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還真抽啊?”
朱棣一臉苦逼的看著老爺子,說話都帶著哭腔,道:“您看您孫子,現在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呢,這在打的話……”
一旁邊的朱樉,朱棡看著朱棣的今天的醜態,也是低著頭暗自幸災樂禍。
今天這老四算是丟人丟到家了,兩人低著頭對視一眼,都是各自挑了挑眉毛,以示慶賀。
“你他娘的,自己說的話,都能不算數?”
朱元璋叉著腰,指著朱棣,罵道:“還是在咱的麵前,信誓旦旦的叫囂。”
“你也知道你兒子是咱孫子,堂堂皇孫,在大街上打一個小丫頭,搶人家東西,這是皇孫能乾出來的事?”
“至國家法度於何地!”
“至咱天家臉麵於何地!”
幾聲大吼,頓時讓所有人都一跳,隻有朱棣心裡委屈之極。
他有點不服氣,但聲音確實很小聲,道:“那朱守謙不也乾了,還殺了人。”
朱元璋:“他不是被打斷一條腿了嘛,你是不是也想試試!”
朱棣:“那雄英還說要砍高煦的手呢。”
朱雄英立刻解釋道:“皇爺爺,我就是嚇唬嚇唬堂弟而已,可沒真打算砍他的手。”
“再說了,堂弟才多大,十歲都不到,就能如此驕橫,要是長大了還得了,那北平的百姓不得水深火熱嘛,所以我昨天才下手重了一點。”
他繼續添油加醋,道:“而且,我是有分寸的,可堂弟下手就沒分寸,我店裡哪個丫頭,手無寸鐵,身嬌體弱的,年紀也才十幾歲,就硬是被堂弟下了狠手,被打的要在床上躺上三個月呢。”
“小時候,要是不好好教導,那長大了,北平那裡玩的不過癮,豈不是要帶兵來造反?”
這話一出,頓時嚇的朱棣屁滾尿流失了魂。
應忒應忒應應忒……!
跪在後麵的朱高煦聽到這話,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著前麵的朱雄英背影。
心想,這人可真是陰險卑鄙無恥毒辣啊!
朱元璋聽到這話,瞬間臉色就沉了,一句話沒說,明顯是動了氣。
“我打!”
“兒子這就打死這個小混蛋!”
朱棣一看到老爺子這個沉默的樣子,就怕得要死,不怕老爺子罵人,就怕老爺子沉默。
他撿起地上的鞭子,就抓起朱高煦抽打起來,那力道也是沒有絲毫放水,當然了,也沒有真的下死手。
“哎喲!”
“哎喲……哎喲!……哎喲,皇爺爺,救命啊……哎喲!”
朱高煦被鞭子抽的滿地打滾,眼淚嘩嘩的直流,實在是忍不了,就可憐兮兮朝著老爺子求饒。
跪在最後麵的藍玉,常茂,徐輝祖等人都是很識趣的往後挪了挪,露出足夠的空間來給朱棣動手。
朱樉,朱棡兩兄弟幸災樂禍之餘,也比較震驚,以前老爺子最疼的當然是大哥,其次,就是老四最得老爺子喜歡。
沒想到,今兒為了大哥的兒子,居然真生氣了,要是以往,老四頂嘴,頂多也就罵兩句,打一頓罷了,這次明顯是真不慣著。
“好了。”
朱標見差不多了,就立刻叫停。
“父皇,您看……”
朱棣放下鞭子,心疼的看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朱高煦,然後走到前麵跪下。
“咱記得小時候,那些當官的模樣,看咱老百姓是真不當人。”
朱元璋回到座位上坐下,雙手撐著桌麵,看著這些個兒子,繼續道:“那種高高在上,看著咱那種蔑視,凶狠的眼神,真是可怕。”
“所以咱造反了,所以各地的百姓就都跟著一起造反了,才有了今天的大明,大家也都有了太平日子過。”
“而你們也個個是王爺了,要是咱不努力的話,你們指不定要被餓死,被元廷那些當官的給砍頭咯。”
說著,老朱端起茶水喝上一口,又道:“現在,身份地位換了過來,你們就是當官的了,再像元廷那些當官的對待自個老百姓,那絕對是不行的。”
“沒有那些老百姓,辛苦勞作,老子哪裡有俸祿發給你們,這個道理你們要懂,虧待誰都可以,就是不能虧了老百姓。”
朱元璋指著朱棣,忽然罵道:“老四,就說你這個二兒子,幾年前跟著朱高熾,在大本堂跟其他世子一起讀書的時候。”
“就驕橫跋扈,咱是不是罵過你!”
“是是是,父皇教訓的對,等下去之後,兒子一定好好教導這小混蛋。”
朱棣連連點頭,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大口氣。
“老二,老三,老五的兒子,你看看,哪一個是朱高煦這個德行。”
老二老三聽到這話,立刻笑嘻嘻的,心裡彆提多舒坦了。
“還有你們,老二老三!”
朱元璋突然話鋒一轉,嗬斥道:“你們兩個兔崽子什麼德性,老子也知道,一個個的,一有不順心的,就對下人非打即罵,更甚至還要動不動殺人。”
“再不改改,你們遲早要去見你娘!”
“兒子錯了,以後一定痛改前非。”
兩人立刻連連磕頭。
“老子真是太慣著你們這些兔崽子了。”
“咱嫡長孫想要錢,都會憑自己能力去賺錢,也不會去乾那些不法的事情,你們看,那白糖,鏡子,肥皂這些,哪一樣不是好東西,你們能有這本事?”
朱元璋說著,看向朱雄英,道:“你們覺得雄英過火了,是不是?”
眾人低著頭沒說話,但心裡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
“咱就說,大孫子沒過火,教訓的對,老子寫了二十年的大明律,就被你們這些糟心玩意的……一個個的全犯了。”
朱元璋扶著額頭,道:“有時候咱是真想著,把你們一個個的都給削了,但是咱舍不得啊……”
“咱憤怒,但咱更傷心……!”
“爹!”
“爹,兒子們錯了,您老彆傷心了……”
“嗚嗚嗚……爹,兒子真錯了,以後絕對不再乾那些混賬事了……”
老二老三立刻掉眼淚,一個個都哭了起來,父子親情總是很沉重的。
“傳旨,靖江王朱守謙殺人,搶劫,罪大惡極,削爵,圈禁鳳陽皇陵,無旨不得出。”
朱元璋歎了口氣,殺朱守謙,他也不想,朱文正都沒殺,何況是這個小王八蛋。
朱文正圈禁到死,他兒子朱守謙也圈禁到死,也算是對得起,長兄朱興隆了。
當然,朱守謙要能被救回來再說,救不回來,那沒辦法了。
(朱文正,就是洪都保衛戰的那位,作者前麵沒解釋,就是覺得現在讀者都懂。)
“全都去你們娘牌位前跪著,明日天亮才能起來,等會晚飯,老四不準吃,給咱空著肚子。”
“你,雄英,也跪著去。”
“是,爹(皇爺爺)。”
“等會,那個火銃拿過來給咱看一下。”
……
夜晚,王景弘命人端著飯菜過來,所有人都有兩菜一湯,一碗米飯,唯獨朱棣隻有一壺茶。
“二叔,三叔。”
朱雄英轉頭看著這兩位狠人,有心想提醒一下,畢竟跟父親挺親近的。
“怎麼,大侄子。”
兩人有點意外,不會是這會了,這大侄子突然想找他們的麻煩吧。
“叔叔們最好收斂一點,最好學好一點,把自己王府裡的人全換了。”
“如果再犯事,我父親可就很難保的住你們了,就算保得住,恐怕王府裡那些下人也受不住……”
“要乾壞事,也彆在我的地盤上乾壞事。”
朱雄英說著,又道:“如果兩位叔叔覺得無聊,以後我會給你們找事做的,有的是地方讓你們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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