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預約安排才能進行的耳膜修補手術,因為害怕霍大少真把醫院收購了改建會所,所以第二天一早,沈初露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霍如熙昨晚沒怎麼說,早晨連飯都沒吃,就這麼一直站在走廊裡苦苦守候。
主人寢不安枕,茶飯不思,阿鳶作為下屬,便也隻能不吃不喝地陪在他身邊。
十年來,這個漂亮又性感的女人,活得就像霍如熙的影子、暗衛。
霍如熙確實風流,女友如換衣,隻是唯一不換的,就是她這個女秘書。
每每霍少出席一些重要活動,必須有女伴在場時,他都不會帶彆的女人,而是會帶著阿鳶。
有人不明真相,過來溜須拍馬:“霍大少,您的女朋友真是太美了,和您真是天造地設一對璧人佳偶!”
往往霍如熙懶得解釋,就會大笑兩聲:“算你小子有眼光!”
但,阿鳶心裡很清楚。
她和霍少之間乾淨得如一池清水,不羼一絲雜質,也就沒有任何可能性。
她很了解霍如熙,哪怕霍少再如何生性風流,流連花叢,他也從和每個女人在一起的初始就說得很清楚——
他隻戀愛不結婚,就算結婚也會效仿海門的唐萬霆,那位四位夫人,他得加倍!
可是這回,霍如熙對待沈家四小姐的態度,實在超出了她對他的了解,和認知!
“霍少,手術得一會兒呢,坐下歇歇吧。”阿鳶在旁溫聲勸道。
“我不累。”霍如熙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內心焦慮萬分。
“隻是一個小手術,幾乎沒有失敗率,您真的不用太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萬一聽力下降呢?萬一有彆的後遺症呢?萬一她老了後比彆的老太太聽力差呢?!”
霍如熙咆哮出奪命三連問,阿鳶隻覺沈初露的耳朵還沒怎樣,她快要戴助聽器了。
“艸他媽的!挨千刀的沈白露!”
霍如熙瞪著嗜血的鳳眸,一拳狠狠鑿在牆壁上,恨得赤目欲裂,“這件事……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不管初露的耳朵好了也罷,不好也罷,我都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老子要把她肋八扇一根根地掰斷!”
阿鳶心裡一顫,踟躕了半響,裝著膽子問:“霍少,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說!”
“您……是不是喜歡上沈四小姐了?”
霍如熙猛然一怔,瞬間心跳變得異常劇烈,一下一下撞擊著他的肋骨。
呼吸,也變得急促、炙熱。
喜歡……
喜歡嗎?
他喜歡沈初露,喜歡得,似乎已經無法再用“她是阿覺妹妹”這樣的話,來掩飾了。
可,沈初露,是秦姝的女兒。
哪怕她的一顰一笑都那樣勾他的心尖尖,哪怕她傻乎乎的小樣子,是那樣的討他喜歡,激發了他死掉大半的憐愛之心,和強烈的保護欲。
然而光憑一點,她的出身,就足以讓他和她之間,留下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阿鳶,我確實喜歡初露,但也隻能到此為止了。”霍如熙雙手按在牆壁上,垂著頭,那隻剛剛重擊過牆壁的右手指節還有淤紅。
和他此刻的眼眸一樣紅。
“是因為,她是秦姝的女兒嗎?”阿鳶一針見血地問。
“是。”霍如熙嗓音暗啞。
“可是如果您真心喜歡她,就應該嘗試跟她在一起啊。”
阿鳶心裡很是著急,主人難得動真心,還是這麼可愛的女孩,她實在不想讓他錯過她,“您和沈四小姐在一起,完全可以幫她脫離苦海。
您做了四小姐的男人,那個沈白露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放肆。”
“她現在難道敢放肆?”霍如熙鳳眸一沉。
“可總不如,讓沈四小姐時時刻刻與您相伴,與您生活在一起來得放心啊!您想想,如果沈四小姐成了咱們霍家的大少奶奶,光憑這一個頭銜就是對沈白露最大的報複。
到時候,就算您不在沈四小姐身邊,沈白露也敢對她怎樣,因為她是您的女人!她敢動少奶奶一根汗毛,就是跟咱們整個霍氏作對!您不開口,我先卸了她!”
阿鳶這口改得夠快的,都叫上少奶奶了。
她是真心實意地想撮合他們啊!
“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和初露在一起,就等於是霍氏與沈氏聯姻。霍氏和沈氏的權力格局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霍如熙緩緩轉過身,鳳眸布滿血絲,卻變得異常理性,“現在,我還在跟霍老二鬥,還沒能完全掌權。而阿覺在沈氏的處境,也沒好多少。
這節骨眼,你讓我娶秦姝的女兒,你讓阿覺怎麼想?我那唯恐天下不亂的二叔勢必會趁機和秦姝聯手奪權,那我的勝算就會更小!保不齊……還會拖累阿覺!”
阿鳶心尖抽痛,“霍少……”
“阿鳶,我永遠都忘不了,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霍如熙如同垂暮的老人,緩緩跌坐在長椅上,雙手痛苦地抱頭,“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母親和我的得知父親空難的夜晚,大雨如注,母親一個人站在冰冷的暴雨裡,哭了一整夜……
我也忘不了,在父親的葬禮上,我的親二叔,我父親的親弟弟,躲在暗處忍不住竊笑的畫麵……我決不能讓他在霍氏掌權,我決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阻礙我獨占霍氏的計劃!”
阿鳶單膝跪在男人麵前,抬起顫抖的手,輕輕安撫他因憤怒而劇烈起伏的脊背。
“阿鳶,我父親失去的,我會一一幫他奪回來……在此之前,我不能走錯一步,我不能輸!”
唐俏兒上午來到ksworld工作,最後確認一下柔姨生日宴的場地布置情況。
她剛回到辦公室,沈驚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沈總,有事嗎?”
唐俏兒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仿佛昨夜一吻的溫存根本就沒發生過。
“俏兒。”男人的嗓音,溫柔得能擠出水來。
“俏兒是誰?不認識。這兒隻有唐總。”唐俏兒紅唇微勾,似笑非笑。
“爺爺給你打電話了嗎?”
“爺爺?沒有啊。是爺爺出什麼事了嗎?”提及爺爺,唐俏兒神經緊了緊。
“不是爺爺出事了,是初露。”
“初露?!”
“昨晚我沒回觀潮莊園,在自己的私人彆墅過的夜。爺爺剛才打電話來問我為什麼初露會被霍如熙帶走,我這才知道昨晚家中出了狀況。”
沈驚覺聲音流露出一絲疲憊,還有些怒意,“我剛聯係了霍如熙,竟然打不通他電話。”
“他完了……他完了!”
唐俏兒霍然起身,美眸圓睜,一掌拍在桌子上,“上次他把初露帶去酒店我就知道那孫子沒按好心,你還護犢子非說他不是那樣的人!我看他就是個滿腦子灌黃湯的大尾巴狼!”
“俏兒,如熙跟我一起長大,我很了解他。他是喜歡女人,但也不是是個女人都行。”
沈驚覺又想安慰她,又想為自己兄弟辯解,“初露是我妹妹,他不會碰的。”
“是你妹妹多什麼?霍如熙色膽包天,隻要不是生他的和他生的,他誰不敢下手啊?!”
唐俏兒又狠狠拍了下桌子,“你現在就祈禱霍色棍沒把初露怎麼樣吧,如果他敢碰初露,我就敢把他手筋挑斷,我唐俏兒說到做到!”
“好。”沈驚覺低低地應了一聲。
“哈?”唐俏兒驟然怔住。
“我說,我同意你的想法。若有萬一,到時候你挑他左手,我挑他右手。”
唐俏兒徹底讓這男人給搞無語了。
俗話說的果然不錯,好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
沈初露的手術成功結束,轉到了普通病房。
她躺在床上,瘦削的身體薄薄的一片,白皙的小臉和床單的顏色有得一拚,看著實在讓人心疼。
“怎麼樣?還疼嗎?”霍如熙坐在床邊,看定她瑩潤的小鹿眸,嗓音溫柔得不像話。
沈初露輕輕搖頭。
“那能聽得到了嗎?”
她眨了眨眸,輕輕點頭。
“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霍如熙長籲了口氣,忙掏出手機,“我打電話給你二哥和你嫂子,讓他們過來接你……”
話音未落,沈初露心下一慌,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如、如熙哥哥!我、我餓了……”
“我猜到你會餓啦,你阿鳶姐姐給你買飯去了,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這時,病房門開,阿鳶端著冒熱氣的餐盤匆匆走進來。
“霍少,飯買來了。按您的吩咐,都是清淡的飲食。”
“拿過來吧。”
阿鳶在旁端著餐盤,霍如熙將粥碗和勺子拿起來,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然後緩緩遞到沈初露唇邊。
“來,菜花妹妹,哥哥喂你吃。”
那樣的溫柔體貼又悉心,把阿鳶直接給看得,當場石化了!
果然啊,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喜歡一個人就是藏不住的。
“我……我自己來就好……”沈初露小臉透出羞澀的紅暈。
“你身體還很虛弱,還是我喂你吧。”
霍如熙用勺子和她柔軟的唇瓣貼貼,狹長的眸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這盛京的女人,排著隊地想給我喂飯都逮不著機會。
能讓我喂飯的女人,可是鳳毛麟角啊。你可要抓住機會啊菜花妹妹。”
“……”沈初露喉嚨吞咽了一下,攥了攥被單。
“被霍如熙喂過飯,你回去能吹最起碼三年牛逼!張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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