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晚。
已返校的立夏,正在寢室用筆記本電腦看電影,忽然收到了程七七發來的短信。
對方沒說彆的,隻是一條簡短的通知:
【我們交往了。】
立夏看完消息後,心裡不但毫無波動,甚至想笑,於是真就笑了兩聲。
她早就對小四失去了男女之間的感覺,幾天前故意露出某人種的草莓,不過就是為了讓小四對她死心,以後彆在qq上繼續聯係她而已,完全沒想過要成全七七這閨蜜、事實上她也不具有這樣的能力。
小四這次鬆口,要跟程七七正式交往,是因為在她這裡沒有機會了麼?還是出於本身對於七七的虧欠?如果是,那很可笑。
出於虧欠的愛,不是不行。
但你不能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之後、再出於虧欠,這樣就太渣男了。
在立夏的眼裡,小四就是這麼個渣男,比奪取她芳心的渣男還渣十倍!
所以除了笑七七以外,她也在笑自己、當初真是眼瞎,沒能認清小四,還把他當個寶。
笑完,她繼續看電影,並不回複閨蜜。
沒有特殊情況,比如參加同學會之類,以後她也不願再跟那兩人見麵。
陪便宜爺爺奶奶吃飯、順便給姑姑家的小表妹分享了一番學習經驗後,陳濤開車回家。
半路,除了接到易遙打來的問他在哪、什麼時候才能回家的電話以外,他還收到了立夏發過來的短信。
他回了個電話。
立夏笑著打趣:“竟然會打電話給我?看來你這會兒沒有陪著易遙嘛!你在哪兒,該不會乾壞事了吧?”
陳濤笑著反問:“你既然會說這種話,肯定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宿舍吧?你在哪兒?難道因為他倆交往,你很傷心,所以去了外麵散心?要不……”
立夏打斷:“彆,你還是回家陪她吧!我才不要你這樣的渣男陪我呢!”
“哼,我是渣男,隻有小四是好男人!”
“不要亂吃醋嘛!我對他真沒感覺了。”
“那你陪不陪我?”
“陪陪陪,但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不方便,明天中午陪你吃飯吧!”
“隻吃飯?可不可以順便睡午覺?”
“不可以!”
眾所周知,嘴上說不可以不等於真的不行。
晚十點整,陳濤踏入家門。
換好鞋後,徑直去往主臥。
可惜的是,今晚主臥的門又被某人反鎖了。
陳濤不急,先去客衛衝了好一會兒澡,然後秉持著天體主義者的原則,就那麼不著半縷地翻自己的包、並且順利地找到了新配的鑰匙。
之後,就在易遙驚訝不解的目光之中,擰開房門,昂首挺胸地走進去。
靠窗的湘湘臉上、也露出了震驚之色。
遙遙不是說唯二的鑰匙都在她的手上,眼前這個大渣男一定進不來嗎?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怎麼解釋?
值此二女的震驚之際,陳濤也不吭聲,就這麼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床邊,又十分自然地在她倆中間躺下,一起觀看魔都衛視現在播放的《白色巨塔》台版的第三十五集。
十秒之後。
易遙終於回了神,先是給了他一肘子,隨即質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力氣大,而陳濤一百八十斤的身子很弱,所以就順勢倒在了湘湘的懷裡。
湘湘並不嫌棄,反而還伸手抱住了他。
遙遙十分不爽,又揍了男友的腚兩拳,生氣道:“快說!”
湘湘笑著猜測:“鑰匙就在床頭櫃裡,他肯定是瞞著你另配了一個吧?”
陳濤邊蹭邊讚:“湘湘真是冰雪聰明!小生縱有地煞數七十二般變化,也沒機會逃出湘湘菩薩的手心。這一輩子,就隻能被你拿捏了!”
湘湘一聽這番話,當即樂得前仰後合,咯咯直笑。
遙遙則哼道:“隻有湘湘能拿捏你麼?你是不是小看了你的正牌女友?”
說著,便拿捏了濤哥。
而濤哥沒練成鐵布衫,哪裡抵擋得住?當即就求饒了:
“遙遙,明天有早課,咱們都早點休息,不要再鬨了。”
易遙伸出右掌:“交出你配的鑰匙,然後去次臥,好好地反省一晚。”
濤哥無可奈何,隻得點頭屈辱同意。
易遙誌得意滿,但就在她放手之際,濤哥便如下山猛虎般製服了她。
九十公斤對九十斤,優勢都在濤哥。
易遙怎肯就範?趁言路尚未堵塞時,趕緊求助:“湘湘,快幫忙呀!”
就像幾十年前,在某個有軌電車上,那個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阿星,讓同伴肥仔聰幫他對付無辜的、戴著金絲眼鏡的某個文員一樣。
湘湘當然不可能學狗子叫嚇唬濤哥,也沒有幫忙,反趁此良機跑路,真不講義氣!
可惜為時已晚了。
濤哥已經用被子將遙遙裹成了毛蟲,急切間掙脫不得,可騰出手來,從容地對付湘湘。
至於怎麼對付的,大家都不感興趣,便不必贅述,遙遙知道就行了。
次日一早,易遙依然獨自去了學校。
儘管改學中文,但對她而言沒難度,已做好了爭取碩博連讀的打算,如能像男友一樣直博自然更好。
陳濤以後肯定能直接攻讀博士學位,這段時間,他寫了些關於次債危機的文章、儘管危機一有苗頭,就連官方,都已經表達過關切。
但是不到明年、不到危機徹底爆發,誰有本事像陳濤這樣準確預測、給出危機可能爆發的一些過程,同時還能拿出應付危機的辦法?
他會繼續發文,屆時有這些文章在,就是想提前畢業攻讀博士學位,又有何難?
總不至於研究出了核聚變的裝置後,還問有沒有大專院校要自己吧?
中午。
陳濤“臨時有事”不能陪湘湘吃午飯,而是去隔壁的同濟大學接立夏,然後一起去外灘茂悅的西餐廳。
因台風“羅莎”影響,今天普降了暴雨,自然不方便在露台上享受午餐。
但選一個靠窗的位置,看著雨下的黃浦,也彆有趣味。
立夏由衷感慨:“這頓午飯花的錢,夠我在學校食堂吃上兩個半月,太奢侈了。”
陳濤嗬嗬一笑:“有兩個可愛女友,也很奢侈。”
“渣男!澀狼!”
立夏嬌嗔一番,然後叉了一塊牛排,堵他的嘴,不許他再說這種話。
陳濤就著吃了,同時也喂她吃了蝦,然後笑道:“渣男的評價我認,但是後一句,請恕我無法認可。”
立夏饒有興趣:“怎麼就不認可了?你就是澀狼,不然都有女友了,怎麼還愛我?”
陳濤笑著解釋:“客觀上我或許色,但在主觀上,我一直是個君子。隻是身體好,所以不太能克製,這是由生物的客觀本能所決定,而絕非靠精神意誌就可以阻擋。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曆年的奧運會的資料,看看在奧運期間,那些運動員,會消耗多少那個?”
立夏瞪大眼睛,仿佛三觀被毀一樣,難以置信:“真、真的是這樣?”
“假的!”
陳濤認真地說:“彆人怎麼樣我不清楚,但我不會因為本能就愛一個人。我最愛的就是立夏有趣的靈魂,而不隻皮囊。相信立夏也一樣,不會隻因為小四長得帥就愛他。”
立夏撲哧一笑,故意說道:
“你就是嫉妒,嫉妒小四比你更帥!”
陳濤當即吃醋:“首先他沒我帥氣,身材沒我好,無論文化課成績,還是他特彆擅長的羽毛球運動,都遠不如我,我乾嘛要嫉妒他?其次他的人品也比我差得太多,我雖然花心,但一定會給愛我、及我愛的人,一個切實的回應。而他怎麼樣?辜負李嫣然的愛,程七七的愛,甚至還有你的愛,純純的渣男,簡直一無是處啊!像他這種人,有啥資格跟我比?”
這番話有理有據,沒有一處汙蔑小四,立夏聽了,自然也是連連點頭,另外還蹭著濤哥的腿以表歉意。
而眾所周知,光這樣沒法讓濤哥消氣,吃完後少不得再去一趟江景房。
美好的時光,總過得飛快。
已過了立冬。
這段時間裡,學生們除了學習以外,還可以參加不少活動如新生杯、經院杯、院運動會等。
陳某人一概謝絕參加。
沒有小四及齊銘哥倆給他當背景板,他根本提不起勁。
倒是十二日晚上的院十大歌手比賽,在湘湘要求下勉為其難報了名,頓時便引起了很多同學的關注。
畢竟之前的那首《這世界那麼多人》太受歡迎了,甚至已傳出學校。
所以大家很期待。
但是這次,姆們的濤哥並不打算唱“原創”歌曲。
而是選擇《女人善變》老帕版炫耀了一下、他那足以滅掉全世界的男高音。
聚光燈下,他唇角帶笑地看著湘湘,以讓幾個評委驚掉下巴的高音,深情地演唱道:
“……女人多善變,不斷改變主意。看上去很可愛,一會兒流眼淚,一會兒又微笑,傻瓜才相信她~”
不懂意語沒有關係。
已經在投影儀的屏幕上顯示了字幕,不了解這首歌的同學也能理解。
你才善變、花心呢!
湘湘儘管暗暗吐槽,卻也真動了情,被這渣男唱歌劇表白誰不迷糊?
遙遙也沒這待遇吧!
於是儘職地扮演著被他迷惑的女人,不但用真正的愛慕眼神看著他,也不忘配合著倒了一杯水給他、這麼做的意思就是她已入了迷,讓他潤潤嗓子,繼續唱給她聽。
陳歌神端著這杯水,笑著掃了一眼、偷偷溜進來的顧裡等四姐妹後,接著往下麵唱。
當他以超長的高音,唱完最後一句“edipensier”,全場一齊沸騰。
濤哥的粉絲唐宛如,甚至跳了起來。
但現在還沒有結束。
湘湘穿了條白裙子,當她撲進穿著正裝的陳濤懷裡,在伴奏的音樂中、纏纏綿綿地跳了一段華爾茲後,這才算完呢!
歡呼聲愈發熱烈了!
這哪裡是歌手比賽?
分明就是婚禮現場。
若給易遙看到,估計小手帕都要咬爛。
但也沒有辦法,誰讓她沒能來復旦呢!
後排。
唐宛如感慨道:“如果我也有男友,也像他這樣,那我得多幸福啊?”
顧裡三人一聽,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什麼情況?
世界末日來了?
真漢子唐宛如,竟然也出現了少女懷春的症狀?這不可能!
三人麵麵相覷,最後由顧裡開口問道:
“宛如,你沒開玩笑、真的想找男友啊?”
唐宛如不滿道:“聽你這話的語氣,難道是覺得我不能找或找不到?難道在你們眼裡我還是個男人?”
顧裡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問你有沒有這個打算?如果你真有,我們就得幫你呀!”
唐宛如撇撇嘴:“我才不要你幫忙,我自己找。”
真的想找?!!!
三姐妹都驚呆了,就好像看到霸王龍不去咬小孩,反而去追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結果竟還追不上。
顧裡還想再打聽,卻被南湘打斷道:
“假如,我是說假如,你以後找的男友,也和他一樣,跟顧裡很不對付,你會幫哪個?”
唐宛如毫不猶豫:“當然是幫他了。我又不是傻子,哪能不幫男友?”
顧裡人麻了。
林蕭也難繃。
南湘吐槽道:“不傻,但重色輕友!以後顧裡跟他鬥,可靠不上你!”
其實她沒資格說這話。
她的男友席城,對她可算不上多好。
而她卻挺賤的,就像是戴了原諒帽,總是一次又一次選擇原諒席城,哪怕曾多次氣憤地讓對方去死,但當對方再一次站到她身前時,就心軟了。
這幾個月以來,席城都沒有聯係她,但按時間線下個月就會聯係了,而她自然還是會原諒這個渣男。
當然是渣男了。
就算老媽死了,性情大變情有可原,但那些渣男行為客觀上依然渣。
若給遙遙和湘湘二人知道席城的所作所為,知道南湘各種原諒席城的事跡,肯定會很希望陳濤的便宜老媽、能夠長命百歲。
因為小四這些小說中男角色的改變,似乎都要獻祭一個媽。
陸之昂的變化,是因為老媽得癌症、早早去世。
而席城的改變,也是因為她媽抑鬱,選擇自殺。
如果濤哥的便宜老媽或老爸真的遭逢不幸,他也像席城一樣公然留連花叢,那麼遙遙和湘湘的頭上得多綠?
即便如此,她們還得像南湘原諒席城一樣、原諒濤哥。
太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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