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搖搖頭,“那個年代並沒有留下太多資料,具體原因暫時還沒有查到,現在能查到的是白家原本是土生土長的雪城人,祖上是做藥材生意的,後來改革開放,從藥材轉型醫學器材,藥物等等研發。”
他遞過來一疊資料,“如今很有名的幾家醫療器械、疫苗、醫療公司都是白家的。”
我掃了一眼,這幾個公司規模極大,在國內也時常聽聞。
“那詹家呢?”
既然是白家失蹤的女兒,又怎麼會在詹家?
“詹家同樣從前也是雪城的家族,舉家遷往國外。”
“兩家關係好嗎?”
“表麵上看沒有什麼來往,白家是藥材起家,詹家是祖上是雕刻世家,石雕,木雕十分精湛,這些年在國外是多元化發展,什麼行業都有所涉獵。”
雕刻?
怪不得詹才垣會送我一隻小狗木雕。
一提到雕刻,我腦中就想到了當初在婚房的那尊雕塑。
不會這麼巧合吧!
陸衍琛也猜到了我的想法,“彆怕。”
“對了夫人,詹才垣就是一個狂熱的石雕愛好者,他一直在籌備一個雕塑展。”
“什麼時候開展?”
“這就不清楚了,審批是過了,但對方還在籌備,沒有公開展覽。”
陸衍琛朝他擺擺手,“繼續查吧,讓人盯著詹家,看看會不會有線索?”
“嗯。”
這兩天我沒有去學校,仔細研究著白家和詹家,我又去了一趟蘇家。
這次有了具體的線索,看看他對白家和詹家有沒有印象。
蘇父靠在椅子上,沐浴著陽光。
他滿頭銀白的發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任誰看都是一個可憐的老人。
誰會聯想到他現在才五十幾歲而已。
不遠處蘇太太在那種繡球,口中還念念叨叨:“我家菀菀最喜歡繡球了,我把院子裡種滿繡球,到時候她就會回家了。”
她是徒手挖的土,指尖上全是刺目的鮮血。
她的精神狀態很差,介於瘋魔和清醒之間。
而蘇父也沒有管她,就靜靜看著。
她以前最愛美了,可現在短短幾個月時間臉上就長了不少皺紋,頭發散亂,就連睡袍也弄臟了。
她毫無知覺,仍舊跪在那裡,一遍又一遍徒手挖土。
“菀菀,媽媽錯了,你為什麼從來不入媽媽的夢?你是不是還怪我當初對你那麼狠心。”
她挖著挖著,又狠狠往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對,該恨的,媽媽那麼對你,是我活該引狼入室,將親生兒女害死,可是你們還那麼年輕,該死的人不是你們,是我啊!我用我的命去換你們回來好不好?”
“菀菀,我的女兒啊……”
我走到她麵前她都沒有發現,我抽出一張濕巾,輕輕給她擦拭著臉頰上的泥土和血跡。
她轉過身看向我,這一刻在她眼裡我和蘇菀重疊,她緊緊撲向我,將我抱在懷裡。
“菀菀,你回來了,你是不是原諒媽媽了?”
原諒?
我永遠都無法原諒家人對我的冷漠,那一個月的煎熬,是她們讓我看到了人性的醜陋。
人性的多麵性,即便現在她後悔了,也無法抹去過去我所受的傷痛。
我能做的就是不落井下石而已。
“蘇太太,我不會蘇菀,我是薑灣灣,你女兒已經死了,你忘記了嗎?”
“薑灣灣?”
她看向我的眉心,眼底的光淡了下去。
“對,你不是我女兒,抱歉,我認錯人了。”
“沒事,你在這種花呢?”
她點點頭,“嗯,我女兒最喜歡繡球了,可是以後不管繡球開得有多漂亮,她都看不見了。”
“她會看見的。”我輕輕道。
蘇父冷冷看著我,“你又來乾什麼?”
“事情有了新的進展,蘇先生,我希望你如果知道什麼,可以配合我,白家和詹家是否和蘇家有瓜葛?”
蘇父一聽到詹家,當即便變了臉色,“我不認識什麼詹家!”
我報出詹才知爺爺的名字,“詹良穀,你有印象嗎?”
“沒有。”
我太熟悉他了,每當他不想回答,和稀泥的時候,他左手的大拇指就是不停摩擦右手大拇指。
“蘇先生,蘇家和陸家都被害成這樣,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我有可能都是人家菜譜上的名單,你幫我也就是幫你自己。”
“陸太太,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抱歉,愛莫能助。”
他招手叫來了管家,“我身體不太舒服,管家,送陸太太出去。”
我被強行驅逐出了蘇家。
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到了這種時候他都不肯說真話,那就隻有一個原因,蘇家和他們兩家發生過什麼事,而且對蘇家極為不利,所以他才沉默不說。
難道真的是奶奶當年做了什麼?
那蘇寧安的真實身份就有可能是詹家或者白家的其中一人。
回去的路上,我不停想著這件事。
“走長鬆路。”
他們是在這附近將蘇寧安跟丟的,有沒有可能蘇寧安就住在這附近?
“好的太太。”
司機將車開到了長鬆路附近轉了幾圈。
突然我的目光被一處地方所吸引。
“等等,停車!”
目之所及,那是一個展廳,有部分落地窗清晰顯示出了石雕。
我推開門下車,走到落地窗前朝裡麵看去。
裡麵各種各樣的雕塑都有。
沈祭說過詹才垣有個展會還沒有開始,難道就是這?
我緩緩走到一扇玻璃後麵,這個展品很高大,幾乎有三米多,渾身上下被黑布所遮蓋著。
裡麵會是什麼?
我腦中又浮現出婚房前的那一尊雕塑。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灣灣,真巧。”
一聽到是詹才垣的聲音,聯想到過去,我本能嚇得身體一顫。
一轉身就對上他滿臉的笑容,“我嚇到你了嗎?”
明明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熱心腸的模樣,可如今我在得知了詹家或許和蘇家的恩怨之後,再也不敢正視他。
有可能站在我麵前的人,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他隻是比他哥哥更加擅長於偽裝罷了。
我穩住心神回答:“路過時剛好看到這裡有個展會,覺得挺漂亮的就過來看看,班長,你怎麼也在這?”
他坦蕩回答:“這個展會是我籌備的,沒想到灣灣這麼感興趣,要不要進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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