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震愕萬分,目瞪口呆!
在場所有人,除了白塵燃在內,和司綺公主都是頭一次見麵。就算關係熟絡了,屬於公主的皇室象征的王冠,又豈能拱手送給彆人?!
“啊!啊啊!”沈初露臉頰緋紅,受寵若驚得連連擺手,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公主殿下,這太貴重了。”
沈驚覺闊步上前,溫聲婉拒,“你的好意,初露心領了,她很開心。請你還是……”
“哼!本公主要送給誰你管不著!”
司綺揚起瑩潤精致的小臉,倨傲地睇了他一眼,“再說,這是本公主的賞賜,誰敢阻攔?!”
沈驚覺:“…………”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歲數大了。
一張嘴就招人煩。
“嘖嘖……這公主在這兒擺什麼譜啊?大清都亡多少年了……再說她還不是大清的格格呢,還賞賜上了。”江簌簌低聲嘟囔,開啟吐槽技能。
“簌姨,您彆這麼說。”
唐楸挽住她的手臂,眼波輕柔地笑道,“國王和王後陛下隻有司綺公主這一個女兒,自然是養花兒一般,萬千寵愛地養大,驕縱一點也正常。但司綺公主人很好,單純善良,不然也不會跟我成為朋友,更不會……”
說著,唐楸意味深長地回眸,看向站在身後如鬆如柏的白塵燃。
他清風朗月的眉眼越過眾人,望著沈初露的方向。
但那逐漸灼灼的視線,卻一刻都沒有從司綺臉龐上離開,甚至如墨的眸間湧動著憂忡。
司綺倔強地嘟嘴,雖然一臉傲嬌小樣兒,但一點兒都不讓人討厭,“送出去的禮,再收回去,可太丟臉了,有損皇室顏麵!”
文薔和唐槿已經忍俊不禁,隻有唐俏兒無奈地扶額。
這公主,見一麵就送王冠。這以後要混熟了,還不得把皇宮搬空了啊!
沈初露向來喜歡簡潔和素雅,哪怕今日大婚,她頭上也隻披了麵純白的頭紗。但仔細一看,上麵卻有細致瑰麗的薔薇花紋,這是唐槿日夜不停地趕工,繡了整整一個月做出來的,也是她送給初露的新婚禮物。
司綺正色起來,雙手鄭重地將王冠捧起來,如加冕一般,輕輕地放在沈初露的發頂上。
熠熠璀璨的鑽石,搭配月華般皎潔的白紗,更襯得沈初露整個人美得似晴光映雪,如琢如磨。
“啊……”沈初露櫻色的唇顫著,微微開合。
“你想說謝謝是吧?我懂的啦。”
司綺牽起沈初露柔軟的手握在掌心,聲音有些哽咽,“你們的故事,我在森國就有所耳聞,我知道你們走到今天十分不易,曆經磨難,才修成正果。
可,這樣的幸福才最珍貴,最值得銘記一生,不是嗎?”
她眼角濕潤,“我身為公主,一切唾手可得。但沈小姐和霍先生的愛情,卻讓我有生以來頭一次體會到了,羨慕是種什麼心情。”
司綺起伏的胸腔裡有強烈的心緒泛濫著,不受控地望向白塵燃所在的方向。
剛剛,他還站在那裡。
此刻,卻空空如也。
好不容易捧在掌心的一捧期待,又全都零零碎碎地灑了一地,落寞又狼狽。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不想就這樣與他擦身而過,抱憾終身。
沈初露在大哥的陪伴下,坐上馬車駛向教堂的方向。
其他親眷陸續坐上豪華轎車,尾隨在後。
唐俏兒特意選擇與司綺同行,兩人並肩坐在後排。
“公主殿下,等初露婚禮結束後,你就把王冠拿回去吧。”唐俏兒語氣有長姐的氣度與嚴肅。
司綺這任性妄為的嬌蠻公主,懟天懟地懟空氣,偏偏在唐俏兒麵前就使不起小性子,柔柔軟軟的小綿羊,就像唐小姐是她的親長姐似的。
還真有點一物降一物那味兒了。
“為什麼呀?”司綺不情願得很。
“你說為什麼?”
唐俏兒美眸含著嗔怨,“我怕你父母知道你將家族傳承送給彆人當新婚賀禮,搞得兩國外交都緊張。
你是嬌養的小公主,可以隨心所欲,不計後果。可你不能不為彆人考慮。你闖禍,可能就要彆人為你買單,你覺得這好嗎?”
司綺聞言,鬱悶又愧疚地低下頭,水蔥般的手指擺弄著裙擺:
“其實……我是有私心的。”
唐俏兒偏過頭尋她水汪汪的眼睛,眉目溫柔如水,戳破了她的小心思:
“你知道我把初露當親妹妹看,所以下了血本,想討好我。然後讓我撮合你和三哥在一起,是不是?”
司綺瞬然紅了小臉,羞赧得磕磕巴巴,“你、你都知道了……
我是不是耍手段了?很不堪吧?真的對不起……”
唐俏兒被小姑娘搞成了心軟的神,溫暖的手掌輕撫著她的脊背:
“彆這樣自怨自艾,我沒這麼說。再說了,為了喜歡的人,使點手段接近他,怎麼了?
隻要不傷天害理,不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傷害無辜的人,就行啦。”
司綺吸了吸紅紅的鼻尖,委委屈屈的,“我喜歡塵燃哥哥……我好喜歡他,寧願不當這個公主了,我也想跟他在一起。
我的姑姑就下嫁給了平民,條件還不如塵燃哥哥呢,塵燃哥哥有錢,養得起我……”
唐俏兒:“…………”
那確實,唐家的財產,未必比森國皇室少。
但這也太直白了!不知道的,以為是奔著挖礦來的!
“姐姐,你幫幫我。”
司綺驀地撲入唐俏兒懷中,盈透柔嫩的小臉在她胸膛上蹭了蹭,儘是撒嬌和依賴,“好歹……咱們也是同床共枕的情分,你又是塵燃哥哥最寵愛的妹妹。有你幫我說話,塵燃哥哥……一定會對我像以前一樣好的。
現在的他……太冷了,我受不了,一點都受不了……”
說著說著,小姑娘哭了,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綺兒,彆哭啊……”唐俏兒哄慰著她,心裡好不是滋味。
那晚,三哥到底說了多絕情,多傷人的話,能把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拉下神壇,卑微到了塵埃裡。
“姐姐……我是不是很差勁……”司綺哭得越來越大聲。
“哪兒有!千萬不要這麼想,是我三哥高攀了你,要差勁也是他差勁,怎麼可以把女孩子弄哭呢!”
唐俏兒慌忙摟緊了她。
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女孩子為了所愛的人,放棄尊嚴,貶低自己的價值,患得患失,深陷在痛苦的自責中無法自拔……
因為曾經,她也這樣迷茫了整整三年光陰,日夜都是痛苦與折磨。
與此同時——
跟在她們後方的轎車裡,白塵燃與唐楓同行。
白塵燃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車,長睫輕顫,望眼欲穿。
“三哥,你眼睛怎麼紅了?沒休息好嗎?”
唐楓湊近他英挺的臉龐,定睛細瞧,忽然大驚,“三哥,你、你哭了嗎?
初露嫁人,你感動啦?”
“嗯。”
白塵燃閉了閉泛紅的眸,忙將視線移到窗外,“祝他們,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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