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楚恒轉頭望向一臉緊張的看著他的小倪,笑道:“不用理他,咱走咱的!”
小倪聞言鬆了口氣,旋即皺起翹挺的粉白鼻子,氣鼓鼓的抱怨道:“你們這幫當領導的可真煩人,動不動就開會,動不動就開會,一天天哪來的這麼多事?”
“誒?你這怎麼連我也給刮上了呢?你看我什麼時候沒事就開會了?”楚恒羊怒的瞪起眼。
“您老是不開會,可你也不上班啊!”
一邊的韓大姨直接遞上一記背刺,撇撇嘴調侃道:“您還真是從一而終呢,當主任的時候就見天往外跑,現在成了副所長了,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楚恒臉皮多厚啊,幾句擠兌對他來說就是不疼不癢,這貨不僅不害臊,反而還笑嘻嘻的威脅道:“韓姨您要這麼說,那明兒我就回去好好上班,正好宣傳科是我管著,回頭我就讓他們見天開會,不到半夜十二點不帶散的!”
“瞧把你能的!”
韓大姨斜睨著他,拱拱手,笑眯眯的道:“得,我錯了還不成嘛!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你這麼折騰,彆說半夜了,就是一個鐘頭我都得讓你折騰散架嘍!“
嘖!
這車開的,什麼破路都能上去!
楚恒不敢再接茬,怕韓大姨一時興奮,說出什麼肆零肆的虎狼之詞,連忙抱拳討饒,旋即轉頭拉著媳婦就跑。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從鋪子裡出來,小兩口就上車出發。
一路顛顛簸簸,很快便抵達的二叔家。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可住在裡麵的人,卻換了一茬又一茬。
兩口子從車上下來,拎著大包小裹,看著院門口進進出出幾個陌生人,楚恒心頭一陣唏噓。
物是人非哦!
“恒子來了。”
終於,有一位熟人從院裡出來,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名叫許青,身材有些發福,且聰明絕頂,他也是糧食口的領導,不過不在局裡,而是在郊區的糧庫,多年前他還是個小主任的時候,楚恒還坐在他脖子上撒過尿。
算是老相識了。
“許叔,可有日子沒見您了。”
見到熟人,楚恒熱情的走過去,遞了根煙,聊了好一會才分開。
“誒,對了,你趕緊去勸勸你二叔,那孩子再打可就打壞了!”
臨走前,許青冷不丁的留下一句話。
倪映紅聞言眨眨眼:“打孩子?不會楚奇又惹禍了吧?”
“這還用想?準是那兔崽子!”楚恒一臉頭疼的將東西放到一個手上提著,熟練的摸向自己的銅頭皮帶。
小倪掩嘴輕笑:“要不咱以後還是少來吧,怎麼感覺咱一來他就挨揍呢。”
“不是咱來他就挨揍,是這小子每天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作死!”楚恒磨磨牙,手掌搭在皮帶上,擺出戰鬥姿態,抬腳就奔著二叔家走去。
小倪一臉八卦的快步跟上,她也很好奇,楚奇這小子這回是因為什麼挨打。
好期待呢!
少頃。
倆人來到二叔家門口,卻沒聽見什麼動靜,就在楚恒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屋裡突然響起二叔的怒罵。
“我怎麼生了個你這麼混蛋東西!”
“啪!”
“嗷!我錯了,爸!”
隨著一聲脆響,楚奇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得,這回沒錯了!”
楚恒無奈的搖搖頭,直接領著媳婦推門而入,一搭眼就瞧見被扒拉褲子的楚奇撅著腚趴在沙發上。
二叔拿著一根藤條站在一邊狠狠抽著,瘦巴巴的小屁股上全是一條條橫七豎八的紅印子,下圍棋的看了都歎氣。
嫌太密!
小楚雪則暗戳戳的站在一旁觀瞧,手裡還捏這個蘋果,吃的津津有味。
二嬸則在廚房準備這晚餐,對外麵的人間慘劇漠不關心。
楚恒麵無表情的收回目光,抬步屋裡走:“二叔。”
“哎幼,映紅來了!”
二嬸聽到動靜,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快步走了出來,親昵的拉住小倪的手,好一陣噓寒問暖。
什麼肚子怎麼樣啊,有沒有不舒服的,楚恒有沒有欺負你啊,巴拉巴拉的。
楚恒看著曾經拿他當寶貝,現在當空氣的二嬸,感覺非常傷心。
“大哥!”
楚雪這時飛奔而來,歡天喜地的抓住他……手上拎著的東西,看到裡頭有不少吃的之後,頓時雙眼放光。
哎!
以前還要抱抱來著呢……
嗬!
善變的女人!
楚恒無語的將東西塞給小家夥,轉身來到已經氣喘籲籲的二叔跟前,好奇問道:“這小子又闖什麼禍了?”
楚奇此時嚇得臉都白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楚老大!
這家夥打人是真打啊!
“哼!”
二叔順手把藤條遞給大侄子,瞪著趴在那裡瑟瑟發抖的兒子,怒道:“這回本事可大了,竟然敢特麼偷人家東西!”
“啥?”
楚恒頓時怒火中燒,直接調丟藤條,抽出皮帶,一把抓起楚奇就往臥室走:“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啊,長能耐了是吧?還偷東西!今兒我非把你手給剁嘍!”
“碰!”
房門關上,下一刻楚奇的淒厲的慘叫聲就響了起來。
正翻找吃食的楚雪聽到動靜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放下東西顛顛跑了出去,在窗子那悄悄露出頭,一臉興奮的準備熱鬨。
可當見到楚恒臉上那從未有過的狠厲模樣,小丫頭頓時嚇了一跳,屁滾尿流的跑回了屋裡,生怕被發現後也挨頓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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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
小倪已經跟二嬸一塊探討起織錦,嘰嘰喳喳的聊著,對臥室裡的慘叫充耳不聞。
二叔站門外聽了一會,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去泡了壺茶,準備等會給大侄子解解渴。
就這麼過了良久。
體力驚人的楚恒終於感到乏了,放下皮帶,吐了口氣,黑著臉對小老弟問道:“都偷了什麼?”
屁股都開花了的楚奇用力抹了把眼淚,瑟瑟發抖的說道:“一……一隻雞,十多個紅薯。”
“兔崽子!”
楚恒再次暴怒,狠狠一皮帶抽了上去,氣呼呼的說教道:“你知不知道現在糧食多金貴?你拿了人家這麼多東西,他們家很可能就要吃不飽,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錯了,哥,您彆打了!”
楚奇疼的直抽抽,心裡把那個慫恿他偷雞的哥們恨死了。
沒解氣的楚恒看著老弟血湖湖的屁股,實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了,於是隻能作罷,瞪眼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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