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白塵燃目光灼灼,望向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那張略帶稚氣,楚楚可人的臉龐。
他心跳愈發強烈,用力閉了閉眼睛,才知眼前一切無比真實。
司綺輕咬住唇瓣,輕輕瞥了白塵燃一眼,又如雁過無痕般,收回了視線。
原本,說要兩人之間恢複原狀的人,是他。
可眼見司綺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真的不再多看他一眼了,他的心裡,又像鈍刀子割似的,悶痛難捱。
“六妹,你怎麼把公主殿下帶過來了?”唐樾立刻迎上來。
唐楸眼圈一熱,“公主殿下是過來幫大家的。”
眾人聞言,都圍了上來。
沈驚覺呼吸沉沉,迫切地問:“公主殿下,你真的能幫我們?!”
“我聽說,俏俏姐失蹤了,被我們森國那個頭號黑惡勢力頭子謝晉寰拐跑了。”
司綺眼皮還有些紅腫,明顯是哭過,軟糯的嗓音亦有點哽咽,“我好擔心……所以昨天,我去求了父王,希望他能動用皇室的力量,幫你們在全國範圍內搜尋俏俏姐的下落。”
白塵燃心口一顫,“綺兒……”
沈驚覺和唐樾等人聞言,也無不動容。
他們與司綺公主,不過是在霍氏夫婦婚禮上有過幾天接觸,並沒有多深的交情。
可這女孩竟然願意出手相助,不管最後是否能夠成事,有這份心,也值得他們萬分感激。
司綺吸了吸泛紅的瓊鼻,偷偷瞄了白塵燃一眼:
“父王……最終同意幫你們尋俏俏姐了!”
眾人驚呼,大喜過望!
剛才還在犯愁如何才能爭取到皇室同意,動用軍權。眨眼間,最棘手的問題竟然解決了!
“但是……我父王有個條件。”司綺踟躕著開口。
沈驚覺目光沉熾,毫不猶豫,“不管什麼條件,哪怕豁出這條命,我也答應!”
司綺默了默,轉而一步步走到唐樾麵前,揚起月白的小臉,與男人濃墨的眸對視:
“父王說,讓唐大少爺你入宮,他想見見你。”
大家訝異,紛紛看向大哥。
唐樾眉宇緊蹙,“見我?為什麼?”
司綺搖搖頭,“不知道呢。他讓你明天一早就進宮。隻要你去見他,他就會同意派兵幫你們找俏俏姐。
父王他,隻有這一個條件。”
唐樾神情正色,打消一切顧慮,“好,我明天就進宮。”
……
玫瑰島嶼。
傍晚,躲過最毒辣的日頭,唐俏兒被女傭換了一套火紅色的露背連衣裙,坐在輪椅上任由謝晉寰推著,去觀賞他們的婚禮場地。
十幾個傭人還在努力勞作,修葺著玫瑰花園。
爭取儘快布置完畢,好讓謝先生與他最愛的女人在這裡順利完婚。
從此以後,這座靜謐的島嶼,便擁有了一位美麗的女主人。
唐俏兒幽幽望著眼前這片璀璨的玫瑰花圃——
女神雕像的噴泉周圍種滿了芳香馥鬱,明豔動人的玫瑰,在如火的夕陽之下,熠熠生輝。
她愛紅色,亦喜愛玫瑰。
可眼前如童話般的美景,卻令她半點喜悅之心都沒有,仿佛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淒冷陰森的墓地。
謝晉寰步入玫瑰花圃中央,不多時,便細心挑選了一捧顏色最豔麗的玫瑰,滿目欣喜地跑回到她身邊。
清風朗月般的俊逸,不帶一絲邪念的瑞鳳眸,襯著白皙如玉的麵龐,活脫脫一個青澀的少年郎。
光看這張臉,這抹笑,你永遠無法將他與殺人、暴虐、罪惡……那些最血腥肮臟的字眼,聯係到一起。
“俏俏。”
謝晉寰額角泌出汗珠,喘息未勻,單膝跪地,捧起紅玫瑰,送到唐俏兒麵前。
唐俏兒低垂睫羽,看著他布滿泥土,被利刺劃得血跡斑斑的雙手。
一雙黯然的杏眸,如枯竭的古井,死寂無瀾。
謝晉寰眼尾濕潤,嗓音被強烈的情緒灼得沙啞:
“嫁給我,好嗎?”
唐俏兒強抑著胃部翻江倒海的不適感,冷冷盯著他,不發一語。
沉默,已經是她的極限。
她若開口說話,那必是出口成刀,刀刀往他心窩裡捅。
但,她要隱忍。
她自然不想嫁給這個瘋癲的魔鬼,但她更怕,會將驚覺徹底遺忘。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
謝晉寰笑眼一彎,洋溢著快要做新郎的幸福與甜蜜。
實打實的一個,自欺欺人的瘋子。
謝晉寰放下玫瑰,從懷中掏出一隻紅絲絨盒子。
打開,裡麵是一枚梨形,足有十克拉的紅鑽婚戒。
他顫抖著牽起唐俏兒綿軟無力的左手,將戒指緩緩戴入她的無名指。
唐俏兒鼻尖凝起強烈的酸澀,幾欲落淚。
求婚,鑽戒,婚禮……
這些第一次,她本想統統留給驚覺。而今,卻一點點,被謝晉寰掠奪侵占了。
此時此刻,她悔不當初,無比痛苦。
她好後悔沒有早早地和驚覺結婚,哪怕是簡單的婚禮,哪怕是一顆小小的鑽戒,體驗過了,也就此生無憾了。
從前,她總以為,她與驚覺有得是時光,來日方長。
可命運分明就是無常,明天你永遠不知會發生什麼,意外你永遠不知會在何時從天而降。
謝晉寰欠起身,將唐俏兒輕顫的嬌軀摟入懷中。
就在他情不自禁,想要吻上她唇的刹那,一顆石子滾落在他腳下,打破了看似浪漫的氣氛。
謝晉寰冷冷掀眸——
不知何時,黎煥出現在不遠處,正靠在石柱上,麵無表情地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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