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著這個黑衣僧人姚廣孝,沒有說話,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後他就在想,這個人殺還是不殺,應該怎麼殺。
道衍被皇太孫看的一陣發毛,他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眼神,反正讓他有點恐慌和汗毛倒豎。
“殿下,這是慶壽寺的賬本,天下寺廟總會的錢,貧僧可是一分沒少。”
道衍有點忍不住了,便開口打破沉寂,又道:“如果天下寺廟總會收的錢數目對不上,那麼應該是他們內部的問題,不是我慶壽寺的問題。”
說著,他就拿出一本賬冊遞給李景隆。
李景隆接過賬冊,剛想送過去,就看見太孫殿下抬手製止。
“你叫什麼名字?”
朱雄英看著對方問道。
“貧僧法號道衍。”
道衍雙手合十道。
“我問你的俗家名字。”
朱雄英道。
“姚廣孝。”
道衍一愣,還是如實回答道。
“前段時間,我的工廠被一群黑衣人給洗劫了。”
朱雄英說著,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在我的地盤!!”
突然一聲暴吼,嚇的眾人都是身子一顫。
姚廣孝更是被嚇的悄悄後退一步,當他看到袁珙的時候,就心知大事不妙,沒想到還真就是那件事!
怪不得袁珙這麼久都沒消息,這件事姚廣孝沒告訴燕王,本來是打算等成功之後再告知的,沒想到事情敗露了。
朱棣也是一臉疑惑,他找姚廣孝過來,卻說的是另一件事?
“袁珙,你跟姚廣孝認識。”
“叮……噗……呼!”
朱雄英拿起打火機,彈開蓋子,火苗竄起,點燃一根雪茄,吐出一個煙圈。
一看到姚廣孝,就想起他金陵的工廠被洗劫的事情,一想起這件事,就來氣。
“回殿下,我跟姚廣孝早些年就認識了,算是老相識了。”
袁珙看了一眼姚廣孝,冷聲道。
“你是相士,你可曾給姚廣孝看過相?”
朱雄英看著姚廣孝目光逐漸冰冷。
這眼神看的姚廣孝都開始心慌,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機。
“這和尚算是比較奇特的,三角形的眼眶,如同病虎一般,天性必然是一個喜好殺戮的人,內心極度渴望名利,以至於不惜生靈塗炭,也要名垂青史。”
袁珙說著,又道:“所以,他得知燕王殿下在金陵被皇太孫殿下您欺辱之後,就找到了我,讓我想辦法報複一下,同時搶走工廠裡的工人,好獲得提煉白糖的技術,斂財。”
“你胡說!”
姚廣孝知道袁珙是投靠皇太孫了,隻能咬死不承認,對方也沒辦法。
想著,他便又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找你乾這事的?你說的隻不過是一麵之詞。”
“袁珙跟你老相識,我的工廠呢,也確實被人洗劫了。”
朱雄英看著姚廣孝,吐出一團白煙,繼續道:“錦衣衛追查三天三夜才找到蛛絲馬跡,抓到袁珙,他為了活命供你出來,我信他。”
“我沒必要大老遠跑過來,無緣無故找你一個和尚的麻煩,你最好老實交代,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耐心有限,你不要耍花樣。”
“哈哈哈……”
姚廣孝直接坐在門口的椅子上,跟燕王妃隔著四個座位,他笑了起來。
他看著皇太孫,笑道:“我還說是袁珙跟我有私怨,所以他被殿下抓到之後,就急中生智,想要借刀殺人,讓殿下你來殺掉我。”
“同樣是一麵字詞,同樣是無憑無據的話。”
姚廣孝盯著皇太孫,氣定神閒的道:“既然,殿下可以選擇相信袁珙,那也可以相信貧僧。”
“殿下,小心被人利用了,你年紀還小,這袁珙可是個老江湖,詭計多端的很。”
“貧僧看殿下,皇者之氣旺盛,日後絕對會有一番大作為,想必也不會完全相信袁珙這廝吧。”
“我看殿下隻是將計就計,把袁珙帶到這來,跟貧僧對峙,好辨認真假,殿下真是聰明。”
說完,姚廣孝看著皇太孫笑著道:“不知貧僧猜測的對不對?”
這話說的好,先是質疑反駁,再來是貶低,然後就是誇讚,高高捧起,這一套話說下來,皇太孫畢竟年紀這麼小,哪裡經得起這個。
不過,袁珙卻是沒說話,任由姚廣孝辯解,任由姚廣孝說的天花亂墜,他都沒打算反駁,而是全程都看著皇太孫,等待著殿下的決斷。
他接觸過皇太孫,不是那麼容易忽悠的,更加不吃拍馬屁,高高捧起這一套把戲。
姚廣孝還以為殿下年紀小,就可以用這一套,那就大錯特錯了。
朱雄英抬起雪茄放在嘴上慢慢的轉著圈圈,白色的煙霧慢慢上升,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姚廣孝,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這讓姚廣孝都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話術哪裡說錯了,氣氛逐漸沉重起來。
“燕王,你怎麼看?”
良久,朱雄英才笑著看向朱棣。
“什麼我怎麼看?”
朱棣一愣,陰沉著臉回道:“你們的那點屁事,關我什麼事。”
他也沒想到姚廣孝膽子竟然這麼大,居然敢去洗劫朱雄英的工廠,還是在金陵周邊。
還好目前隻是袁珙的一麵之詞,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可不想這和尚死。
“當然關你的事!”
朱雄英說著,繼續道:“這個叫姚廣孝的狗東西,經常出入你的王府,你們兩個到底在私底下說了些什麼?”
“還有,洪武十八年的時候,這和尚又跟你說了什麼!”
姚廣孝已經消耗掉他的耐心了,並且還成功的讓他產生了一絲不爽的感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朱棣心臟猛烈的一跳,瞳孔微微一縮!心裡終於是驚慌了起來,這小畜生是怎麼知道姚廣孝經常出入王府的?
難不成王府內有錦衣衛?
姚廣孝也是眼角瘋狂跳動起來,他看錯人了,這個皇太孫彆看年紀小,但不是一般人!
“洪武十八年的時候,皇爺爺讓各路藩王帶一個僧人去就藩,姚廣孝主動找上你,說了一句話,你才帶他來到北平。”
朱雄英目光冰冷的鎖定姚廣孝,話卻是對著朱棣說,又道:“他是不是說了一句,要送給燕王你一份大禮?”
“你就問,什麼大禮?”
“姚廣孝說,要送一個白帽子給大王!”
“然後,你就驚慌的說,你不要命了!”
“姚廣孝笑而不語!”
“然後你就帶著姚廣孝來北平了!”
“四叔,燕王,朱棣,你來告訴我!”
“他媽的王上加一個他媽的白帽子,是他媽的什麼意思!”
“來!告訴我,他媽的王上加白,到底是他媽的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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