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兩人雖然再沒有過肌膚之親,發乎於情止乎於禮,但令人麵紅耳熱的情愫卻彌散在彆墅的每個角落。
吳媽一天三餐給他們做飯,唐俏兒舍不得讓她操勞,說什麼都要幫她的忙,卻被吳媽和沈驚覺雙雙製止。
“你對煙霧過敏,廚房還是彆進的好,我幫吳媽,你這小饞貓等著吃吧。”
沈驚覺從身後將她露出,十指交錯扣住她的腰,下頜抵在她肩胛處時情不自禁地吻上她通紅的耳垂。
當著吳媽的麵,唐俏兒臊得麵若春桃,緊著勁兒在他懷裡忸怩,“你彆逞強了,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你能乾嘛?”
“不會的,我可以慢慢學。”
男人忽地薄唇微勾,在她耳邊笑得很壞,“我學什麼都很快的,那兩天晚上我表現怎麼樣,你比誰都清楚啊。”
“你……你彆說了,再胡說八道我踩你腳了!”
唐俏兒羞得小臉紅撲撲的,沒處躲沒處藏,隻能任沈驚覺摟著。
吳媽看在眼裡,開心得合不攏嘴,就跟看著親兒子和兒媳婦甜蜜互動,彆提多滿足了。
短短幾日,兩人的關係火速升溫。
他們早上會對彼此說早安,晚上睡前會說晚安。
會一起做家務,會一起逛附近的超市。
隻是為了避免影響,他們會戴帽子和口罩。畢竟沈氏集團總裁和唐家大小姐像普通平民一樣私會,這要被狗仔拍到,那震蕩程度不會亞於兩個頂流明星公布婚訊。
而且,在商場上也會有不小的波動,沒準兩家股價和所涉及的項目都會受到巨大影響。
這幾天的沈驚覺,難得沒穿他那看著就讓人束縛的西裝四件套,而是選擇了舒服簡單的商業休閒裝。可哪怕是穿得隨便一點,男人站在人堆裡還是鶴立雞群,閃閃發光。
今天,兩個人照例來超市買東西,大型的倉儲超市,也不是周末,人流沒那麼密集,逛得也自在一點。
唐俏兒曾給這男人做過三年的飯,他的口味她摸得一清二楚,一路上買的食物多少都是顧及了他的取向。
無論她嘴巴有多硬,心裡有這個人,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裡還是會不知不覺流露出來。
沈驚覺覺得,這是他三十年來,人生中最幸福、最快樂、最愜意的一段時光。
可是他明明早在三年前就應該享受到的,他明明那時就擁有了幸福的權利的……
沈驚覺默默跟隨在小女人身後,看著她拿起貨架上的商品,一樣樣比較,查看成分和日期,細心又認真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豪門千金的架子,就是個賢惠會過日子的小媳婦。
原本就是小媳婦……他的媳婦。
現在不是,以後,也一定會是。
這時,一位母親推著推車從他身邊走過,推車裡正坐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母子二人其樂融融。
“俏兒,俏兒。”沈驚覺忙喚她,桃花眸彎起。
“怎麼啦?”唐俏兒懶洋洋地問,眼尾一揚瞥向他。
沈驚覺指了指推車裡,“你坐進來,我推著你。”
唐俏兒:“……?!”
“走路多累,我推著你,你坐在裡麵,想要什麼伸手一指就好。”
“不要,好幼稚!”唐俏兒忙往後退了一步,滿身抗拒。
“來吧。不用心疼我,我不累。”
沈驚覺在她麵前練就金剛不破厚臉皮,言辭也越來越蚌埠住霸道總裁人設了。
“誰心疼你啦?我是覺得丟臉好不好,你看看在裡麵坐著的有沒有超過十歲的!”
唐俏兒白了他一眼,細腰一扭自顧自往前走,不再打理他了。
轉過頭的瞬間,她臉頰緋紅,輕抿柔唇。
沈驚覺亦步亦趨地乖乖跟在她身後,無聲地歎了口氣。
雖然如今的他們情侶之間該做的都做了,但他看得出,她還沒有真正毫無保留地接納他。情侶之間那些正常親密的互動,若沒有他直球般的主動,他們之間還是沒辦法做到。
哪怕她的擁抱、她的吻、她的身體都給了他,可她的心也不過隻是對她敞開了一絲縫隙而已。
男人暗中攥拳,重新露出堅定的神情,給自己打氣。
沒關係,慢慢來吧,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
“哇!快看快看!那對情侶好亮眼!女生好美,男生好帥!他們是模特還是明星?!”
突然有路人看向他們興奮議論。
“他們擋得這麼嚴實……你哪兒看出他們帥了?”
“這衣品,這氣質,這黃金比例身材,臉肯定不會差到哪兒去啦!”
“不好說,沒準兒女的是魔鬼的麵孔天使的身材,男的是蝦係男友呢?”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被聽力極佳的前兩口子聽了個清楚。
唐俏兒咬牙忍怒,真恨不得衝上去摘下口罩帽子把自己美豔絕倫的臉蛋懟到他們麵前,好好教他們做人!
“俏兒,蝦係男友是什麼意思?”沈驚覺墨眸閃了閃,不恥下問。
“你吃蝦的時候,不吃它的哪個部位?”唐俏兒氣咻咻地叉腰反問。
“頭。”
“所以意思就是,你是那種掐頭可食用的男人,就是說你長得醜!”
“哦……俏兒,你好聰明。”沈驚覺恍然點頭,覺得跟著小女人,每天都能學到新東西。
她的小腦瓜裡總有層出不窮的小主意,新想法。他有時候真想敲開她的小腦殼看看她大腦裡是什麼驚為天人的構造。
這時,那倆人又嗶嗶了。
“嗚嗚嗚……可惜了這麼個大帥哥,竟然有女朋友了,老天真是暴殄天物!”
靠!你不會用成語可以不用!
唐俏兒聽得拳頭都硬了!
她跟沈驚覺在一起,怎麼就暴殄他了?明明是她這顆好白菜被豬糟蹋了!
“你怎麼就斷定他們是一對兒?你看他們從頭到尾保持社交距離,一點兒親密接觸都沒有,不來電!
我看呐,他們倆多半是兄妹吧,乍眼一看不是挺像的嘛!”
那叫夫妻相,你們懂個p!
沈驚覺聽了這話,眉心擰結,星眸微眯,暗湧薄怒。
“好啦快走吧,吳媽還等咱們的菜做飯呢。”
唐俏兒催促了他一聲,正想往前走。
突然,她感到皓腕一緊。
旋即嬌軀被強而霸道的力量吸附住,下一秒整個人便撞進沈驚覺海浪般起伏的胸懷裡。
唐俏兒還沒等反應過來,男人熾熱的大手便順勢而下,緊扣她的腰眼,掌心不安分地摩挲。
小女人揚起愕然的臉龐,美靨閃爍間,沈驚覺薄而滾燙的唇,已經旁若無人地吻了上去,深覆在她微顫的唇間。
“wow!”圍觀群眾傳來驚呼。
賞心悅目有木有!
雖然他們都戴著口罩,但這個吻誰看了不歎一聲浪漫!羨慕!般配!
隔著薄薄的布料,唐俏兒仍然能清晰感覺到男人薄唇美好的形狀,火熱的溫度,濃烈的情意……
落在他肩上的小拳頭不禁鬆開,漸漸成怕攀附,緊張到僵硬的腰肢也慢慢軟下來,乖巧地化在他掌心裡。
圍觀群眾走開了,畢竟看著倆小情侶膩歪,他們也有些難為情。
兩人的唇緩緩離開彼此,沈驚覺凝視著唐俏兒的目光卻仍然濃稠得能拉絲。
“你……你太放肆了。”
唐俏兒本就戴著口罩,又吻了那麼久,這會兒用力喘氣呼吸,眼神帶著嗔怨,“誰讓你親我的……”
“想親就親了,我沒考慮那麼多。”沈驚覺滿意地挽唇,伸手幫她理好有些亂了的鬢邊秀發。
“萬一被人發現怎麼辦?!”
“不會的,他們如果發現了,一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
他不是聖人,自然也有占有欲,更何況是他愛得深入骨髓的女人,彆人那麼說,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不來宣誓主權?
唐俏兒冰雪聰明,怎麼不懂他的小心思。
於是她玩心驟起,嘟著唇故意拿話刺激她,“你突然這樣,要是旁人誤會我們是一對,可怎麼辦?”
沈驚覺眸色深深,直勾勾盯著她半響,然後將薄唇湊到她耳畔低語,不老實的唇瓣還有意無意蹭了下她的耳廓,“我不是為了讓彆人知道你是我的,才吻你。
我是為了告訴他們,我,是你的。”
唐俏兒心跳怦怦然,被口罩遮住的麵靨染上紅暈。
所以她隻用拳頭撓癢癢似地捶了他胸口一下,也就算了。
這時,唐俏兒的手機響起。
隻隔了幾秒,沈驚覺的手機很默契地也響了。
兩人各自背後身接起電話。
“喂?七哥?”
“俏俏,豐檸的屍檢已經完成,一切準備就緒,明天出殯。”唐楓嗓音低沉地道。
唐俏兒深深呼吸,點頭,“知道了。”
“另外,大哥和二哥已經好言相勸,將她的外婆安置在了咱們海門的療養院,那邊是老人家自己選的。畢竟盛京是豐檸去世的地方,老人家不想留在那也理解。
而且咱們海門靠海,氣候條件比盛京好,在咱們自己家地盤上,隨時照顧老人家也方便。”
“嗯,我也覺得安置在海門最好。辛苦你們了。”
唐俏兒眼神布滿傷痛,“明天一早,我會出席小檸的葬禮。但我希望葬禮還是要低調地辦,切莫驚動媒體,嚇壞老人家。”
“知道,這個案子我們警方已經全麵封鎖,大哥也出於各方麵考慮,利用ks的威懾力把消息壓了下去。俏俏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有哥哥們在,不會為你費一點心的。”
而沈驚覺這邊——
他剛接起電話就被霍如熙的大嗓門狂轟亂炸,耳膜都要裂開了!
“兄弟!汪卓那個狗娘養的我們有下落了!他已經偷渡到了t國,昨晚登陸的!”
“緊跟著他,千萬不能把人給我跟丟了!”
沈驚覺心尖抽緊,忙壓低聲音,“警方的人呢?到達t國了嗎?”
“他們還沒,是我的人先到了!”
“好,明天,你跟我去t國!”沈驚覺星眸充血,怒火灼心。
“啊?這麼突然!”霍如熙一怔。
“如果你舍不得離開初露,那你找個人跟我對接,我親自過去。”
“不是不是……兄弟你要去我當然陪著你,我特麼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兒就是當年沒跟你一起扛槍上戰場!
不對,還有一個,就是特麼的讓我那個倒黴妹妹從y國回來!”
一想到霍昭昭,霍如熙真是一個頭倆大,恨得直拍大腿。
“總之,我要比警察先一步抓到汪卓。”
男人啊,尤其是戀愛中的男人,這滿滿的勝負欲!
兩人同時接的電話,又幾乎是同時掛斷的,雙雙回身。
“明天一早,我們去參加小檸的葬禮吧。”唐俏兒眼圈微微泛紅。
“嗯,一起去。”
沈驚覺沉思了一下,像要即將出差遠行的丈夫那樣,雙臂環住唐俏兒的腰,將小女人往自己懷裡慢慢地攏。
“俏兒,明天……集團有重要的項目要談,我作為總裁必須坐鎮,要出差幾天。”
“幾天?”唐俏兒呼吸一頓。
“五天,也許,十天?”
沈驚覺心裡很難受,哪怕他明知這是善意的謊言,但還是覺得欺騙他最愛的人,心裡很過意不去。
唐俏兒美眸閃了閃,“去哪裡?”
“……y國。”他隨口編了一個,被小女人探究的目光盯著,有些心虛了。
“好,那一路平安。”唐俏兒容色仍然淡淡的。
沈驚覺忽然猛地將她抱住,滿心都是不舍,“俏兒,等我回來。”
唐俏兒沒有回應他的話,隻是慢慢抬起纖臂,回應了他的擁抱。
卻勝過千言萬語。
夜霧迷蒙,冷月如鉤。
雖然初春了,但連日陰雨綿綿,溫度依然低迷。
“明天一早,那個沈家的女傭就要出殯了。”
千秋歲裝潢窮奢極侈的房間裡,謝晉寰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背對著譚秘書搖曳杯中紅酒。
“哦。”
“唐小姐肯定會去的,那女孩畢竟是為她擋槍而亡的。唐小姐去了,沈驚覺又豈會不去?”
譚秘書靠近他一步,試探地問,“您……要出席嗎?”
“區區一個女傭,就算她救了俏俏的命,也不用如此興師動眾吧?”
謝晉寰優雅地喝著紅酒,鏡片後的目光一片寒涼冷謔,“如果她不為俏俏擋槍,她永遠都是個低賤的女傭。
但現在不一樣了,因為她明智的選擇,如今她成了俏俏的救命恩人。以俏俏的善良會永遠記住她的,她的家人也會因為她的犧牲而得到厚待,怎麼看,都是死更值得啊。”
譚秘書默默聽言,背後直冒冷汗。
他們謝總,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能夠把荒誕不經,離經背道的言論,說得那麼順理成章,天經地義。
謝晉寰的狠毒,是不著痕跡的。
他總是麵帶溫和的笑容,讓你初初與他相處時心情舒暢,如沐春風。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不要惹他,不要動他的所有物,覬覦也不行。
不然,他會立刻變臉,像冰冷的白色毒舌般猝不及防地咬中你的要害,不僅要讓你死,還會讓你死得無比痛苦。
謝晉寰飲儘杯中酒,目光幽邃,愁緒鬱結在心頭。
他不去,也不是真的不想,他好久都沒見到唐俏兒了,他想她,想得寢食難安,魂不守舍的。
隻是他明天沒打招呼,貿貿然去了,隻會徒增她對自己的反感。
他已經輸了沈驚覺一步,他不能再輸,也輸不起了。
這時,房間的門緩緩被推開。
舒顏低斂眉眼走了進來,手裡捏著個牛皮紙信封。
“謝總,您派去的人,有東西傳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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