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覺說完,連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沒證據,卻順理成章地這麼想她。
他甚至希望白小小就這麼想這麼乾的,好像這樣就能彰顯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一樣。
“沈驚覺,你是不是把自己,太當一回事兒了。”
唐俏兒心口有些痛,很用力地笑了笑,“說真的,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報複你。你彆說娶一個金恩柔了,你就是學海門那個唐萬霆娶四個,我都不在乎。
因為我覺得恨你,是這世上最大的不值得。”
沈驚覺的心瞬間被揪緊了,像受到了劇烈撞擊,“白小小……你……”
“文薔的訂單已經排到了明年年末,她一向是極有原則的人,就是元首夫人來了,該排隊依然要排隊。
也許,她是想借機為我出兩口氣,但我白小小還不至於慫到利用朋友去報複她,我真有那心,扇她幾巴掌都隨我高興,用得著這麼迂回嗎。
你可真是一點兒,都不了解我啊。”唐俏兒語氣很戲謔,紅唇挽著笑意。
可沈驚覺卻覺得她眼睛好空,一點光都看不見。
不禁,就心口刺了一下。
“小小!”
兩人僵持之際,一把熟悉的清潤聲音傳來。
是大哥!
唐俏兒趁機甩開沈驚覺,轉身幾乎是一溜小跑地奔赴向唐樾。
唐樾溫柔地將妹妹抱在懷中,“抱歉,有點工作耽擱了,我來遲了。”
“沒事。”唐俏兒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酸楚。
“他……沒為難你吧?”唐樾麵露憂色,抬眼看了下僵在原地的沈驚覺。
唐俏兒搖了搖頭,“我們回去吧。”
沈驚覺杵了好一陣,突然快步尾隨了出去。
門外,勞斯萊斯旁,林溯在等候他們。
“唔,我穿高跟鞋穿得腳痛死了,還是球鞋舒服呢。”唐俏兒衝唐樾嘟著唇撒嬌。
“阿溯,把我給小姐準備的鞋拿出來。”
林溯忙從後備箱拿出準備好的球鞋放在唐俏兒瑩瑩玉足下。
這時,沈驚覺剛好追到門口。
他眼睜睜看著,唐樾單膝跪地,親手為他的前妻脫下高跟鞋,又握著她纖細的腳踝幫她穿鞋,為她係好鞋帶。
比父親對女兒都細心備至。
唐俏兒小手探入林溯的西裝口袋裡,很自然地摸出塊巧克力咬了一口,甜甜地笑了起來。
“走吧,回家去。”
唐樾牽著她上車,豪車迅速離去。
沈驚覺忽然覺得胸口像被挖空了一塊,前所未有的失落充斥在他心房裡。
曾經日複一日為他守活寡的前妻,被唐大少爺寵成了小公主。
唐樾多麼高貴的人,卻為了心愛的人紆尊降貴,眼裡的寵愛滿滿得快溢出來了。
真正的喜歡,是連她彎一下腰,都舍不得。
眼見她被人捧在手心裡嗬護著,他怎麼,心裡,這麼難受啊。
傍晚,金恩柔借口說要看望姨夫姨媽,跟隨沈驚覺回觀潮莊園。
“驚覺哥哥,你那會兒怎麼突然不見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那兒,人家心裡慌慌的……”
後排,金恩柔摟著沈驚覺,頭枕在他肩上。
“柔兒。”
沈驚覺緩緩將手臂從她懷裡抽出,嗓音黯然帶著一絲冷意,“我希望你以後,再見到白小小,如果在她沒有對你產生敵意的情況下,不要再找她麻煩,可以嗎。”
“驚覺哥哥……你、你是覺得我在欺負她?”金恩柔瞬間紅了眼眶,帶著哭腔詰問。
“難道不是嗎?”
“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今天並沒有為難你。”
沈驚覺疏冷的目光落在金恩柔煞白的臉上,“不管你對她有多少怨懟,我和她都已經離婚了。等爺爺壽辰後正式領離婚證,就從此再無瓜葛。
我希望你,彆再無理取鬨,這是我給你提的,唯一要求。”
這一路,沈驚覺直到邁巴赫駛入觀潮莊園,都沒再和金恩柔說過話。
金恩柔忍受著未婚夫的冷漠,心裡已經把白小小祖宗十八代罵遍。
“我上樓去換衣服。”
沈驚覺麵色沉鬱地離開。
金恩柔不甘地咬牙,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本就是白小小搶了她的婚姻,霸占了本屬於她的男人整整三年。她就是把那個賤女人殺了都難解心頭之恨,奚落兩句又能如何?
驚覺哥哥,為什麼就那麼袒護她!為什麼?!
……
半小時後,換了常服的沈驚覺在吳媽的尾隨下走下樓梯。
剛走到一半,他就聽見客廳裡傳來三個女人的嘻笑聲。
沈白露:“最近家裡的廚子真的該換了,自從白小小走後那做得叫什麼啊?難吃死了!
那個村姑沒想到做菜的手藝還挺好,也不算一無是處了。”
金恩柔:“白小小竟然還要天天給你們做飯啊?”
沈白露:“那是當然的,她一個鄉下妞能進我們沈家都祖墳冒青煙了,還不得好好表現?
你都不知道家裡傭人背後都是怎麼說她的,說她空有個少奶名分,其實就是個高級保姆。公主命丫鬟身!”
沈驚覺眉目森寒,用力攥了攥手指。
秦姝:“嗬,我本以為她會知難而退,驚覺那麼冷著她,家裡人那麼無數她,她挺不過一年就會離婚的。
沒想到,她忍著羞辱,當牛做馬地生生挨了三年才離,說真的,換我我都忍不了,她是真能忍啊。”
沈白露:“得虧柔兒妹妹回來了,不然那女人估計會一直賴下去呢,哼,真是沒臉沒皮!”
沈驚覺再也聽不下去了,嗓音寒徹近乎於低吼:“你們說夠了嗎?!”
樓下空氣驟然凝結,降到冰點。
“驚覺哥哥,其實我們……”金恩柔忙站起來,想打圓場。
“你們懂不懂什麼叫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不等金恩柔說完,沈驚覺便厲聲打斷,氣場強大到令她打了個哆嗦。
秦姝和沈白露表情變得極難看。
“驚覺,你在說什麼啊,我們……”
“你們享受著小小的付出,不領情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把她當成笑柄,你們是真以為,我沒脾氣是嗎?”沈驚覺星眸冷鷙得令人駭然。
小小?!沒聽錯吧!
他們結婚三年,沈驚覺一直連名帶姓地稱呼那個女人,那種忽視讓沈家上下所有人都覺得,少夫人是個可以隨便拿捏的軟骨頭。
這離婚了,一口一個小小,竟顯得他們以前的感情好像很好一樣!
三個女人都是臉色一白,所有傭人屏聲斂氣。
“就算我和小小離婚了,她也曾是我的妻子。我不許有人那麼侮辱她,尤其還是在沈家。”
沈驚覺齒關一扣,眉宇緊鎖,“我奉勸二位,身為沈董的夫人和女兒,彆再做這麼沒格調的事,讓人看笑話!”
說完,男人攜滿身怒意上樓了。
留下三人又窘又羞憤,尤其是秦姝,一張保養得當的臉憋得通紅。
“都看什麼看?還不快滾去做事?!”沈白露氣得大吼,隻能衝傭人撒氣。
金恩柔還沒緩過神來,印象裡,她從未見過沈驚覺在家裡發這麼大脾氣!
“嗬,瞧瞧吧柔兒,這就是你未來要嫁的男人。你還沒等過門呢,他就當著你的麵兒衛護起彆的女人來了!”秦姝抽了抽唇角,陰陽怪氣。
金恩柔氣得口舌生煙,匆匆追過去卻被吳媽攔住。
“不好意思金小姐,少爺心情不好,晚餐也不會下來跟你吃了,你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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