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思想掙紮後,唐俏兒做出決定——
不說了。
如今的沈驚覺,心被愧疚和悔恨填滿。她當然願意看到他為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為後悔自責,但他一次次用生命去彌補,付出一切去償還對她的虧欠,已經足夠了。
她依然希望他在自己的生命中熠熠如星辰,她不想再給他增加負罪感。
這也是她,愛一個人隱晦的方式。
“俏兒?你真的沒事嗎?”沈驚覺見她臉色變得蒼白,心臟揪緊,溫熱的大手握著她肩頭。
“沒事啊。”
唐俏兒揚起臉衝他笑得明媚燦然,“我能有什麼事啊,我的手指是小時候爬樹,不小心挫傷了,問題不大,又不影響生活。”
話雖如此,可男人依舊心疼不已,將她的小指輕輕握著,“你有那麼多哥哥,怎麼還是沒有照顧好你?”
“哥哥們很照顧我啦,但誰讓我是混世魔王一個,不服管呢,哼哼~”
唐俏兒撅起嬌嫩嘴唇,俏皮可愛得讓他心裡癢癢得很,忍不住在她誘人的唇間啄了一下。
“以後,不用勞煩大舅哥們了,你有我足矣,我來照顧你,保護你。”
小女人瞬間紅了臉,他看著她敏感的反應,呼吸沉了些許,喉結難捱地滾了一下,漂亮帶欲的星眸不知饜足起來……
“啊!對了!”
唐俏兒忙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塞在男人手裡,“喏,我大哥送你的禮物。”
“大哥……送我的?”沈驚覺受寵若驚地瞠目。
唐俏兒美靨泛紅,輕輕頷首,“嗯,當時你正在昏迷中,我想了一下,還是等你醒來後,親手交給你最好。”
她是個講究人,既然送禮物當然要好好包裝一下,所以選了個精致的黑絲絨首飾盒。
沈驚覺心緒複雜,鼻腔湧上酸澀難明。
他好久都沒收到禮物了。
曾經,除了唐俏兒,還哪兒有人記得那些零零碎碎的紀念日和節日,那麼惦記他。
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他有人全心全意地愛著,卻一直把她當成麻煩,總想著擺脫她,逃離她。
“快開開看看啊。”唐俏兒靠著他催促。
沈驚覺抿緊唇打開盒子,霎時眸色一凝。
是那枚唐樾佩戴的十字架項鏈!
“這不是你大哥的貼身之物嗎?他……舍得給我?”
“嗯?我大哥平時從不會把這條項鏈露出來的,你怎麼知道是他貼身佩戴的?”唐俏兒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沈驚覺蹙眉苦笑。
那次唐樾闖進會議室與他大打出手時,這條項鏈從他衣襟裡躥了出來,當時他就覺得做工很好,一看就是手工製品,加上場景刺激,讓他印象很深。
“很漂亮,很精致,我真的很喜歡。”
“不值什麼錢,但對大哥而言意義深刻。他把這個送給你,也是對你的認可。”唐俏兒美眸閃閃,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歡。
走到今天,兜兜轉轉,她慶幸和她在一起的,還是她的最愛。
她更慶幸的是,沈驚覺憑一己之力,扭轉了哥哥們對他的看法。她本以為哥哥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但好在,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老萬。
老萬是愛女心切,但除了家人,愛人,他對誰都郎心似鐵。
沈驚覺早早就在老頭子那掛了黑號了,想把他從黑名單裡拖出來,讓老萬對他改觀,恐怕沒那麼容易。
不過沒關係,慢慢來吧。
隻要他們心心相印,沒有人能阻礙他們走在一起。
唐俏兒親手將項鏈為沈驚覺戴上,秀麗纖長的手不經意落上他結實的胸膛上。
肌肉形狀也太好了,光是摸著就讓人浮想聯翩……
“我該怎麼感謝你大哥?”沈驚覺垂睫低問,箍在她腰肢上的五指慢慢收攏。
好心酸。
之前他摟她的時候,她腰間的軟肉他很喜歡摸的。
可見他昏迷的這段日子,她是怎麼過的,沒好好吃飯,更彆談休息,瘦得快成一把美人骨了。
“不用……唔……”
唐俏兒腰間一緊,瞬間被束縛進男人火熱的懷抱。
未儘的語音吞沒在他猛烈深情的濕吻裡,口腔裡每一寸角落都被他放肆地探索著。
忘情地吻了好一會兒,他的唇舌才離了她,盯著她亮晶晶的唇瓣,迷離的眼神,男人意猶未儘地勾唇,嗓音沙啞性感:
“俏兒,你好甜。”
唐俏兒被吻得暈乎乎的,耳尖又軟又紅,攀住他健碩的肩膀,“彆亂來啊,這飛機上又不是隻有我們兩個。”
“他們都睡了,不怕。”
忽地,沈驚覺再度攏緊她的纖腰,吻在她滾燙的耳廓邊緣遊離廝磨,呼吸漸漸加重,“我輕一點。”
輕……輕一點?
狗男人又要乾什麼?!
唐俏兒心中警鈴大作,下一秒,男人再度以吻封緘,慢慢將她柔若無骨的嬌軀壓了下去。
……
柳隨風睡得那叫一個香甜,口水都要淌下來了。
忽然他猛地睜眼,似乎是夢魘了,身子猛地下沉,被坐在身邊的唐樾迅速扶住。
“唔……我睡了多久?”柳隨風揉著惺忪睡眼。
“三小時吧。”
唐樾側眸盯著他懵懵的表情,微眯墨眸,“做夢了?”
“嗯……夢見你跟我吵架了,你凶我把我嚇醒了。”柳隨風伸了個懶腰。
“正經說話,對你來講是不是很難?”唐樾語氣沉下來。
“身為一名醫生,平時我挺正經的,隻是一見你,我就很難變得正經。”
柳隨風忽然湊到他麵前,狐狸眸水光氤氳,看著他的眼神能拉絲,“所以大表哥,你說這件事怪誰呢?還不是怪你嘛。”
“強詞奪理。”唐樾移開視線,輕抬唇角。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你難道還不知道,柳隨風和女人都不講道理嗎?”柳隨風媚眼如絲,輕哼一聲。
“不用分文彆類,在我眼裡,你和女人唯一的區彆,隻有生理上的。”
唐樾難得語調輕快地調侃他,“如果你真是女孩子,我還覺得挺可愛的。”
“我現在不可愛嗎?”柳隨風眼睛瞪得滾圓。
“可憐沒人愛。”
“fuck!”柳隨風氣得爆粗,“追我的人能填太平洋我怎麼沒人愛了?!”
“沈驚覺的事,多謝。”
柳隨風整個人一定,眨了眨眼睛。
“感謝你鼎力相助,沈驚覺才能複原蘇醒。”
唐樾深深呼吸,“你救了沈驚覺,就等於救了俏俏,這個人情不止沈驚覺欠你,我也欠你。”
“一提這個事兒,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柳隨風眉心擰著,氣鼓鼓地質問,“你們那個寶貝小妹,她自己就是一代名醫白神!你們不讓她給自己男人主刀,巴巴地把我大老遠叫過來,讓我當著我偶像的麵班門弄斧,丟人現眼!
這也就算了,完了你們一個個把我蒙在鼓裡,全都不告訴我!耍我很好玩兒?看我出糗很帶感?我的臉皮難道是鞋墊子嗎!”
他想到這段日子來,他一直和偶像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還老是跟她叫囂……
吐了!他真的懊悔得想哐哐撞大牆啊!
唐樾看著柳隨風越說越抓狂的樣子,那麼生動活潑,簡直就是他小妹的男版。
不禁,眼底笑意漸濃,“我從來沒有想捉弄你的想法。我請你來,是因為我始終覺得,你的醫術並不比俏俏遜色。你們隻是擅長的領域不太相同而已。”
被、被誇了?!
這男人,平時清冷禁欲得跟個人間佛子一樣,跟他多說兩句話都舍不得,今天竟然誇他了?!
柳隨風臉頰一紅,咬了下唇。
“總之,這次多虧了你。我欠你的人情,說什麼都會還你。”
“想怎麼還?肉償嗎?”柳隨風挑眉,眼波炯炯地盯著他。
“柳隨風。”唐樾連名帶姓叫他,語氣帶一點嗔。
忽然,男人長腿一跨,竟然放肆地騎在了他大腿上!
唐樾心口一震,“你!”
兩人麵對麵,隔著所剩無幾的距離,彼此的呼吸心跳那麼清晰。
柳隨風眸間華光氤氳,瞳色真的很美,像布偶貓的眼睛。
“不是你說的嗎,還我人情。”
下一刻,他雙臂纏上唐樾的脖頸,潤澤的唇近在咫尺,“讓我親親,你欠我的,一筆勾銷。”
音落,不等唐樾回應,他欲罷不能地吻住他的唇,溫熱的舌尖狡猾地探入,氣息炙熱,逐漸加深……
萬丈高空,飛機穿雲而過。
思緒沉淪間,唐樾繃出青筋的大手不受控地勾上柳隨風的腰肢,望向窗外。
白茫茫的雲層裡,他仿佛看到了絢麗煙花,破空綻放……
五個多小時候,私人飛機在盛京平穩著陸。
到了機場,立刻有唐樾提前安排的醫護人員過來,準備將沈驚覺送進醫院。
“不用,我不需要住院了。”男人斷然拒絕。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唐俏兒氣惱不已,眼睛都紅了,“你這不是出爾反爾嘛!說好了去醫院治療的,你這個騙子!”
沈驚覺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上前緊緊擁住了小女人,“俏兒,我錯了,你打我罵我,就是求你……彆不理我。”
“就不理你了!騙子!哼!”唐俏兒在他懷裡忸怩,彆過臉不看他。
唐樾等人哭笑不得。
這完全就是兩個拌嘴的小學生嘛,五年級,不能再多了。
沈驚覺見她是真的有點生氣了,沉吟了一下,神情變得正色,“俏兒,眼下最關鍵的,是要提審汪卓。”
提及汪卓,唐俏兒眸色一暗。
“現在汪卓被押送回來的事,秦姝那邊還不知情,她不知情就沒有時間乾擾我們,想應對策略。
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拿到他的口供,必須讓他親口承認,是秦姝雇傭他殺豐檸滅口。”
“可是,他會承認嗎?”
唐俏兒滿心憂慮,秀眉緊蹙,“殺人是死罪,他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供出這件事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又不能減刑。
而且,他如果臨死前想惡心咱們一下,他一定會把罪幫秦姝頂下來。咱們拿秦姝沒轍,就等於讓他出一口惡氣了。”
幾人聽了這話,表情都有些低沉。
唐俏兒分析的一點不錯,像汪卓這種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內心哪兒還有什麼良知,不要指望他會出麵作證!
“那、那這怎麼辦?咱們真拿那畜生沒辦法啦?”霍如熙憤憤不平。
沈驚覺凝神沉思,倏然揚唇,“嗬,若是如此,那汪卓現在在咱們手裡這件事,就必須要讓秦姝知道了。”
唐俏兒智珠剔透,立刻明白了男人的弦外之音,激動得摟緊了他腰,豐滿的胸脯頂著他,開心得在他懷裡蹭個不停,“哇!你好壞啊,你怎麼肚子裡這麼多壞水啊!
以前我叫你狗男人,一點錯都沒有吧?”
沈驚覺被這把溫香暖玉撩得情動,眼尖都紅了,沙啞著開口,“丫頭,下次誇我,可以不用這麼隱晦。”
其他三個大男人看不下去了。
這狗糧撒的啊……天女散花啊?!
“咳咳……內什麼,你們去搞汪卓,我先告假,離家太多天了,我媳婦等我呢,我得回家陪陪小媳婦。”
霍如熙邊說邊揮手邊往後退準備跑路,“先走一步!你們頂住!正義最終會戰勝邪惡!加油!加油!”
一溜煙,跑沒影子了。
眾人:“…………”
“額……我們柳家的醫院,腦神經科挺權威的,要不……讓霍少沒事兒去看看?報我名可以打折。”柳隨風雙臂抱胸,往唐樾身上輕輕撞了一下。
唐樾身姿挺拔如鬆,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放任他做些小動作。
唐俏兒和沈驚覺瘋狂點頭:“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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