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大小姐後宮起火(1 / 1)

呼——!

一陣疾風,堪堪刮過沈驚覺的鼻尖,陰沉、狠辣、迅猛!

要不是他也是有身手的,要不是他身手夠強,這猝不及防的一擊,未必躲得過!

隻這一招,沈驚覺就看出來了。

在謝晉寰雅人深致,溫潤如玉的外表下,隱藏著一個近乎人格分裂一般,暴戾恣睢的凶狠猛獸!

他萬萬不能讓俏兒跟他走。

萬萬不能!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唐俏兒還絲毫沒有覺察地往前走呢,根本不知道她的後宮已經起火了!

謝晉寰再次向他揮拳而出,沈驚覺身心如電,閃躲及時,旋即逆天長腿高抬,橫空一掃,從他胸口驚險掠過!

謝晉寰連退兩步,用力站穩腳跟,精致銀色金屬袖口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修長雙手攥得青筋暴突。

而被他偷襲的沈驚覺,依然巋然不動地站在那兒,就像深深釘在了地上似的,沒有一絲鬆動。

謝晉寰緩緩推了下鏡框,眼底猩紅一片!

這十幾年來,在森國,為了讓自己變強大,為了能夠有保護母親,招兵買馬的能力,他拜了名師,日複一日,近乎自虐、變態地學習功夫和技能——

近身格鬥、射擊、槍支、匕首……他統統都有涉獵,且因為他天資聰穎,雖然身體素質稍弱,但他肯努力,也就最大限度的彌補了自身的先天不足。

原本,他對自己的身手,充滿自信。

然而,剛才與沈驚覺交手,他才發現,自己太輕敵了。

這個前夫哥,真不是一般的強!

強到,他可能集全身之力,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謝晉寰眉宇壓眼,腮骨陰冷地搓了搓。

驀地,他唇角緩慢地上揚,形成一個頑劣又邪惡的笑容,令沈驚覺心裡湧上惡寒,渾身都極其不適。

那雙在唐俏兒麵前含情脈脈的瑞鳳眼,此刻暗藏一把帶血的刀子,透著癲狂與猖獗,不斷地挑釁著沈驚覺的耐性。

突然,謝晉寰眼神一暗,身形猛地向前一傾!

沈驚覺黑眸猛縮,一時沒控製住肌肉記憶(也可能是太想揍這男人的衝動),直接一記右勾拳,狠狠打在了謝晉寰的左臉頰上!

而就在這時,唐俏兒剛好轉過身來,將發生的一切親眼目睹。

與此同時,沈驚覺愕然看到,被打到唇角淤血的謝晉寰,非但沒憤怒,反而唇邊揚起一絲陰邪的笑意。

糟糕!

中計了!

謝晉寰根本就沒想打他,他就是在勾引他,勾引他對自己動手!

沈驚覺啊沈驚覺!蠢死你算了!

“阿晉!”

唐俏兒瞪大了眼睛,忙跑過去將搖搖欲墜的謝晉寰攙扶住。

情急之下,兒時的稱呼,就這樣脫口而出。

謝晉寰雙眸驚訝地圓睜,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傷痛,牢牢攥住唐俏兒的手腕,難以置信地顫聲問:“俏俏……你……剛才叫我什麼?”

唐俏兒這時才反應過來。

她花兩秒時間忖了一下,想到不過是個稱呼,叫了就叫了,小時候也是這樣叫的。

於是又輕喚了一聲:“阿晉。”

瞬間,謝晉寰激動得眸間泛起水霧,連臉頰的肌肉都在隱隱抽動。

天知道,他等這聲阿晉,等了多久。

太久了,整整十五年啊。

十五年的念念不忘,十五年的相思之苦,沈驚覺能懂嗎?這個薄情寡義的狗男人,他能懂嗎?!

轟然之間——

沈驚覺臉上褪儘了血色,成了泥塑木偶。

他感到什麼東西,稀裡嘩啦的,在他幾乎支撐不住的身體裡,七零八落。

是他的心,再次被唐俏兒砸的支離破碎。

他們之間,已經這樣親近了嗎?青梅竹馬的情分,直到現在都沒變過是嗎?

那他呢,從頭到尾,他算什麼?

“沈驚覺,你是不是瘋了?謝四少不過是想帶我去家中做客,問候一下謝夫人,人家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動手傷人?!”唐俏兒攙著謝晉寰,怒目而視。

望著沈驚覺的眼底,情緒複雜。

有憤怒、有無奈,更多的是失望。

在過去的十三年裡,沈驚覺在她心裡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是她的神。

可是現在,她越來越覺得,神的光輝漸漸黯淡了,離她記憶中的樣子越來越遠。

“俏俏,我沒事,你不要生這麼大的氣。”

謝晉寰眼中一絲殺氣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如水,好言相勸,“沈總對我動手,我完全能夠理解。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為了我?出手重傷彆人?”

唐俏兒忍無可忍地冷笑了一聲,“嗬,他這是打正義名號行不義之事。他可彆再說為了我的,我丟不起這個人!”

“唐俏兒!”

沈驚覺嗓音浸透苦澀,感到心臟被死死地攥緊,快要捏爆了,“我不想為自己的行為解釋,我不想辯解什麼,我隻想問你一句話。

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唐俏兒呼吸一窒,心口痙攣了一瞬。

四周昏昧,她卻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破碎的光芒,伴隨著深切的痛意。

謝晉寰緊盯著沈驚覺蒼白的臉,銳利的視線像兩根錐子,直將他的頭顱刺穿!

“如果你彆再糾纏我,彆再打擾我的生活,那麼來日商場上見,也許我們可以成為合作夥伴。

若你冥頑不靈,我們以後,隻能是仇敵了。”

說完,唐俏兒再不看沈驚覺一眼,攙扶著謝晉寰慢慢地離開。

沈驚覺怔怔地杵在那兒,天地不仁,唯他一人是芻狗,仿佛被全世界遺棄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寒風打透了他的身體,很冷,像血都流乾了似的,眼眶裡的水霧被風吹散了,又凝聚。

終有弱水替滄海。

再無相思寄巫山。

謝晉寰所住的彆墅,是整個彆墅富人區第二大的。

第一大的,自然是唐俏兒的。

這彆墅區整個都是謝家的,謝晉寰想換著房子住,都不在話下。

進了院落,唐俏兒見謝晉寰臉上的傷勢不算輕,心裡很過意不去,於是小心翼翼地問:“你的傷……疼嗎?”

謝晉寰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溫熙粲然的笑容,卻牽動了臉上的傷,笑容有一點僵硬,“沒關係,不太疼。”

“狗男人……下手也忒重了!”唐俏兒氣得恨不得咬沈驚覺一口。

“沈總是軍人出身,以前又讀軍校,身手不凡,下手重一些也正常。”

唐俏兒臉色微變,“你怎麼知道他參軍過?你調查過他?”

謝晉寰不慌不忙,隻淡淡地笑道:“我和沈總,不管是在商場上還是情場上,注定是一輩子的競爭對手了。

我若想贏,就得知己知彼。”

唐俏兒哪裡聽不出這話裡的弦外之音,紅潤的唇微微一抿。

隻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夢。

不但無夢,她還得裝糊塗。

“一會兒我母親問起,俏俏,你可要幫我打掩護。”謝晉寰側過臉,緊張地提醒。

“怎麼掩護?說你走夜路哪兒也沒摔到獨獨摔了臉嗎?”唐俏兒秀眉微顰,覺得有點難辦。

謝晉寰無奈苦笑,俊秀的眉眼掩不住笑,都是隻對她一人才有的寵溺。

“哎!有辦法了!”

唐俏兒靈機一動,從手包裡拿出一隻氣墊粉盒,遞給他,“用這個遮遮。”

“這是……”

“你會用嗎?”

謝晉寰眼睛澄亮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那我幫你。”

唐俏兒打開氣墊,用粉撲取了些粉,靠近謝晉寰的臉,在他紅腫的位置上輕輕拍了拍。

“嘶……”男人忍不住扯了下唇角。

“疼了?”唐俏兒忙問。

謝晉寰眼眸微眯,故意又靠近了她一點點,她細膩的肌膚如嬰兒般吹彈可破,連細小可愛的容貌都清晰可見。

很愛,不能更愛。

兩個人,喘息相聞,快要鼻尖貼上了鼻尖。

唐俏兒甚至嗅得到他唇齒間散發而出的薄荷香氣,混合著他衣襟間縈繞的紫羅蘭香,令她隱隱有些眩暈。

“剛才有點疼,現在,不疼了。”謝晉寰凝著她的眼眸深透,唇瓣緩緩上揚。

唐俏兒忙往後退了半步,手裡的粉盒險些沒掉。

雖然剛才情急之下,她叫了他小名,可並不等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因此而變得多麼親近。

“走吧俏俏,再晚些,我來不及給你準備晚餐了。”謝晉寰不再逗她了,欲速則不達,他要慢慢來。

兩人走進了彆墅大門,徹底消失不見。

隔著複古的歐式鐵門。

沈驚覺獨自站在道路對麵,望著與他無關的燈火通明,眼眶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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