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醫院走廊裡闃然無聲,隻有一個值班護士在前台困得頭一點一點的。
走廊的監控,在這時閃爍紅燈,是接觸不良的狀態。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疑似醫生的男人箭步如飛地掠過前台,徑直向聞夫人的病房走去。
男人謹慎地左顧右盼,確認沒人,無聲無息地推門而入。
病房上的人,側臥蜷縮,似乎睡得很沉。
男人一步步逼近到病床前,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高高舉起手臂,惡狠狠地向床上的人刺去!
突然,他眼前一黑——
床上的人竟在這時猛地跳起,將被子蒙在了他頭上!
男人驚慌失措,拿刀子的手在被子上亂劃劃亂戳,待到他掀開被子的一刹,一個黑洞洞的槍口以對準了他的腦門。
“彆動,如果,你不想腦袋開花的話。”
幽暗中,白燼飛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銳利如刀鋒,熠熠如寒星,唇角揚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卻無比令人駭然!
與此同時,病房門霍地敞開——
林溯與韓羨帶著人馬魚貫而入,將男人圍剿在正中央。
“四少,您沒事吧?”林溯緊張地問。
“嗤,我還沒動手呢,一張被子就把這玩意製服了。”
白燼飛輕而易舉地奪走了他手裡的刀,輕誚挑眉,“兄弟,就這麼兩下子也敢學人當殺手?下輩子再好好練練吧。”
這話,可太嚇人了。
男人麵如死灰,雙腿發軟,撲通一聲給四少跪下了。
“說。”
白燼飛冷睨著他,槍口頂了頂他的頭,“你的老板是誰?你供出來,頂多是個殺人未遂,進去蹲個一二十年,出來還能繼續做人。
你要不說,那我可不敢保證,你能四肢健全地從這個病房裡走出去了。”
“我……我的雇主一直是拿電話跟我聯係,我也沒見過他的真人呐!”
男人汗流浹背,“但是、但是我有他的手機號!我們還有短信對話記錄!前天他往我戶頭上彙了一百萬,說事成之後會再給我一百萬!就在半小時前,我們還通了電話!”
韓羨怒氣衝天地上前,從男人身上搜出了一部手機,交給白燼飛。
“把他帶去警局,這部手機,我來破解。”
林溯沉沉點頭,“辛苦您了,四少。”
男人被悄無聲息地押解走了,病房一片寂靜,仿佛剛才的暗潮洶湧並未發生。
幫了俏俏的忙,不知為何,白燼飛心尖上卻像吊著千斤巨石,壓得他快要喘不上氣。
一絲莫名的憂忡籠罩著他,仿佛有什麼大事,即將降臨。
突然,懷中的手機震了震,他的心臟亦隨之震動。
白燼飛垂眸,打開短信,忽然漆黑的眼瞳猛烈地一縮——
舒顏發來的消息,隻言片語,深紮在他眼底,也紮在了他心窩裡,痛得他視線恍惚,險些拿不穩掌中的手機:
【白燼飛,再見,我離開盛京了。
不要試圖找我,就算你有了我的消息,知道我在哪裡,我也不會見你。】
白燼飛心如刀絞,顫抖著一字一字回複,按了幾次才將消息發出去:
【舒顏,告訴我,你在哪兒?!】
半天,都沒回應。
他不甘,眼圈泛紅濕熱,再次發過去,發瘋了一樣,一條又一條:
【舒顏!說話!我知道你在!】
【你當我白燼飛是什麼人?你想不見就不見?你左右得了我?!】
【舒顏,我這輩子非你不可!】
【舒顏,我愛你……你愛我嗎?說話!說話!說話!!】
最後一條發出去,很快,他得到了回應。
冰冷的文字,如一把把尖銳的刀子,在他的肺腑間歇斯底裡地剜,發狠地攪:
【我想,那不是愛。
你隻是恰好出現在我黑暗世界裡的一束光,讓我看到了光明的樣子。你隻是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感覺而已。
愛,不會消失。但感覺會。
白燼飛,我已經對你沒有感覺了。我能做到的,也隻有這麼多了。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要再接近我。我想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安安靜靜地活著。】
……
往日燈火通明,紙醉金迷的千秋歲,今夜卻停業,寂寥如墳墓。
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悲涼之感,縈繞在謝氏每個人的心頭。
“謝董,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您隨時都可以撤離盛京。”
譚秘書站在陽台外,望著逗弄著鸚鵡的謝晉寰,心情無比沉重,“咱們在森國創立的空殼公司,已經吸納了謝氏的股份,有了足夠的控股權。即便您人不在盛京,也可操控謝氏,哪怕舍棄一切,重新在盛京成立一家資本公司,做幕後老板,東山再起,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隻是,可惜了您苦苦謀來的一切了……”
“辛苦了。”謝晉寰神情不見情緒,蒼白的麵靨半明半暗,如魔如魅。
他解開了鸚鵡腿上的枷鎖,將它放飛在空中,目送它在黑夜裡振翅飛翔,哪怕他深知,它飛不了太遠了:
“但,沒有了謝氏名頭的公司,對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時,譚秘書的手機響了,他接起,臉色陰沉,眉心緊鎖。
“謝董,任務失敗了。那個殺手,被當場逮住。”
謝晉寰輕扶眼鏡,眸底如深潭,無邊無際。
“還有……咱們安插在警局的臥底,突然被停職調查了。”
譚秘書恨恨咬牙,“那個臥底,隻有聞啟涵知道他的身份,看來,他是被策反了!徹底背叛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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