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於黃氏思路清晰無比,迅速的把槍插在了後腰上。
有那個姓胡的大嘴巴在,不能再讓那個年輕人繼續待下去了,不然遲早得出問題。
既然不是來打聽自己的,兩個人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於黃氏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隻要沒有暴露就是最好的結果。
蟄伏下去,苟活下去,總有一天,才能達到她的目的。
整理了一番衣服,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心態,這才麵色自然的打開了房門……
“都是些什麼人呐,到底是打聽彆人的,還是來打聽你的~!”
拽著養女回到了屋內,老太太慈祥的那一麵驟然收攏,皺著眉頭瞪了於秋蘭一眼,倒了一杯水,緩解剛才煩躁的心情。
“媽,人家隻是來問問而已,他一個副廠長,難不成真因為我跑過來~!”
於秋蘭哪裡知曉母親現在的心理狀態,坐在客廳的小床邊,看著自顧自喝水的養母,給李峰解釋了起來。
“誰知道是不是因為你,秋蘭呐,給你養這麼大,也知道伱早晚會嫁人,但現在還是把心放收一點,剛參加工作,還是先把工作上的事兒,給琢磨明白了,再想其他的~!”
一杯涼水下肚,煩躁的心情被壓抑住,於黃氏站在窗戶前,瞟了一眼窗外,眼看院內的人已經散了,隻有姓胡的那個女人,還在搓衣服,這才徹底把心放下。
那個年輕人,沒有把她認出來。
也對,沒有穿上賣冰棍時那套白色的衣服,也沒推著冰棍的車子,年輕人怎麼能想起來,一年前,買冰棍時的那位老太太。
“媽,您放心,工資不都交給您管了麼,我肯定把心放工作上~!”
於秋蘭哪裡有那麼多的心眼,再加上她養母的表演技能可謂是拉滿,壓根看不出一絲不對,拍了拍胸口,就立下了保證。
再說,她確實沒有把未來看的太重,這一切,還是麵前的這位老太太,PUA太成功了。
“還有,少跟那個嚼舌根子的多來往,你跟她都差一輪了,人家是結過婚的,你是沒結婚的~!”
“她呐,準是有什麼親戚到了這個年齡,想找個像你這樣的~!”
控製欲望強烈的於黃氏,哪裡會留下一點漏洞,那外頭姓胡的,要是隔三差五提一次,養女的心肯定心神不寧,她,這是要把養女釘死在這個家裡。
結婚,結婚是不可能的,而且,這個女兒,注定要死在她的前頭。
“哎呀,媽,胡大姐人挺好的,剛才,還想保護我呢~!”
“嘖,你是我女兒還是她女兒,當媽的能害你,你還年輕,不知道人心有多壞~!”
母親講到這裡,就有點不講理了,胡大姐雖然嘴巴有的時候說的東西,讓人挺不好意思聽的,但人是沒問題的,就衝剛才把她護在身後的樣子,於秋蘭就不想答應養母這個要求。
“行了,你在屋裡頭待著,我出去看看那兩個人走了沒,再不走,我就找公安抓他們,沒完沒了都~!”
報警是不可能報警的,如果可能,於黃氏一輩子都不想跟公安人員都任何接觸,隻是,她表現出一種護犢子的樣子,恐嚇養女以後不要跟這樣的人多接觸。
另外,則是出門看看,究竟是不是衝著她來的。
看到於黃氏的出門,而且臨走還把門給帶上了,胡大姐低頭裝作不知,背過身子,把盆中的水往空地上一潑,兩個人完成了完美的交錯。
胡大姐避免了尷尬,於黃氏也避免了被姓胡的追問。
走到門口,觀察了一下四周,馬路上一人人頭湧動,倒是那個大高個,還傻憨憨的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台階上,目光也沒看向自己。
至於那個年輕人,則是不知所蹤。
“喂,我警告你們啊,離我女兒遠一點,我費勁扒拉給她養大,是留著給我養老送終的~!”
江德福沒有注意他們家,於黃氏膽子還越發大了起來,雙手捏在腹前,小步走到他的麵前,用腳踢了踢他的小腿,竟然主動找話茬了。
“跟我沒關係,那是我們副廠長,偶然遇到了,是他要打聽,可不是我要打聽,您啊,還是回去吧~!”
老太太說的話,就聽著讓人不舒服,什麼叫養她就是為了養老送終的,雖然大家都清楚,但這麼說出來,是不是有些太功利了。
江德福自己也有兩個孩子了,那是為了養老送終才讓安傑生的麼,那肯定不是,是因為愛,家庭,責任,所以,壓根不慣著這個有些不講理的老人家。
如果不是年齡的問題,知道跟她們這樣的溝通不了,江德福恐怕一張口就是批評了。
“他人呢,我找他說一下,我家女兒生世可憐,彆再去找她了,說出去對她名聲不好~!”
要的,就是麵前這位黑臉漢子的這句話,她才能順著話茬去問那個年輕人去哪了~!
江德福壓根不知道,此時老太太正在跟他進行著博弈,還是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瞥了一眼老太太,換了個方向。
“不知道,可能去彆家問了吧~!”
一聽也知道李峰用的是借口,什麼買橘子,書店一條街,往哪買橘子,估計怕自己跟著麻煩,自己打聽去了,讓自己等不就等唄,反正今天也沒事,可能沒消息,他也就回來了,正好聊聊關於軍工產品的問題。
“彆讓我下次看到你們~!”
於黃氏試探性的往街上走了幾步,結果,那個身強體壯的大高個,沒有攔住她,也沒有試圖控製他,更沒有任何危險動作。
反而是翻了翻白眼,嗤笑了一聲,那屁股,跟粘在了台階上一樣,對自己很不屑一顧,甚至話都懶得搭理。
但越是這樣,這單方麵的博弈,才更具有真實性,江德福的這個態度,徹底讓於黃氏放鬆了下來,在街上轉悠了起來。
江德福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不需要演,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自然,幸好李峰也沒告訴他什麼,不然這個不會演戲的海軍軍官,搞不好,還容易漏了怯。
等於黃氏再次轉悠回來的時候,那警惕心,是徹底消退了,門口的傻大個也走了,看樣子,真的沒打聽出來。
於黃氏麵露得色,任那個副廠長年輕有為,卻壓根猜不到,麵前的自己,才是那個,想要他命的人。
“不過,任務也該抓緊了~!”
看了看住了這麼多年的小院,於黃氏眯了眯眼珠子,她有預感,這裡,恐怕真的住不長了。
至於李峰去哪了。
那肯定是去找電話了,不過找的不是鄭朝陽這個名義上的直屬上司,而是一位許久以前的故人,林福生。
曾經乘過李峰的車,那個時候,李峰還是個大貨司機,他則是X城街道辦的主任,緣分還在於那天傍晚的石景山,倆人的卡車撞死了一頭野豬。
至於後麵,李峰也幫了他的小忙,他也給李峰指出了一些工作中的問題。
這琉璃廠屬於X城管,雖然很久沒有聯係,在這些事情上找他,準沒錯,調查陳年檔案,原本不想麻煩的李峰,也不得不麻煩他了。
不把事情了解個明白,自己也不好直接彙報給鄭朝陽,真要無端端說,有人想殺他,老鄭肯定會管,但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玄乎。
李峰自己都覺著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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