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溯如被點燃導火線的炸彈,猛地彈坐而起!
他剛要衝上去,唐槿一把死死抓住他的手,五指泛白,“不要……林溯哥哥……”
謝晉琛到底是謝家的少爺,她有唐家庇護,可林溯有什麼?
她不能讓林溯為了自己……越陷越深。
然而還沒等林溯動手,唐俏兒已先人一步,像射門似地一腳踢向謝晉琛的麵門!
“唔——!”
大小姐直接把這狗東西的兩顆大門牙全都踢掉了,他滿口是血,上牙留下兩個可笑的黑窟窿。
沈驚覺默默地倒抽了口氣,喉結滾了滾。
小時候,他看過一個電影,叫《河東獅吼》。他的女人有堪比柳月娥的美貌,但這野蠻程度……柳月娥都比不上她。
思緒至此,沈驚覺桃花眸微眯,菲唇上揚。
多麼鮮活,多麼率真。他好愛啊。
“噫……你妹妹怎麼這麼可怕啊,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的。她這脾氣上了梁山都得坐頭把交椅。”
柳隨風被唐俏兒這騰騰殺氣激起了一層雞皮嘎達,身子一歪,手臂在唐樾身側蹭了蹭,“喂,你這做大舅哥的是不是該體恤一下妹夫?
等他們到了結婚那天,你不如隨沈總一份高額人身保險吧,體貼周到。”
“柳醫生,你很閒嗎?這麼願意鹹吃蘿卜淡操心?”唐樾語透冷謔,凜然身軀與他無間,巋然不動。
“唐俏兒……你就氣急敗壞吧……無能狂怒吧……”
謝晉琛呲著血淋淋的牙,說話都漏風,“你沒證據……你什麼都做不了……但你和沈驚覺把我打成這樣……老子要你們……牢底坐穿!身敗名裂!”
“就這?你以為我會怕?你當我唐俏兒是嚇大的?”
大小姐一身颯然匪氣,冷豔的紅唇上翹,攥緊秀拳的刹那指節發出清脆響動,“你再嗶嗶,信不信我把你滿口牙全都拔光?”
謝晉琛叫囂不成反被恐嚇,立馬閉上了嘴。
“姐姐……姐夫……你們為我做的已經很多了……”
唐槿虛弱地靠在林溯懷中,淚眼婆娑地搖頭,“這件事……到此為止吧……真的已經足夠了……”
她是怯懦膽小,但她更怕的是她在乎的家人們因她而卷入麻煩。
左右她也是要嫁進謝家的,心早就死了大半,哪怕再狠狠插上一刀她也沒有任何怨言。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九妹,你說什麼傻話,你被人欺負了,這於我和你姐姐,是天大的事。怎麼能算了?”
沈驚覺呼吸滯重,咬著牙,發著狠,“死都不能算!”
一聲“姐夫”,把他的心都喚亂了。
他深愛唐俏兒,唐俏兒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他若置身事外,那成什麼人了!
血淚不乾,萬苦不怨!
聽見男人稱呼唐槿“九妹”,唐俏兒胸腔裡湧上強烈的暖流,與林溯不約而同地向沈驚覺投去感激的目光。
事情,陷入了僵局。
就在謝晉琛暗自得意時,柳隨風步履從容地走到唐槿麵前,輕聲軟語地問:
“九小姐,我知道你現在情況不太好,但為了還你清白,還是請你努力回憶一下。你在失去意識之前都經曆了什麼,有沒有哪個環節被你忽略了?
哪怕是你覺得微不足道的小細節,也不要放過。”
唐樾沒見過這麼溫柔的柳少,他就是向他要“獎勵”的時候也足像個男版的小妹,有點凶,有點俏,有點嗔。
難得一見,便新鮮非常。
男人不禁眼尾微紅,綿綿麻麻的感覺在肺腑間暗湧。
唐槿深吸了口氣,半響,她腦中閃過那個撞過自己的服務生,驀地眉心一鎖,“我從宴會廳出來的時候,和一個服務生撞了個滿懷……
然後,我就感覺自己的手臂,像被蜜蜂蜇了一下似的,有一點痛……但痛覺很快就消失了。”
秘書目瞪口呆,他完全不知道怎麼又冒出個服務生。
而謝晉琛則霎時臉色大變,眼珠子驚惶地轉個不停。
唐俏兒心尖揪緊,忙手探入被子裡,將妹妹柔若無骨的手臂抽了出來。
果不其然,在女孩白皙如玉的肌膚上,赫然就有一個極細小的紅色針孔!
“可惡!”
唐俏兒憤然怒吼,心疼不已,“你到底給我妹妹注射了什麼東西?!你這個人渣!”
“我說了……是她主動勾引我……跟我無關!”謝晉琛抻著脖子嘴硬到底,其實心跳如擂鼓。
原本,他自負唐俏兒他們拿他沒轍。
但這個不男不女的狐狸眼一出來,一頓操作,抽絲剝繭,真相似乎已經要漸漸浮出水麵了!
沈驚覺檀黑的眸怒火灼透,俯身大手薅住謝晉琛的頭發,將他的頭顱往上狠狠提拉,痛得他齜牙咧嘴,“如果你給我妹妹紮的是不乾不淨的東西,我會用注射器,一針一針,把你紮成蜂窩!”
柳隨風眉宇微攏,先是給唐槿把脈,又掀開她的眼瞼觀察。
半響,他鬆了口氣,“目前看來,問題不大。隻是心動過速,體溫高熱,這都是濫用麻醉劑的副作用。
我在m國的時候,就聽說這種東西出了可以注射的版本,藥勁兒會更凶猛。隻注射一次不會對身體有太大損傷,但過後我還是陪著九小姐去查一下為好。”
“柳醫生……謝謝你。”林溯哽咽著,滿目感激。
“不用客氣,九小姐是阿樾的妹妹,我自然要幫她到底。”
說著,他又眯著狹長多情的眸,曖昧的柔光婉轉,輕瞥唐樾,“保不齊,以後就親上加親了呢。”
唐俏兒等人正想著怎麼收拾謝晉琛,沒有留意到柳醫生對大哥的暗送秋波。
唐總卻眸光幽閃,低垂眼瞼輕咳一聲。
柳隨風心滿意足地勾唇,“眼下,隻需要帶著九小姐去抽血化驗一下,就知道她是自願,還是被迫了。
某些人的醜陋惡行,就快要藏不住咯。”
“她被人注射催情藥……跟老子我有什麼關係?!”
謝晉琛氣急敗壞地怒吼,“你們這是誹謗!唐俏兒……你就是不滿你妹妹跟我們謝家聯姻,所以聯合這些人搞我,好借此打擊我們謝氏出氣!你真tm惡毒啊!”
“咦?我什麼時候說九小姐注射的,是催情藥了?”
柳隨風不禁笑出了聲,隻覺這個一肚子壞水的謝二少真是蠢得讓人心酸,“我隻說她有濫用麻醉劑產生的副作用,我可沒說是催情藥啊。
再說了,我都沒一口咬定她是被人紮了針,你怎麼就知道的這~麼~詳細呢?”
“你……!”謝晉琛氣得眼冒金星。
突然,沈驚覺的手機響了,他麵無表情地按下免提:
“如熙,怎麼樣?”
“阿覺,你小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霍如熙興奮的聲音傳來,“我按你說的,派人封鎖了城堡裡所有的出入口,連牆根底下的狗洞耗子洞我都不放過。
果然我的人歹到了一個形跡可疑,想要趁亂跑路的服務生,然後我又按你說的,核對了他的身份。
嗬,你猜怎麼著,那小子是冒充的服務員,他其實是謝家的一名保鏢!”
秘書呆若木雞地看著自己的主子,他是死也沒想到謝晉琛還藏了一手,連他這個所謂親信都蒙在鼓裡。
謝家的人果然名不虛傳啊,個個都是老陰逼!
沈驚覺語氣輕描淡寫,卻字字都能嚇破謝晉琛的膽,“辛苦你了,如熙。麻煩你把那人控製好,等晚宴結束後扭送警局。”
“麼問題啦~!不過阿覺,我覺得交給警方處理不如留下來給你當個人肉沙包,你沒事兒打.打拳,嫂子沒事兒拿他出出氣,挺實用的啊。”霍如熙笑得邪肆,身體裡的惡魔因子又躁動了。
唐俏兒:“……”
沈驚覺無奈扶額,“霍總,挺大個人了,請你深沉一點。”
掛斷電話,謝晉琛已經快要尿第二泡了。
“嗬,人證,物證俱在。謝晉琛,你那根能言善辯的舌頭,留著到警察,到我爸麵前去解釋吧。”唐俏兒美眸嚴厲冰冷,令人戰栗。
謝晉琛如五雷轟頂,徹底扛不住了。
財閥有幾個把警察放眼裡的?但他怕唐萬霆啊!
唐家雖然和他們謝家是世交,但唐董的鐵拳鐵腕鐵石心腸和護短,他早就在父親那裡有所耳聞。
如今他惡行敗露,證據懟到了臉上,傳到唐萬霆那裡,那可能比牢底坐穿更恐怖。兩家的關係,也將就此終結,他爸可能也會舍棄他!
於是謝晉琛像條狗一樣爬到唐俏兒腳下,額頭咚咚地撞擊地麵,痛哭流涕地哀求,“唐、唐大小姐……姑奶奶……祖宗!是我一時糊塗……是我太想贏過老四才打了這該死的主意……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看在咱們兩家父親拜把兄弟的份兒上……饒了我這回吧!”
唐俏兒一聲冷笑,對這鱷魚的眼淚無動於衷,“去牢裡,反省你的罪過吧。
不過我想,在你進監獄之前,我們家的幾個哥哥,還有老萬,應該會先讓你,學學怎麼做人的。”
謝晉琛額頭都磕出了血,為了自保,終於把恥辱的真相吐露出來:
“我……我沒有侵犯九小姐啊!我我我……我已經硬不起來了!”
眾人:“?!”
唐槿震驚得瞳孔顫栗,林溯一把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我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搶救我的腿,打了太多藥物的緣故……就是九小姐這樣的美色當前,我下麵也毫無反應……
我見計劃不成,就隻能扒光她的衣服,造成我們睡過的假象……”
“這樣,你就有理由逼唐董,不得不把九妹嫁給你了。”
沈驚覺目光冷如薄刃,“謝晉琛,你以為這樣,就能減輕你的罪孽了?即便奸計不成,卻也其心可誅!”
唐俏兒是給這狗雜碎做過手術的人,她知道他的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信度,不禁寒聲失笑:“哈哈……報應,真是報應!你這種禽獸活該斷子絕孫!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對我妹妹的傷害也已經造成了。就算你侵犯未遂,你的狗眼也已玷汙了她的清白!
你要賠罪,那就把眼珠子挖出來吧,你挖出來,我且饒你一條狗命!”
謝晉琛狠狠打怵,秒慫!
他已經是瘸子了,他不能再當瞎子了啊!
就在這時,唐樾和沈驚覺的手機同時響了。
一通來自唐萬霆,一通來自沈光景。
兩個大總裁不約而同對視,沉聲接聽。
來電內容相似,都是讓他們速回宴會廳,重要的環節到了。
威爾遜父子即將宣布,新項目的合作,花落誰家。
“俏俏,你和驚覺先過去。”
唐樾冷睨著地上兩坨垃圾,“這裡,我和隨風會善後的。阿槿和阿溯也都交給我們吧。”
“大哥,我去去就回!”
唐俏兒剛要離開,唐槿驟然紅著眼圈,拽住了她的手臂,“姐姐……求你……我的事不要告訴爸爸……好不好?”
“阿槿,你……”
唐槿薄肩顫抖,淚水漣漣,“不要告訴爸爸……爸爸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我怕他……”
“你放心,我有分寸。”
唐俏兒攥了攥她的手,忍住淚影,“就算堵上一切,我也要讓你,和謝家斷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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