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燈熄了~!”
喬治五世大街南頭望風的,邁開腿急匆匆的跑來傳遞消息。
“滾蛋,你當我瞎啊,看不見是不是,還有以後什麼二當家,整的什麼這些稱呼,咱們協會今晚過後,隻有副會長,把那些以往的習慣,全給我改了,聽見沒~~!”
一根爆燃的煙頭從嘴邊取下,直接彈飛到了波光粼粼的萊茵河中,袁副會長眼看他們弟兄們要張嘴,趕忙抬起了手掌。
“禁聲~!”
南邊所有人參加今晚行動的,此時心跳砰砰的跳動了起來,一個個躍躍欲試,本來準備喊一聲壯壯膽氣,聽到副會長這麼說,又咽回到了肚子裡。
從副駕駛的車窗掏出了那把跟了自己數十年的大刀,老袁直接扛在了肩頭,不得不說,光是這個殺氣疼疼的架式,就能嚇哭三歲小孩。
“兩輛車並排開過去,先彆開燈,等抵近了再開~!”
大手拍了拍車體的引擎蓋,袁副會長一馬當先,率先走過了轉角。
兩輛漆黑的轎車在夜色朦朧中再次啟動,轉過街角後,一左一右,並排把兩條單行道占據的滿滿,兩車中間,就是扛著大刀,威風凜凜的副會長。
其他五十多個協會弟子,夾雜在人行道,車輛中間的縫隙,以及車後。
手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其中也摻雜著不少持槍的槍客,武器五花八門,栓動步槍,手槍,最誇張的是還有抱著一把捷克式輕機槍的,看起來都有不少年頭了。
南邊的街道,隨著車輛的駛入,人群的進入,已經堵的嚴嚴實實,人群沒有留出絲毫間隙,看來這一次,篤定了,要把這些人給包了餃子。
北邊街口也是同樣的情況,兩輛轎車之後,五十多人摩肩接踵,隨著路燈的熄滅,五十多人轉過街角。
紅棍雙槍貴,兩把擦的鋥亮的駁殼槍已經從腰間拔了出來,握把下兩條長長的紅布隨風舞動,望向黑暗的街道,眼中,儘是殺氣。
遠處,香榭麗舍大街的警衛,遠遠的看著這一幕,背上的步槍已經換成了手持,明顯提高了警惕,卻沒有一個人靠過來,他們仿佛知道,今晚將要發生的事情。
“他媽的,停電了,散夥散夥,誒,玩不了了~!”
叁連幫前門盯梢的人員還不知曉即將大禍臨頭,玩牌的在燈一滅的時候,就隨手把牌扔進了牌堆裡,正好借機賴賬。
“哈欠,估計今晚還是沒人來咯,我先打個瞌睡,文哥要是醒了,叫我一下~!”
五六個爛仔罵罵咧咧中,隻得把牌收了,淩晨本就是最困的時候,眼看守了幾日遲遲等不到來人,哪怕是精銳,此時也懈怠了。
“睡睡睡,去把後車的喊下來,彆他媽凍死了,老子還得給你們燒紙,給我留個位置,這個阿孝,搞了半天還沒回來麼?”
煙癮大的阿德,抻了個懶腰,看向後巷那邊,準備吃完一根煙,再去車上眯一會兒。
“轟隆隆~!”
“轟隆隆~!!”
低沉的發動機聲從兩邊的街頭傳來,伴隨著的,還有淩亂的腳步聲,在這個寧靜的夜裡,顯得是那麼的清晰。
“有車了不起啊,大晚上開車不開燈,小心出門撞死啊~!”
揉了揉眼睛,阿德用力朝前抻了抻腦袋,但仍然沒有看清,是哪邊傳來的車聲,煙癮上頭已經頗為煩躁的他,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德,德,德~!”
“德你老母的頭,煙呢,怎麼這麼半天才回來~!”
聽著是阿孝結結巴巴的聲音,大眼德一巴掌抽了上去,罵罵咧咧的討他拿回煙。
“德,德哥,有人,好多,我看的可清楚了~!”
阿孝咽了咽口中的吐沫,緊張的指了指北邊的道路,結結巴巴的說道,從驚恐的神色中能看出,小夥子被嚇壞了。
隨著阿孝的話說完,車輛的引擎聲越來越近,再也壓不住四麵八方傳來的淩亂腳步聲,夜色朦朧中,能看到一雙雙泛光的眼眸,如從嗜血的狼群,一步步圍攏的過來。
“哐~!”
“哐~!”
四串璀璨明亮的燈光從南邊的道路上照將過來,阿德一轉身,適應了黑暗的眼眸忽然接觸到燈光,忍不住斜著腦袋眯了起來,左手抬起擋在了眼前。
他看到一位黑影,肩膀上像是扛著大刀,疾步走來,車燈旁的陰影裡,人頭攢動,影影綽綽看起來全是人。
眼瞳緩緩睜大,內心暗呼不妙的阿德怎麼也沒想到,北邊竟然也“哐哐”,亮起了四簇燈光。
“怎麼回事~!”
“什麼人~!”
“文哥~!”
這樣的動靜,直接把前門這邊的爛仔全部驚動了起來,倚牆小憩的,車內睡覺的,甚至一聲驚呼聲,把拐腳文直接從車座上,一個激靈掉落到了車座下麵。
等他爬起來的時候,這才眯著眼看清了,周圍的局勢。
前後被包抄了,而且己方明顯處於劣勢,隻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但壓根看不出,究竟來了多少人,就那兩秒想要辨認清楚來人,結果拐腳文的眼珠子都泛起了眼淚水。
後院的人也被前麵的尖叫聲驚動了,哪怕在前門,都能聽到阿狗在後院吆喝聲。
拐角後巷裡,淩亂跑過來的叁連幫爛仔們光顧著往前衝,結果到了巷口,正好和雙槍貴的這一邊,撞到了一起。
“投不投降?”
雙槍瞄準著後巷的紅棍,在寂靜的夜裡,甩出了這麼一句話,把後巷口子進退兩難的爛仔們問的一愣。
他們敢答麼,不敢,槍瞄著,而且人家明顯人數比他們多多了,但他們身後的狗哥不知道啊,本身來的遲,前麵還沒推搡出去,就聽到這麼一句,哪裡會輕易認輸。
“我投你M呀,敢動我們叁連幫……!”
“殺~!”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一張張雪亮的片刀從報紙中抽了出來,連腰間的武器都沒來得及拔出來的叁連幫爛仔們,視線裡,隻剩下了閃爍著寒光的刀片,眼神裡,隻剩下了恐懼。
“噗嗤,噗嗤~!”
砍瓜切菜一般的聲音,徹底響徹在後巷,肉體與鋼鐵的碰撞,鮮血飛濺。
紅色的磚牆上,如同給人拿盆潑上了一盆盆狗血,有心算無心,等前麵的人陸續倒下,一片血肉模糊,阿德這才難以置信的擦了擦臉頰上滾燙的血液,自己人被人斬了。
十幾個兄弟啊,就這麼眼睜睜的在它麵前,沒一會兒,就全倒了下去,運氣好的,捂著胳膊,肚子順著牆邊滑落地上,被後麵的人捆上。
運氣不好的,則是倒頭就睡。
一位位前任洪門的弟子,雖然手裡沒有配上槍支,但多少都經過訓練,知道砍哪裡不至於致命,還能迅速讓人喪失戰鬥力,但夜色深沉,總有不長眼的,明明斬的胳膊,卻偏偏把脖子送上來。
“雙槍貴,我曰你~!”
等被人團團圍住後,柴狗麵露惡狠,麵目猙獰,看清了巷口的人是誰,剛想抬起就射,結果一道寒光閃過,刀鋒帶血。
“鏹~~!”
連槍管帶手指,儘數分離,漆黑的西服上,添加了一抹彆樣的顏色。
“啊~~!”
後巷的慘叫聲,shen吟聲,把前門已經被團團圍住的爛仔們給嚇壞了。
“來真的啊,袁爺~!”
從車上下來的拐腳文,看著如此眾多的人數,心裡怎麼可能不發怵,當大佬久了,沒想到今晚會栽在這裡,看著南邊街道上扛著大刀的那位,手中的槍,怎麼都有些抬不起來,眼神滿是慌亂,額頭儘是虛汗。
“拐腳文,你們叁連幫今天到頭了,看看那門口掉下來的旗幟,那就是你們的下場,彆說不給你機會,放下武器,我們給你送到警局,後麵的事情,跟你無關~!”
南邊的弟子嚴陣以待,槍口全部瞄準隻顧著遮擋著刺眼車燈的爛仔,北邊的弟子則捏著衣角默默擦拭著刀鋒的血沫。
“你話乜嘢~!”(你說什麼?)
“叁連幫欺男霸女,你們的所作所為已經牽連到我們了,要麼我們生,要麼你們死~!”
“哐當~!”
說完,袁副會長的大刀,重重的磕在了水泥地麵上,隨著他向前的步伐,地麵濺射起星星點點的火星,大有憑借一人一刀,就把眼前這些人全部震懾住的感覺。
“拚了~!”
怎麼能進局子,這要是進去了,他拐腳文,能不能出來不說,投降了大哥就整死他。
“噠噠噠,砰,砰~!”
淩亂的槍聲響徹在喬治五世大街的街頭,隨著槍口的火光閃爍一次,叁連幫的人就倒下了一位,就連被拐腳文當掩體的車輛,都挨了不少子彈。
協會這邊,也有不少幾個倒下,是叁連幫爛仔反擊時,被擊中的。
隨著槍聲漸熄,手臂中了一槍的袁副會長,跟沒事人似的,走到了轎車前,雙手舉起了已經被鮮血染紅的九環大刀。
“唰~!”
一直聽著刀間蹭著地麵的拐腳文,感覺死神離自己越來越近,剛想站起身舉槍射擊,就迎麵撞上了老袁高舉頭頂斜劈下來的大刀,從肩膀,到腰間,最後帶血的刀鋒卡在了車輛的後引擎蓋上。
看著自己飛出去的胳膊,拐腳文張了張嘴,此時卻說不出任何話來,一代叁連幫信堂堂主,就這麼倒在了使館的門口,不對,下半身還是保持屹立著的。
上半身的邊上,就是墜落在地麵,許久無聞問津的藍色旗幟。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