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林溯瞥了律師一眼。
律師心領神會,立刻起身,“沈總,唐總,江會長既然委托了我,那江先生的案子我一定不遺餘力。我不多打擾二位了,先告辭。”
林溯禮貌送走了律師,唐俏兒忙拿起資料和沈驚覺同看:
“這是我讓阿溯查的,聞啟涵的資料。”
沈驚覺眉宇訝然一挑,“俏兒,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我想著查完南星,再從這個姓聞的下手。
你太聰敏了。”
音落,忍耐不住,在她緋唇上啄了一下,不夠,又啄了一下。
“哼,若不聰明,怎麼追得上你的腳步呀。”
唐俏兒傲嬌地嘟了下嘴,隨即貼了貼男人的臉頰,“這是一場惡戰,我不可能把什麼事都推給你做,我要儘力幫你分擔。”
瞬然,沈驚覺眼眶泛酸,心口一熱。
他寧願他的小女人笨笨的,懶懶的,他寵著慣著就行了。
俏兒這樣的一腔熱血,力爭上遊,他隻覺得心中有愧,沒能讓她有一個安穩平靜的生活。
唐俏兒細看資料,忽然眯了眯眸子:
“聞夫人,有阿茲海默症?”
林溯嚴肅地點頭:“是的。得知這件事後,我特意去聞夫人所在的療養院暗訪了一下,還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療養院的護工們都說,聞廳長和聞夫人的感情非常深,聞夫人病了這麼多年,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聞廳長依然不離不棄,多臟多累的活他都親力親為,他們看著是又感動,又難過。”
這個情報,實在出乎沈驚覺和唐俏兒的意料。
聞啟涵位高權重,又生得一表人才,才剛及不惑之年,前途無量。明裡暗裡那不知多少狂蜂浪蝶往他身上撲,想越俎代庖,當風光的廳長夫人。
可卻沒想到,聞廳長竟對發妻如此重情重義,私生活乾淨,政治生涯也毫無汙點。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個無可指摘的好男人,好丈夫。
“聞夫人現在情況如何?”唐俏兒邊看資料邊問。
“很不好。”
林溯眉心揪緊,“她的阿茲海默症已經十分嚴重,聞廳長掏空家底為愛人治病,全世界知名的醫院都跑遍了,最後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聽護工們說,聞夫人現在已經完全認不出他來了。他們中有人還見過聞廳長在走廊裡偷偷抹眼淚。”
雖然事不關己,但唐俏兒聽著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所以,他暗中與謝晉寰合作,為的,是那捕風捉影的新藥。”
沈驚覺隻對心上人柔軟,對旁人永遠理性冷酷,“就算他想救自己的妻子,這也不能成為他參與謝晉寰那肮臟生意的理由。”
“人性啊,永遠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唐俏兒無奈輕歎,目光黯然了幾分,“我在想,如果換做我是他,我會不會也鋌而走險去嘗試?
我想……我也會吧。”
“俏兒,你不會的。”
沈驚覺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你不是自私的人,你也狠不下心。你是我見過的,這世上最善良的人。”
“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聞啟涵真有可能什麼都乾得出來啊。”
林溯也自我代入了,反應過來了什麼,瞪大了眼睛,“所有妨礙研製新藥的人,都得死啊!”
沈驚覺眼神一眯,“看來,江堂主的事,也跟他脫不了乾係。”
唐俏兒與男人對視,紅唇微挑,“看來,得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聞夫人了。”
謝政龍通知謝晉寰去見他,謝晉寰很有脾氣,拖到傍晚才姍姍來遲。
秘書將他引領進董事長辦公室,譚秘書在外等候。
辦公室裡氣氛壓抑,謝政龍坐在沙發上,目光陰沉沉地盯著他:
“你怎麼才過來。”
“您沒看到嗎,我受傷了,去了醫院。”謝晉寰似笑非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為了來見人,他特意重新包紮了傷口,決不能讓任何人看了笑話。
謝政龍瞥著他冷笑,“不一向都是你咬彆人嗎?沒想到你還有被狗咬的一天。”
謝晉寰唇角的笑意漸冷。
這無疑,是在罵他是狗。
“最近,你做了什麼,是我告訴你,還是你主動告訴我?”謝政龍壓抑著怒火,冷冷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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