,“如果您想讓少夫人跟您回去,您大可以跟唐家人說,說少夫人還沒跟您正式離婚,她還是咱們沈氏的總裁夫人。

我可真看不慣那倆小妾的嘴臉,她們算什麼東西!哪個都不是唐總的親媽,有什麼資格在您麵前拿喬裝大?真是小妾做派!”

“在你眼裡,我隻能耍陰招,才能逼著白小小跟我走了嗎。”沈驚覺寒聲質問。

“不是……沈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韓羨戰戰兢兢地抹了把汗,“我隻是、隻是覺得,您既然放不下少夫人,為什麼不乾脆把話跟她挑明呢?讓少夫人明白您的心意不好嗎?”

“心意?嗬……”

男人逼出冷笑,牙一咬,“我的心意已決,絕不可能跟白小小複婚!”

“那您今晚這出……”

“開你的車!”

沈驚覺嘶啞一吼,差點兒讓韓羨三魂沒了七魄,再也不敢多嘴。

他無力地癱坐在後排,忽覺掌心傳來尖銳的痛覺。

這才記起自己手裡一路都攥著那隻紫玉鐲的碎片。

此刻碎玉割破了他的肌理,殷紅的血緩緩泌出,觸目驚心。

沈驚覺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今晚是那麼那麼地想帶走白小小,無論如何都想讓她和唐樾分開,隻想要他們分開。

送彆白燼飛,唐俏兒又回去和大哥二哥好一頓寬慰父親,才拖著倦極的身體從書房裡出來。

她站在走廊裡獨自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拿出手機,給柳敏之、楚柔和江簌簌分彆發了個信息。

【敏姨/柔姨/簌姨,請來後花園的流雲軒一趟,我有話說。】

一刻鐘後,三位太太準時趕到流雲軒。

三個平時聚在一起總是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女人,此刻在唐俏兒麵前安靜如黃瓜。

“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唐俏兒坐在亭子裡,雙臂抱胸神情嚴肅,大有教導主任準備訓誡淘氣學生的架勢。

柳敏之不語。

楚柔不語。

江簌簌快人快語:“俏俏,不是你有話說嗎?怎麼問起我們來了?”

唐俏兒鬱悶扶額,簌姨這個腦回路,比鋼鐵直男都直!

“今晚您和敏姨教訓沈驚覺的事,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害,那更沒啥說的了。”

江簌簌大咧咧地在唐俏兒對麵坐下,翹起二郎腿,跟個女寨主似的匪氣十足。

“這就是二姐和三姐攔著我,要不攔著,按我們道上的規矩我特麼早把那孫子三刀六個洞倒吊起來喂我的bobo了。”

“bobo又是誰?”唐俏兒問。

柳敏之:“你簌姨養的揚子鱷。老萬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

唐俏兒:“…………”

楚柔眼見大小姐眉眼帶著慍意,忙蹭過去怯怯地拉了拉江簌簌的衣角,“好了四妹,少說兩句吧……”

“我說的句句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對家人就要說心裡話!”

江簌簌紅著眼眶,怒不可遏,“俏俏,沈驚覺他喪良心啊!他沒有心啊!連我養的bobo都比他通人性!

你是他的糟糠之妻,你三年來為了沈家全心全意付出!為了那個孽畜放著大小姐金尊玉貴日子不過跑去當他的貼身保姆!

可到頭來他卻為了一己私欲逼你離婚,轉身就無縫對接娶新人進門!他簡直豬狗不如,不會疼人也不該這麼糟蹋人!怎麼不天降個大雷給他劈死啊?!”

“他不愛我,當初跟我說的很明白。如今他娶了他心中所愛,是注定的結局。我輸了瀟瀟灑灑走就是了,你們何苦為了這點事讓我和他之間拉扯個沒完?徒增煩惱。”

唐俏兒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眸間一片蒼涼,“季羨林老先生說過一句話,如果總是糾纏,那麼痛苦會時時刻刻都新鮮生動,時時刻刻劇烈殘酷地折磨你,不如淡漠、再淡漠、再淡漠……”

“淡漠個屁!”

江簌簌怒吼一聲,猛地起身奪到唐俏兒麵前,雙手用力摁著她的肩,“怎麼淡漠?你讓我怎麼淡漠?!你可是曾經為他懷過孩子的女人啊!他良心被狗吃了嗎?!”

唐俏兒霎時臉上血色褪儘,言語化成鈍刀,將她空蕩蕩的腹部剖開,痛意開始殘酷地蔓延,磨她的骨,鑽遍她冰冷的四肢。

“江簌簌你瘋了?!我們說好不許提這件事的!”柳敏之嚇出一聲冷汗,忙上去把她強行拉開。

“四妹……我們彆說這個了好不好?彆再提俏俏的傷心事了……”楚柔也在旁慌忙地勸說。

“他不知道。”

唐俏兒緩慢地抬起臉,用力摒住眼淚,“我從來沒告訴過沈驚覺,我曾懷過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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