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生當複來歸(1 / 1)

啞後 知煜 1277 字 23天前

霍晚絳疑惑之際,見他又轉身從櫃中掏出一隻木匣,鄭重遞到她手中:“打開看看。”

匣中是一枚銅製令牌,其正麵刻有火鳳圖騰,背麵則刻禦令二字浮在天子炎龍圖上。

淩央淡淡地苦笑著,解釋道:“這枚令牌,可保你在大晉境內無需任何路引公文暢行無阻。見令牌則如見我,便是官至舅舅那樣的也不可不跪,沒有一個人能欺負你。”

“你從前做皇後時那萬戶食邑,還有你叔父生前的萬戶食邑,共計兩萬戶,朕已歸至你名下。不過你放心,等舟兒長大入朝為官,該他這個霍家家主有的,我一樣也不會虧待。”

“若你想離開大晉,去更遙遠、更廣闊的地方,哪怕是沿著徐福當年出海為嬴政尋找海上仙山的路線,我也給你安排好了。回桃溪村,回到禺山下,那裡新搬去了戶人家,是集墨家與魯班製造術之大成者的傳人。隻要你對當家的亮出令牌,他便會召集所有弟子為你建造出海船隻。”

"我走不出長安城了,你一定要去好好看看這人間。

“還有這個。”他解下腰間玉佩,“長安城西新開的李氏鏢局,整整一百三十號人馬,全是由我挨個檢驗過身手、培養多年的暗衛,其中不乏從前舅舅養過的死士。我已告知他們,即日起,鏢局易新主,新主之命大於皇權。這些護衛足以保你此生性命無虞,不必再過擔驚受怕的日子。”

權力,錢財,人手,凡是能想到的,淩央全都給她準備好了。

霍晚絳緊緊握住那枚令牌,不禁瞳光一震。

他說他要予她自由。

淩央與霍晚絳站的極近,他低下頭,身上的清香與藥氣瞬間縈繞包裹著她,垂下的發絲也若即若離拂落在她鬢邊。

她還未從被淩央所做的一切震撼中緩過神,便又聽他帶著哭腔:

“霍晚絳,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去愛一個你真正想愛的人,與你有緣有分的人,忘掉世界上最壞的淩文玉。”

“至於念兒那邊我會告訴他,你病逝了,絕非刻意拋棄。”

“謝謝你的出現,在我淩文玉一灘爛泥的人生裡賜予我最盛大的一場美夢。”

“隻是夢再好,我也知道,這段美夢氣數已儘,無法強留。你去洛陽這幾個月,我已大徹大悟,我真的放下執念了。小舅舅說得對,愛一個人就該懂得放手。我不奢求你原諒我對你施加的所有傷害,可我希望,百年之後即使你我不能同合於一墳,但黃泉再見時,孟婆湯,你要慢些喝。”

“下輩子我再與你青梅竹馬,與你舉案齊眉,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與你生同衾死同穴。”

他一鼓作氣說出無數心裡話,霍晚絳甚至連插嘴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淩央自顧自地說完,沒再看她一眼,更沒敢再碰她一下,轉身便鑽回軟榻上躺好,隨手取了塊涼巾覆於額上降溫。

他抬起手,蓋住一雙萬念俱灰的眉眼,卻無法藏住眼尾那抹滑下的晶瑩。

霍晚絳沉沉地歎了口氣。

淩央這番話讓她心底有千斤重。

她毫不否認,在淩央說,霍晚絳你自由了,那一刻,她重新愛上了他。

她收好令牌,緩緩走到榻邊。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也能聽清他鼻子困難吸氣的哽塞聲。

霍晚絳慢慢曲下雙腿,跪坐在地,小心將頭枕在他腿上。他蓋的狐毛衾又厚又軟,她枕上去很舒服。

“淩央,我肚子裡懷了大晉未來的公主,未來的王……你卻要放我自由,你不想要我們了?”

“你說什麼!”

淩央猛地坐起身,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

霍晚絳依舊鎮定地趴在他腿上,笑容嬌甜:“我說,我們又有孩子了。”

淩央立刻揭開額上的涼巾,忽而生龍活虎起來:“既然懷孕為何不早說?方才你在地上跪了這麼久,傻阿絳,快脫了鞋和上來我一塊躺著。”

霍晚絳坐直身,極快地掃他一眼,見他麵色竟是瞬而有了血色,便是連眼底的霧氣也褪去得一乾二淨,恢複素日清澄明淨。

她長眉微彎:“你不是病了?也不怕將病氣過給我和孩子?”

淩央半彎下腰,抓起她的手貼在他額上:“你摸摸看,當真沒事了。”

他額上的溫度確實是正常的。

霍晚絳小聲嘟囔著:“你莫不是在裝病……”

淩央四指指天:“絕對沒有,你彆跪著了,快上來吧。”

霍晚絳跪坐久了是不舒服,便依照他所言,脫了鞋,躡手躡腳爬上榻與他同臥。

她背對著他,剛鑽進狐衾中便覺鋪天蓋地的暖意襲來。

霍晚絳又朝淩央懷裡拱了拱,順手抓住淩央冰涼的長發,如願在指間把玩起來。

淩央擔心她不夠暖和,便抬腿搭在她身上,幾乎半個身子都蓋住了她。

他伸手,小心摸向她小腹:“幾個月了?”

霍晚絳:“四個月了。”

淩央沉默片刻,在她身後若有所思道:“還真是書房那回。”

霍晚絳:“……”

她默默抬起手肘,找準淩央腹部,一個用力又肘擊了上去。

淩央被她打得倒吸一口涼氣,他握住她作亂的手:“阿絳,我因邊關之事急得整整三天沒進食了,你彆打我。”

霍晚絳忙收回手,她翻了個身,與他麵對麵同臥。

淩央捕捉到她麵上一閃而過的愧疚,笑嘻嘻攬緊了她:“你此次進宮,便是特意將這個喜訊告訴我麼?”

霍晚絳點頭:“嗯,不止如此,我還要告訴你,從今往後我都不會離開你、離開念兒了。但是你不可以再動不動把我關起來,否則我與你同歸於儘。”

淩央欣喜若狂,身軀像一堵抖動的危牆:“真的嗎,你當真做好決定了麼?阿絳,我現在是不是病糊塗了在做夢……”

霍晚絳:“沒有,你沒有在做夢。”

淩央緊追不舍,熱氣都嗬到了她頸邊:“阿絳,你叫叫我罷。”

霍晚絳抬眼看他:“淩央?”

淩央傻兮兮地笑著,搖了搖頭。

她又喚了句:“淩文玉?文玉?”

淩央還是搖頭。

她終於擰著眉:“陛下。”

淩央俯身低頭,含住她柔軟的耳垂,聲音低沉得她渾身發癢:“我要聽你叫我玉郎。”

這不是她每次求他時才會這麼喊的嗎?霍晚絳的臉簌地發燙,她在他懷裡扭了扭:“你一天天的沒個正行……”

淩央卻小聲哼唧起來:“阿絳,好阿絳,你就這麼叫我吧,我很喜歡。你若是不樂意,叫我夫君也成啊。”

霍晚絳知道他沒臉沒皮起來誰也比不過,隻能認命地閉上眼,叫了他無數聲玉郎,直至她口乾舌燥才消停。

淩央高興地恨不得抱著她在窄榻上翻來覆去地滾。

舊愛冰釋前嫌,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終究在十年後才雲開見日,她理應歡快喜悅的。可她一想到邊關,一想到回長安後愈演愈烈的流言……

“玉郎,你這三日都與群臣商議出了什麼結果,何至於三天都不吃一口東西?你不知道,外界都說你與大司馬不睦,眼下晉匈交戰在即,我真怕傳言動搖人心,致使戰力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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