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覺心跳加速,岑薄的唇輕輕顫著,直勾勾盯著她,卻說不出話來。
他何德何能,讓這對叱吒風雲的父女倆為他操碎了心。
“你大哥出現,一定會博取公眾對他的同情,包括你父親。”
唐俏兒目光有些憂忡,“如果,他存了想要將你取而代之的心思,那麼到時候,輿論就會成為他手裡一把好用的刀。
驚覺,你可要知道,舌頭無骨,但最是傷人啊……”
話音剛落,沈驚覺抬起她精巧的下頜,熱吻落於她淡緋色的唇瓣間。
他輕覆著這片迷人的柔軟,然後逐漸廝磨,加深。她雙手抵在他挺括結實的胸膛上,緩緩喘息,小臉染上動情的紅暈。
半晌,他們分開,沈驚覺墨眸染儘柔情,將溫存過後,被他吻成小綿羊的女人摟在懷裡,緊緊地摟著,生怕被誰搶走一樣。
“說好了,我要做你的守護神。怎麼現在好像,一切都反過來了?”
唐俏兒額頭貼著男人平闊的肩,眼眸裡充盈著溫暖的笑意:
“你忘了,你是男山神,我可是女山神。罩得住你的人,也隻有我啦。”
沈驚覺蹙眉失笑,大手揉握她後頸那片雪白的,令他愛不釋手的軟肉,“那麼中二的話,沒想到你還記得。”
唐俏兒睫羽輕顫,纖合適度的雙臂也抱緊了他的腰,“你說過的話,每一句,我都記得。”
在他們的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情裡,她記得從十一歲那年初遇至今的所有事,甚至每一個細節。她的頭腦就像高精密計算機,輸入關鍵字,某年某月某一天就會清晰如昨,曆曆在目。
可關於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沈驚覺卻未必都記得。
不,不是不記得。
是他直到今日都不知,他人生中不止一次生死攸關的時刻,都有她的身影。
神,是不會讓你知道她的存在的。
神,隻需守護,靜默無言。
……
吊唁結束,沈驚蟄沒有接受任何采訪,而是避開眾人,從殯儀館的後門迅速離開。
豪華保姆車勻速向觀潮莊園駛去。
車廂裡靜謐非常,因為沈驚蟄在閉目養神,所以從司機到慕雪柔,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
“嗬。”突然,男人發出一聲低笑。
慕雪柔怔鬆住,小心翼翼地問:“先生,您在想什麼?”
“有些事,百聞不如一見。”
沈驚蟄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今天,看到驚覺和唐家的人站在一起,我突然覺得,他們親密得就像一家人一樣。”
“我看唐萬霆對他的態度,儼然已經把他當女婿看了。”
慕雪柔目光鄙夷至極,甚至透著怨毒,“他終於當上了千億女婿,也不枉費苦苦巴結,跪舔了唐俏兒父女這麼久。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沈驚蟄仍閉著眼睛,笑意漸濃,“我這個弟弟,從小在貧民窟長大,一路走來,很不容易。
如今曆儘千辛萬苦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當哥哥的,還是挺為他開心的。”
“先生,您何苦說這些話委屈自己?當年若不是您犧牲自己,助沈驚覺脫逃,現在他擁有的一切,本該是您的!”慕雪柔為自己主人抱不平。
此刻,沈驚蟄微微睜眸,眼底泄出的光晦暗莫測:
“一切都是我的,也包括唐俏兒嗎?”
慕雪柔心尖抽緊,躊躇半晌,低聲問:“先生,您……對唐俏兒動心了?”
“不是你說的,他的一切,都該是我的嗎?”男人幽眸隱隱閃動兩簇暗火,唇角勾起的笑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欲。
慕雪柔愕然,眉心擰緊,“您想要這世上任何東西,都是理所應該的。
可是,恕我直言,唐俏兒和沈驚覺之前的感情堅如磐石,根本容不下任何人。否則謝晉寰早就得手了,他和唐俏兒還是青梅竹馬呢。”
沈驚蟄淡笑自嘲:“不止,我的身體還是這個樣子,哪兒有女人願意和我結合呢。”
“您千萬不要這麼說,先生!”
慕雪柔目光灼灼睇著他,雙手虔誠地捧起他冰淩般的手,緊握著,“隻要您不嫌棄我……我願意一生追隨您,和您在一起!”
沈驚蟄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眼波微動,又平息,如深海般寧遠深邃。
慕雪柔驀地心臟狂跳,一時失神。
到底是兄弟,哪怕不是一個母親所出,但五官上還是有神似之處。
尤其,是這雙眼睛。
以前,她覺得沈驚覺的那雙桃花眼是盛京獨一份的驚心動魄,如今看來,先生的眼眸也是美如墨玉,絲毫不比那個狗男人遜色!
慕雪柔心裡隱隱有些懊悔。
當年,如果她沒有被秦姝那個井底之蛙挑撥教唆,把所有賭注都壓在沈驚覺身上,而是在沈驚蟄成為廢人時全身心地照顧他,討好他……甚至不離不棄地跟他去m國,朝夕相伴。
現在,保不齊整個沈氏都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沈驚蟄突然打斷慕雪柔的神思,乾脆地抽離自己的手,“去查一下,唐董在m國療養時,住的哪家醫院。
儘快,把他的體檢報告和病曆弄到手。”
慕雪柔掌心一空,攥緊了五指,“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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