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日曆一扯,就是新的一天。
何雨柱家裡的事情,院子裡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就不知道。
何大清麵無表情的從主屋出來,一年到頭都是掛著死魚臉,誰又能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對於彆人家孩子升官或是發財,何大清從來不眼紅,隻是自家傻兒子,在廠裡的動靜鬨翻天的時候,他才會坐不住。
什麼乾部不乾部,廚子不比乾部好,憑的是手藝吃飯,到哪裡都餓不死。
主要是,當個乾部還要查一查祖上三代身家清白,彆說三代了,何大清這一代就夠戧,易中海雖然已經“走了”,但不是還有其他知道點什麼的人留在京城。
傻兒子老老實實在後廚燒飯做菜就得了,找個女人踏實安穩下來,隻要能生個孩子,哪天閉上眼,兩腿一蹬,也能瞑目了。
跟隨在身後的何雨柱,明顯挺不是滋味,看著前麵何大清的目光,有些,有些說不上來的意味。
刷著牙的李峰,看著這對冤家父子,不知道大清早的,兩個人嘀嘀咕咕什麼,他也沒閒心管,隻是何大清從傻柱房間出來,有些奇怪,平常井水不犯河水,多看了一眼罷了。
“爸,今兒想吃什麼,我,我從東單買點回來~!”
直到何大清快走到何雨水的小屋前,何雨柱這才站在水池邊,糾結了半天,開了這張口。
“哐當~!”
“噗~!”
手滑了一下,李峰放在水池邊的搪瓷缸,一個沒放穩,摔進了池子裡,口中漱口的水,也跟開了水龍頭似的,一股腦的直接噴了出來。
李峰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何雨柱剛才說了什麼。
狐疑的轉過腦袋,連嘴唇邊的白色泡泡都來不及抹乾淨,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何雨柱。
變了天了不是,何雨柱喊何大清爸了,還問他吃什麼,在確定自己沒有燒糊塗的情況下,李峰懷疑,何雨柱是不是燒傻了。
“我不是你管,記住我說的話,儘快,給自己找個媳婦,老大不小了,彆折騰了~!”
背著身子的何大清,肩膀也是一頓,並沒有轉過頭,交代完後,就直接推開了房門,走進了屋內。
這爺倆的關係,看不懂,李峰哪怕腦袋轉冒煙了,也看不懂,不明白這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傻柱轉性了?
“李峰,你說說,易中海,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看著李峰李副廠長的眼神,何雨柱反正覺得挺不對味的,抿了抿嘴唇後,往日挺的筆直的脊梁,好像彎了下來,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和李峰對視的眼神,就像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被徹底打破了一樣,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就像虛幻的。
而他,仿佛生活在一個,被人刻意操縱的電影裡,直到今天,才徹底醒悟了過來。
“你是不相信法律呢,還是不相信公安機關呢,判決書,那邊有,自己看去~!”
搞不清何雨柱犯的什麼病,李峰轉過身下巴朝著一大媽那邊的屋子抬了抬,懶得搭理這貨。
死刑判決都得高院進行核審,他那斃的一點都不冤枉,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嫌疑人當場逮捕,犯罪現場都沒有經過破壞,況且,他自己都認了。
軋鋼廠的情況通報都出了兩年了,還在問老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院裡誰不知道,是一個,為了惦記養老,已經魔怔了的人。
“我今天才發現,事情好像真的跟我想的不一樣~!”
“世界本身就和你想的不一樣,你也彆沒事在我這歎息,你要想給他翻案,我看呐,那就真成傻柱了~!”
拿起毛巾,胡亂的抹了抹臉,李峰也沒聽出來,何雨柱心思的轉變,剛才,可是連一大爺都不喊了,改稱易中海了。
“翻案,我現在想知道他埋在哪,我想給他挖出來,我都不解恨~!”
何雨柱苦笑了一下,這麼多年溫暖的招呼,自始至終,都是一場陰謀,一場關於養老的陰謀。
自己跟妹妹,打小沒了媽,被算計之下,爹也跑了,成了沒媽又沒爹的孩子,下雨天,隻能儘力往家跑,因為沒了遮風擋雨的人。
“咦~盜墓是犯法的,你還是像你爸說的,抓緊解決你自己的問題吧,劉嵐啊劉嵐,嘖嘖~!”
看著何雨柱終於幡然醒悟的樣子,李峰忽然猜到了,何大清肯定跟他說了什麼。
至於為什麼還是說了出來,估計也就是這個傻兒子太會鬨騰了,本身因為聾老太的事兒,街道辦上已經記下了何家的一筆。
這哪天再盯上,這一家三口,估計都跑不了。
看著李峰洞悉一切的眼神,何雨柱這才知道害怕了,趕忙閉上了嘴,他真的沒想到,麵前的年輕人,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因為自己的一兩句話,就仿佛看透了什麼。
那何雨柱能讓李副廠長看透麼,自家的事情,已經夠麻煩了。
傻柱諱莫如深的轉身進屋,聽著李峰提到了劉嵐的名字,身型也是一頓,不知道他在暗示什麼。
沒時間陪他們玩這些過家家。
何家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和李峰沒有任何衝突的情況下,難不成還能去舉報了。
當初沒有舉報,現在依然是如此。
今天還有正事要辦,李峰的時間比較緊張。
耳房書桌上,李峰和黃亞琴結婚時的合影,從以往靠邊的位置擺放到了中間。
李峰拿起後擦了擦玻璃,看著已經去世了一年的妻子。
上輩子都沒結過婚的年輕人,總算是在穿越後,圓了一場夢。
這個夢太漫長,又顯得太虛幻,小兩口結婚都沒有一年,現在已經去世了一年。
“我今天去看你,不會怪我吧~!”
正常來說應該在年前去的,但李峰碰巧出了國,回國後還得忙著接受甄彆,以及廠裡的各項瑣碎事務。
畢竟,不是當初司機了,手裡可是一萬多人的飯碗,既然做了廠長,就得對他們負責,隻是,有些虧欠了,這個女孩。
這個個子不高的小姑娘,很多時候,李峰也心痛,忙著各種事情,才能忘記這種揪心的疼痛。
然而,人還是要學著麵對。
抽屜打開,裡麵依然存放著她愛吃糖果和零食,抓了兩把放進了口袋,從床下拽出了一提草紙,綁在了自行車的後座上。
不管在哪裡,李峰還是希望,她能有錢花,有錢買她愛吃的東西。
門口,母親劉茵看著這一幕,靜靜的也沒有說話,她知道兒子要乾什麼,回屋裡取出了一張照片。
“這是我帶著慧慧去照的,給亞琴也送過去吧,讓她也看看自己的孩子~!”
李峰苦笑了一下,拿到了照片看了看,小家夥長的肉乎乎,一看就養的很好,坐在一架木馬上笑的很開心。
不知怎麼的,鼻腔都有些酸溜溜的,吸了吸鼻子,李峰獨自騎車遠去。
陵園裡。
李峰一個人走在這裡,看著許多墓碑前,燒過的灰燼,還有擺放的酒瓶,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恐怖片裡,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鬼,可能是彆人日思夜想再也見不到的人~~!”
如果沒有那些負擔,他真的想重新回到那片暗無天日的河流邊,聽著小黃對著自己嗬斥。
哪怕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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