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幾天的搖搖晃晃,這艘擁有十來年曆史的平板船,終於到了滬上碼頭。
此時不光是李峰,就連那些外賓們,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船這幾天雖然都是沿著海岸線在開,並未進入深海,但不斷起伏的船身,還是讓很多人,暈船了。
“哦,天呐,雙腳站在地麵上的感覺,我真想親吻這片土地,感謝它回到了我的腳下!”
一群小老外,此時鬼哭狼嗥,這輩子,估計都不想再上船了,留下了終生的心理陰影。
“哈嘍,米斯特李,為什麼那個包子叫狗不吃,那麼好吃的包子,狗都不吃麼?”
達爾維深深迷戀上的那種食物的香氣,此時下了船,隻想痛快的乾飯,畢竟,暈船後,吃的真不多。
經過幾日的相處,大家也都熟悉一些,達爾維毫不見外的摟著李峰的肩膀,用著簡單的英文,描述出他的問題,他們也知道李峰那英語就是散裝的,找他問問題,都得簡單些,最好用單詞。
李峰搓了搓鼻梁,津門的狗不理包子,到了他的翻譯裡,就成了狗不吃,這些小老外,第一次嘗到這種神奇的食物,湯包裡那鮮美的湯汁把這二十幾號人的嘴巴全燙了一遍。
就這,這些人還是忘不掉那個狗不吃的味道,薅羊毛薅李峰頭上來了。
瞥了眼達爾維,李峰稍稍把他推開了一點,這些家夥,住了這麼多天,也不是沒洗澡,但身上的咖喱味,怎麼都洗不掉。
“達爾維,不要再糾纏他了,一些小小的食物,難道就把你收買了,你怎麼會墮落的這麼快!”
看著兩人親密無間,像是混成了好兄弟一般,考爾不樂意了,提醒著達爾維,有他在,你彆想當叛徒。
“NO,NO,考爾,既然我們都來到了這個地方,我們要戴上學習的眼鏡,他們既然可以贏了我們,這是值得的,不是麼?”
麵對考爾的無故糾纏,達爾維早就煩透了,這個高傲的年輕人,不就是婆羅門,兩個人級彆是相等的,隻是自己是刹帝利,就想拿繩子綁住自己,也不看看現在到了什麼地方。
“所以你無恥的學習他們食物的製作方法麼,難道你還想著回去後做個廚師,天呐,大家快看看,什麼時候,刹帝利人竟然想當首陀羅了!”
考爾用著誇張的語氣,大聲嗬斥,另外二十幾位,全部目睹著這一切,卻一言不發,眼神中有著憂慮。
“NO,考爾,收起你那套該死的想法,他們值得我們學習,看到我手上的金表了麼,這是我一年工資買的,之前,我以為會被他們拿走,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要拿走我的表!”
麵對考爾的咄咄逼人,達爾維是徹底爆發了,口中帶著咖喱味的英語單詞,飆的飛快,聽得李峰都蒙了。
隻看見他擼起袖子,露出了那塊金燦燦的手表,手指不停的點著,唾沫星子都噴人臉上去了。
“還有這麼多天,你有沒有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考爾,你該是時候改變你的想法了,他們平等的對待我們所有人,沒有刹帝利,沒有婆羅門,也沒有首陀羅,這裡,我們都是平等的!”
達爾維的話,讓考爾臉色越發漆黑,沒想到,達爾維竟然敢說出這種話。
“他們為什麼帶著我們,讓我們遊覽他們的國家,是增加了解,我們和他們是鄰居,我們也是失敗者,向強者學習,就應該低下高傲的頭顱!”
李峰湊到了陸師傅麵前,一個眼色,就讓他實時翻譯,現場明顯兩撥人情緒對立了起來,證明改造工作,還是有用的,至少一部分人的心態,確實轉變了。
“好了,彆吵了,考爾先生,時間會證明一切,達爾維先生說的沒錯!”
了解了衝突的原因,李峰直接站在兩位準將先生中間,把兩人推開,不過,考爾倒是生氣的直接把李峰的手掌拍了下去。
李峰眼見這位頭難剃,隻得戳了戳他的胸口,站在了達爾維這邊。
“FU*K~!”
“怎麼回事~!”
葛隊長和滬上站來人溝通後,回來看到這一幕,又是擰起了眉毛。
李峰聳了聳肩膀說道:“有人不識抬舉~!”
“趕緊走吧,碼頭人多眼雜~!”
眼看自己回來,事態已經平息,老葛,趕忙揮了揮手,虎著臉走在了前頭。
“呦,顧耀東!”
看到滬上站的來人,李峰笑了笑,老熟人了,之前京城接2會用車時,不就是這哥們負責的車,被自己截胡了。
“李峰~!”
兩個大帥比握了握手,還擁抱了一下,直接把葛隊長看的有些蒙圈,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好久不見~老朋友了,老葛,不用我介紹了吧!”
“哈哈,顧先生在滬上,名氣可比你大多了,這次有他負責,我這邊可輕鬆多了!”
聽到葛隊長的話,顧耀東趕忙擺了擺手,他的資曆是比較老,但也僅剩資曆了,畢竟出的任務,跟師傅相比,那真的是天差地彆。
當初,他也就是個臭腳巡而已,而他師傅,則已經是光頭佬那邊的高層了。
“葛隊長,還是由你來負責,滬上站人馬,近幾日歸你們這邊調遣!”
這其中的門道,李峰能品的出來,看來滬上站的人,也意識到這些人的重要性,該是京城站的“功勞”,就得讓京城背著,滬上站可以協助,但不反客為主。
總結來說,葛隊長想甩鍋,聽指揮,對方不接,反而讓葛隊長背好。
隨著一行人麻溜的上車遠去,碼頭附近的一扇窗戶,驟然微微合上,沒有露出絲毫破綻的離去。
另一邊,顧耀東的那個師傅,早已退休的夏繼承,寒風中一支孤零零的袖管在隨風飄蕩,此時正在碼頭的一個攤位上,用著右手,熟練的吃些螃蟹,最後,還用著蟹爪剔了剔牙縫。
眼角的餘光目睹那扇窗戶合攏後,夏繼承帶著燒傷的臉龐,笑著向攤販問道。
“亞樹,幾鈿(錢)?”
“哎呦,5分鈿一隻,您吃了兩,總共一毛鈿的啦!”
利索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毛鈔票,遞了過去,夏繼承眼看攤販的挑擔裡,還有牙簽盒,眼前一亮,拿著一支,直接塞進了嘴裡,右手還不時捏著轉個圈。
船艙裡,母女倆此時各自坐在床邊,大眼瞪小眼,直到艙門外,傳來的船長的敲門聲。
“夫人,他們走了!”
此時的婁母才長舒了一口氣,趕忙和女兒,拎著早已打包好的行李箱,走下了船。
“那東西,你哪來的?”
下了船後,婁母一臉嚴肅的向女兒問道,眼神非常的慎重。
“李峰給的,讓我留著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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