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主任，親自前來，這次表彰大會，可以說，給了我們紅星廠很大的麵子~！”

“作為我們的上級領導，那就擅自做主，這最後一項，也是在我看來最重的獎項，交給您來頒發，您看~！”

麥克風聲音沒有關上，李峰稍微側過身子，麵朝邵主任，一臉微笑，作為重頭戲，壓軸戲，那肯定是最後出場的。

人既然來，就不是坐在台上當菩薩的。

在乾部體係內，已經混跡了三四年了，李峰也不是當初的小白，該說的漂亮話，做的漂亮事，也不需要人來提醒了。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在李峰說完後，就轉移到了邵主任身上，從嘉獎，三等功到二等功，頒發人員，從李學文，申嘉石，到李峰。

那今天最大的獎項會是什麼，一等功，想到此，大禮堂的所有職工們，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二等功被呂科長一個人領了，三等功以下，都被工人們給領了，好一手平衡術，簡直就是在天平上不斷調整砝碼，讓兩邊，小心翼翼的趨於平衡狀態。

“哈哈哈，李書記說笑了，紅星廠進入軍工體係後，為總後爭光添彩，也讓我這個負責接收的，心底塌實了，正好，我也想看看，紅星廠的能人，到底還有哪些~！”

李峰甩包袱，邵主任就乾脆接著，他親自過來，也確實想看看，臥虎藏龍的紅星廠，到底還有哪些人才。

從最初潛艇合金鋼，以及格柵裝甲的列裝，還有研究出防彈背心，在部隊，以及警衛團都開始普及。

現在更是獨立自主的鑽研起了卡車炮，點子是越來越多，還都逐漸被李峰給乾成了。

當初接手軋鋼廠轉型報告的，就是他，負責的也是他，成功轉隸後，更是給他帶來了重重驚喜。

他不相信，是李峰一個人主導完成的，背後，怎麼著，都有一位高人，至少是技術類的高人，在背後指點。

在邵主任看來，這個人，隻會在研究所了，畢竟，很多創意，像是防彈衣，卡車炮等東西，一看，就是國外已經開始研究的了。

出國這麼多年的冉奇林，歸國後，本來想謀求的是學院教授類的工作，但因為沒有單位敢接收，這才會來到軋鋼廠，從教研徹底轉變為研發人員。

這不是有可能的，這是有很大可能的，李峰有腦子，冉奇林有技術，兩者的結合，才產生了軋鋼廠轉變為紅星廠後徹底改頭換麵的樣子。

很奇妙的化學變化，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這是邵主任的猜測，因為，和冉奇林素未蒙麵，一切獲知的消息，都是紙麵上的，今天，他想見見真人。

“好，下麵，全體起立，致敬我們紅星787廠，第一個榮獲集體一等功部門，他就是，紅星787廠，材料研究所~！”

拿起話筒的李峰，第一個站了起來，隨後主席台上的所有領導乾部們，也都站了起來，當然，也包括總後過來的邵主任。

台下的職工們，陸陸續續也都站了起來，下意識的把目光看向了研究所方向。

放下話筒後的李峰，開始鼓掌，浪潮一般的掌聲，再次席卷了整個大禮堂，一等功，集體一等功，紅星廠第一個，還有由上級首長過來，親自頒發。

怪不得人家會過來，有的時間長一些的老人，甚至都想起了李書記當年榮獲一等功時的樣子。

不過，那時的軋鋼廠，是國營廠，是李峰親自被軍用小吉普，接走後領的獎，具體沒人見到，但想來，應該跟今天一樣，萬眾矚目。

“我其實很想讓你們所有人都上來，但想來，主席台太小，站不下這麼多人，冉所長，您作為代表上來吧~！”

這次，李峰難得用了商量的口吻，跟之前喊人時的篤定不同，冉教授的脾氣不好伺候，也擔心他在這個時候尥蹶子。

還好，冉所長給了李峰的麵子，相比於研究所其他人，他依舊還是那身白大褂，穿的跟廠醫院過來的大夫似的，就差脖子上掛著個聽診器了。

他這麼穿，幾個學生也是這麼穿，在一群綠軍裝中，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被李峰這麼點名，冉教授撓了撓頭皮，看著大禮堂眾人的目光瞅向了這邊，麵色還有些躊躇。

他隻是來開會的，這是要做什麼？

“集體一等功，給他，還是給研究所，不是有過表揚文件了麼？”

此時的冉教授陷入了一種自我懷疑的狀態，這種集體主義榮譽，跟他在國外受到的教育，反差比較大。

“冉教授，書記請您上去，代表我們？”

身後的學生，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們經過師兄們的提醒，也知道，自家教授，跟書記好像有點不對付。

“我能代表你們？”

懷著這個疑問，冉奇林還是雙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裡，上台後的小老頭，被抓的亂糟糟的頭發，但配上他酷酷的表情，跟熱火朝天的大禮堂一對比，反差極大。

來自東方的集體主義，和來自西方的個人主義，仿佛在這一刻，達成了無形中的對撞。

看著這一幕的李峰，都忍不住想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讓冉奇林上台，可能會出問題，但沒想到，老幫菜雖然給了麵子，但給的不多。

冷靜到極致的臉龐，和之前領獎人一對比，簡直就像個事外人一樣，除了研究實驗，好像對任何獎項，都漠不關心。

更何況，這還是研究所集體的，不是他個人的。

對他來說，無所謂，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看起來，甚至還不如父女關係緩和，來的重要。

對於酷酷的，又沒帶任何笑容的冉奇林，邵主任臉色也是十分複雜，不過，好歹他見過脾氣古怪的人很多，也知道有些搞研究的人，性子比較執拗。

這次，帷幕後，送來的托盤上，就沒有了獎狀，也沒有了獎章，而是一塊木製的，鑲著玻璃的小牌匾，集體一等功幾個紅色大字很顯眼，這是被裱裝好的獎狀。

印刷上，和之前嘉獎的獎狀完全不同，一眼看過去，就感覺格調很高，配上獲獎單位，紅星787廠材料研究所，這要是掛在辦公室或者會議室，甭提多吸引眼球了。

“他這個人單純喜歡搞研究，可能這種場合，比較緊張~！”

在邵主任把小牌匾，交給冉奇林後，李峰這才一邊鼓掌，一邊在邵主任耳朵旁低聲解釋道，算是給不懂人情世故的冉奇林，找了個台階下。

邵主任點了點頭，冉奇林確實不像是故意不給自己麵子，而是他連李峰好像都不買賬。

這下更是篤定了，李峰身後的奇人，就是這個冉奇林，李峰提到的很多點子，可能也是在他身上得到的。

如果不是確實有兩把刷子，李峰這個當書記會這麼哄著？

看著情緒絲毫沒有任何波動，抱著牌匾，徑直走回研究所隊伍裡的冉奇林，緊張是一點沒看出來，邵主任隻感覺，這人，也忒灑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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