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剛上飛機便體力不支,謝晉寰不便扶她到床上休息。
剛從裡間出來,他就看到唐俏兒攜一身淩冽寒氣,眼中殘紅如血,美豔無倫的麵靨也染上了憤怒的緋紅。
“謝、謝總……”譚秘書誠惶誠恐地站在唐俏兒身後,十分為難的表情。
這可是他們謝總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啊,她就是要把飛機給炸了,他都不敢攔啊!
謝晉寰眼底的陰鷙一瞬風消雲散,唇角揚起溫柔淺笑。
他剛要走向唐俏兒,她卻先發製人,疾步奪到他麵前。
唐俏兒雙手揪住他的西裝衣領,化憤恨為力量,嘭地一聲將他狠狠摁在機艙門上!
嘩啦啦——
桌上華麗昂貴的水晶杯跌跌撞撞墜落在地,在他們足下摔得一片狼藉。
“謝、謝總!唐小姐!有話好好說啊!”譚秘書手忙腳亂,又不敢上手,隻能原地裂開。
謝晉寰目不轉睛地迎上女人猩紅的美眸,唇角勾著笑,從容抬手示意譚秘書不要過來。
“是你做的吧?謝晉寰。”
四目相對,唐俏兒攀紅的眼底壓抑著不可抑製怒火,揪住他挺括衣領的手顫栗不止,“又一次讓你脫身,讓你得逞了,你現在一定得意極了,痛快極了吧?”
“俏俏,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謝晉寰麵不改色地凝視著她,眼神深情得近乎病態、貪婪無厭,“不管如何,我都很開心,能有這樣一個機會,能和你離得這樣近,可以好好看看你。
俏俏,你瘦了,沈驚覺沒能力把你照顧好嗎?他真的有,好好愛你嗎?”
“謝晉寰,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從你口中提到驚覺的名字,都是對他的侮辱。”唐俏兒額角的青筋痙攣地跳著。
謝晉寰心口一刺,血淋淋地疼,“你真的好愛他,就像我愛你一樣愛著他。”
“彆跟我提‘愛’字,你的愛太臟了!”
唐俏兒滿目憎惡地打斷,“你那是愛嗎?你的愛就是肆無忌憚地傷害我的親人,誰不合你的意,誰擋了你的路,你就不擇手段地將他鏟除?
謝晉寰,是什麼把你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麵目猙獰的怪物?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啊!”
眼前這張漂亮得恍如天使臉龐的男人,忽然直勾勾盯著她,失聲笑了出來。
是啊,俏俏,是什麼讓我變成了這樣?
小時候的你,在我心中還是那麼可愛而鮮活,但小時候在你麵前的我是怎樣的人,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可是,俏俏,我有什麼錯呢?
不管我變成什麼樣,我還是我,我還是最愛你的人啊。
“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愛的方式,我隻是在用我的方式……愛你。”
唐俏兒聽不得從這男人口中說出“愛”這個字眼,令她胸腔裡湧上陣陣惡寒,“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停止你的瘋狂惡行?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停下來?”
“離開沈驚覺,和我在一起。”謝晉寰嗓音濃重地啞著,癡癡看著她的眼底盛滿情愫。
已不是在談條件,更像是在向她自首。
“嗬……做、夢。”唐俏兒一字一頓,似有火焰在她血液中燃燒。
“總有一天我們會在一起的,俏俏,總有一天。”謝晉寰低笑著,對她冷硬的態度完全不以為意。
冥頑不靈,無藥可救!
唐俏兒陡然撒開手,往後撤兩步和他拉開距離,“謝晉寰,我告訴你,你惹著我了。如今你在我唐俏兒眼裡,就是頭號天敵。我絕不會放過你的,絕不會。
你不是要補償嗎?如果我的補償,是讓你下地獄,你,還想要嗎?”
放下決絕的話語,唐俏兒轉身颯然離去。
譚秘書全程目睹兩人的糾葛,在旁嚇得呆若木雞,大氣都不敢喘。
謝晉寰捂住震痛的心房,用力喘著粗氣,渾身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將自己的左臂顫抖著伸向譚秘書。
“是!馬上!”
譚秘書立刻拿出一個醫用鋼盒子,取出注射器,將一針藥劑熟練地注射地紮入他的靜脈。
慢慢的,謝晉寰顫抖的身軀穩定下來,短暫麻痹帶來的舒適感,似乎讓他的心都沒那麼痛了。
俏俏,糾纏下去吧,狠狠地和我糾纏下去吧。
這是我活下去,全部的意義。
飛機剛要起飛時,謝晉寰的手機響了。
看到“先生”二字,他不敢怠慢,立刻接聽:
“先生。”
“今晚盛京上空的煙花不錯,我很喜歡。”那端,男人的嗓音低醇而愉悅。
“您喜歡就好。”謝晉寰恭謹地回道。
“不過,可惜了。”
“並不可惜,不管是那一億,還是飛機,在我眼裡都是祭品而已。”
男人嗤笑一聲,“我可惜的,是唐小姐。她好勝心那麼強,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終究還是棋差一招,輸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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