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不知道你過來找我吧?”白燼飛壓低嗓音,呼吸有些不穩。
“俏俏已經睡著了。”
沈驚覺深深瞧著他,眉宇緊擰,“四舅哥,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哪裡不舒服?我現在就可以叫我爺爺的私人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白燼飛讓他進來,關緊門,然後輕輕喘了口氣,走到沙發旁。
借著幽暗的燈光,他緊咬牙關,將身上破敗的黑襯衫褪下……
刹那間,沈驚覺墨瞳猛縮,倒抽了一口寒氣!
隻見,白燼飛胸腹精壯,壁壘分明的身軀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在泌血。
但更恐怖的,是他後背上,一塊巴掌大小的燙傷!
原本蜜色完好的肌膚被燙得腥紅,碩大的水泡腫脹起來又破掉,濃混著血流了下來。
“怎麼弄成這樣?!”沈驚覺心臟驟然一緊,忙上前攙扶他坐下。
“謝晉寰找殺手圍剿我和舒顏,後來又在彆墅外縱火,想把我們燒死在裡麵。”白燼飛感到火燒火燎的痛意鑽心刺骨,咬了咬牙。
他刀尖上舔血,是個絕對的硬漢,傷成這樣仍是一聲不吭。
其實,在他來找唐俏兒的時候,他已經要撐不住了。為了不讓妹妹擔心,他愣是生生忍到現在。
“謝晉寰……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沈驚覺恨得星眸充血,拿起棉簽蘸了碘伏為他的傷口消毒。
白燼飛背對著他,喘了口氣,輕笑道:
“真的,我現在最慶幸的,是當初謝晉寰處心積慮追求俏俏時,她一顆心都在你這裡,沒有被謝晉寰那個畜生騙了去。
不然,俏俏的人生,就都毀了。”
沈驚覺指尖顫栗著,萬千情緒上湧,堵住了喉嚨。
“所以,某種角度來說,我還得謝謝你小子。”白燼飛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痛得呲牙咧嘴。
“能夠被俏俏選擇,是我的一生之幸。”
沈驚覺眸間濃烈的情緒翻騰,聲線沙啞著,“我沒有為俏俏做過任何,是她足夠睿智強大,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嗤,保護自己?”
白燼飛唇角勾了勾,滿臉都是虛汗,“她什麼時候保護過自己……小時候,老萬護著她,長大了,我們哥兒幾個護著她。
若能有人寵著護著,誰願意豎起全身的刺佯裝堅強。”
此時此刻,他腦海中清晰浮現的,是舒顏與他並肩作戰時殘酷又絕美的畫麵。
她的身手,一看就受過嚴酷的特訓,那一招一式都是凶狠的殺招,不防身,隻為殺人!
白燼飛用力眨著酸酸的眼睛,將喉間發苦的情緒伴著心痛咽了下去。
舒顏是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在他心裡紮了根呢?
待他後知後覺時,她已在他心田裡,漫山遍野地種滿了明豔欲滴的玫瑰。
“驚覺,空蕩蕩的心裡住進去一個人,難道就是這種感覺嗎?”
沈驚覺為他處理傷口,安靜地傾聽他的低喃,“愛情與親情,有太多的不同。我不懂怎麼真正地去愛,偽裝太久,就失去了愛一個人,這種人類最原始的本能。
不過,我想像你一樣,竭儘全力,義無反顧去愛一次……我想試試看。”
那晚,舒顏隨譚秘書回到千秋歲,一切仿佛無事發生。
整整三天,謝晉寰沒有在千秋歲出現,也沒有召見她,更沒有給她安排新的工作。
許是服用了那藥物副作用的原因,她三天裡大多時間都在昏睡。
那種半夢半醒,虛實不分的感覺,確實令人萎靡,上癮。
尤其是,在夢裡,她與白燼飛相擁熱吻,抵足纏綿,深深結合……
那一幅幅令人血脈賁張,麵紅心跳的畫麵,與醒來時清冷孤寂的樣子形成強烈反差,點燃她更深的欲求。
她恨不得,再吃兩顆藥,再次沉睡。
隻有這樣,她才能再與他相會。讓她夢裡擁有這一切,不算貪心吧?
到了第四天晚上,舒顏強撐著起來洗澡,換上一件乾淨素雅的天青色絲綢新中式連衣裙,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空曠奢豪的走廊中,一個保鏢捧著個花盆迎麵而來。
待離得越來越近,舒顏秋水般的眸越撐越大,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裡。
保鏢手中端著的,赫然是那盆放在謝晉寰房間客廳中的紅玫瑰!
“舒小姐。”保鏢駐足,鞠躬。
“這……這盆玫瑰不是謝總房裡的嗎?怎麼拿出來了?”舒顏強自鎮定,心跳如擂鼓。
“哦,是譚秘書派我清理出來的。他說謝總不再需要了。”
說完,保鏢從她煞白的麵靨前擦過。
與此同時,譚秘書陰沉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阿顏,謝總找你,跟我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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