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太凶殘了!”
“彆讓我抓到他們,不然沒他們好果子吃!”
“我日他娘的!老子一定要替我大城人民報仇!”
聽到賈英的話,眾人頓時群情激奮,基本沒誰注意到獨眼老頭的異常,都在那義憤填膺的痛罵著母雨安那夥人。
最後,薑卓林實在有點受不了這幫人的汙言穢語,沉著臉揮揮手:“好了,都消停點,趕緊弄吃的去吧,心裡有氣就留著,等抓到他們的時候再撒。”
一提起吃,這哥幾個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過去,滿眼放光的一股腦湧進了廚房。
楚恒怕他們舍不得用東西,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一幫人鬼子進村似的在廚房裡好一通翻找,收貨卻有些差強人意。
土豆、白菜、蘿卜、棒子麵、紅薯這老幾樣必不可少,再有就是十幾斤掛麵,九個雞蛋跟四個蔫巴巴的辣椒。
“您們這是真窮啊!”
楚恒一臉無語的扒拉了幾下放在案板上的掛麵跟雞蛋。
得,也沒啥挑的了,隻能是炸醬麵了。
“生火,生火,咱下麵條!”
於是這貨大手一揮,熱火朝天的領著那哥幾個在廚房裡忙活起來。
兩個大灶,一個燒水煮麵,一個用來炸醬。
燒水煮麵這個活不用盯著,給狗叼塊餅子都能會,主要還是醬,精髓全在這了,得楚師傅親自操刀。
炸醬麵的醬,最好是用五花肉,可這地方窮的叮當響,甭說五花肉了,連塊骨頭都沒有。
不過不要緊,沒有肉不還有半壇子祖傳的豬油嘛。
楚恒是崽賣爺田心不疼,一點也不含糊,直接摳了兩大勺子下鍋,看的跟前幾個哥們直咧嘴。
我滴娘咧!
他這一下子都夠咱吃半個月的了!
回頭那個死廚子發現了不得跟咱拚命啊!
不過有一說一,這味兒是真香……
當鍋裡的豬油化開,雞蛋液下鍋後,濃濃的葷腥味跟炒雞蛋的濃香飄出來,哥幾個就開始狂流口水,哪還管廚子要不要命了,一個個眼巴巴的站在一旁,肚子咕嚕嚕亂叫。
豬油炒雞蛋,看著就香!
楚恒一點不怯場,在他們的注視下,大炒勺掄的飛快,雞蛋炒好後,緊接著往裡下醬,還是按照他的方法,三種醬每樣都放了些,然後放糖提鮮兒,慢慢熬煮,約莫十分鐘的功夫,一大盆色澤誘人,醬香濃鬱的雞蛋醬便出鍋了。
一旁的哥幾個聞著味道,恨不得直接抓兩把塞進嘴裡。
好在這時候水也正好燒開,那哥幾個趕緊抱著掛麵過去,準備開始煮麵條。
有楚恒那敗家子兒的前車之鑒,他們這回更狠了,八個人的飯,他們直接下了十斤麵條進去,眼瞧著是奔著不過了去的!
他們想法也簡單,左右明天也得挨罵,那不如就直接敗家到底算了!
典型的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可老話說得好,貪多嚼不爛,幾個貨就想著多吃點了,完全沒考慮到鍋受不受得了,最後因為麵條多,水少,一大鍋麵條都快給煮成麵糊糊了才煮熟。
“我說你們哥幾個還能乾點啥?”
楚恒哭笑不得的看著裝在兩個大盆裡的麵條,粘乎乎的麵湯裡,不少麵條都粘在了一起,看著就倒胃口。
“嘿嘿,放心吧,楚哥,肯定熟了能吃。”
一名小年輕笑嘻嘻的端起一盆麵條,往外走去。
其他人有的端盆,有的端醬,有的拿著碗筷,迫不及待的小跑著跟了出去。
“可憐的,吃點麵條能高興成這樣!”楚恒一臉莞爾的搖搖頭,叼著煙晃晃悠悠的也往出走。
等他來到薑卓林他們那裡的時候,一幫人已經開始吃了。
見他過來,剛咽下一口麵條的法醫賈英由衷的豎起大拇哥:“老弟,你這醬弄得地道,比我老娘弄得都香!”
“是呀是呀!”
“好吃!”
“真香!”
那哥幾個也忙點頭附和。
“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個手藝!”薑卓林也滿意的點點頭,予以高度肯定。
“嗐,我這才哪到哪啊。”
見識過站在頂樓的人是什麼樣的楚恒卻一點沒得意,笑眯眯的端起碗,一邊給自己挑麵條,一邊說道:“我有個哥們,人家那是正兒八經的譚家菜傳人,那廚藝才是沒的說呢,我這都是跟人家學的半吊子手藝,連三成功力都沒有。”
旁邊一小年輕聞言,眼中滿是向往:“三成功力都這樣了,那要是讓您朋友來,這麵條得好吃成什麼樣了啊?”
“什麼樣啊?就這麼跟你說吧,哪怕是吃他做的白菜豆腐,人家給你大肘子你都不帶跟人換的!”楚恒咂咂嘴坐下來,突然就有點懷念傻柱的廚藝了。
他拉過裝醬的盆,給自己舀了兩勺,無意間瞥見獨眼老頭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麵條,好像很不喜歡的樣子,趕忙道:“爺們,怎麼的?吃不慣這個啊?您多擔待吧,條件有限,明兒我請您下館子去。”
“啊?”
正想事的老頭聞言回過神,強笑著搖搖頭:“沒,在家都吃不上這個呢,哪能嫌棄啊,剛想事來著。”
他這話不假。
掛麵現在算細糧,一般人家真舍不得,也沒條件吃這個。
“嗐,我還因為您嫌棄夥食不好呢,行了,彆想那麼多了,該吃吃,該喝喝,其他事都放一邊。”楚恒放心的笑了笑,勸了一嘴後,便不再去管他,趕忙悶頭狂旋麵條。
速度不快點不成了,那邊的哥幾個跟特麼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就他說話這一會的功夫,第二碗都吃上了,再聊會兒估計湯都不剩了。
而在這幾個餓死鬼的其他人也都明智的閉上了嘴,老老實實吃飯。
不過獨眼老頭好像胃口真不怎麼好,就勉強吃了一碗,便說什麼都不吃了。
可就算是這樣,這些麵條也沒剩下,幾個天天啃棒子麵跟紅薯的貨,最後連麵湯都給喝了,得虧薑卓林有先見之明,提前給盛出一小盆麵條放在一邊,要不然樓裡值班那哥們隻能繼續啃窩頭了。
吃飽喝足後,楚恒也沒多留,把打掃殘局的任務交給那幾個值班的兄弟,就開著車帶著獨眼老頭離開了公安局。
回去的路上,倆人基本沒什麼交流。
老頭上車就喊累,倒在椅子上把眼睛一閉,屁都沒一個。
楚恒也不能強拉著人聊天,隻能悶頭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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