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薑喬喬是被外麵吵吵嚷嚷的聲音吵醒的。
吵醒後,她就感覺身邊男人輕手輕腳的偷偷摸摸的要下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睜開眼睛,習慣性的開口,“霍北宵……”
又想到某人因為她一直都是直呼她名字打翻了醋壇子,趕緊改口道:“霄哥,外麵出什麼事了?”
霍北宵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沒什麼事,媳婦兒好好休息,我去處理就行。”
聽見男人這麼說,薑喬喬下意識的以為對方是霍家或者陳家的人。
這邊的人,霍北宵去處理,比她露麵要更合適一些。
但她還是立即起床,看著男人的眼睛,堅定道:“我跟你一起。”
霍北宵嘴唇微微動了動,還想說什麼。
薑喬喬不容他拒絕的道:“夫妻一體,我本來就已經跟你站在一起。”
“好。”乾燥溫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喬喬,我和你媽以前對不起你,你不認我們就算了。但算我這個做父親的求你了,你放過你三哥吧!
他才二十二歲,連婚都沒結。你要讓他坐牢,他這輩子都完了啊!”
薑喬喬本以為外麵是霍家和陳家的人為霍遠山和陳家那些人來的,沒想到大清早的,居然是薑家華和彭翠英帶著薑怡然在外麵哭嚎。
看見薑喬喬,薑家華一邊嚎著一邊“砰砰砰”的往地上磕頭。
求人的架勢擺得十足。
大院兒裡的人早都被他們吵醒起來看熱鬨了。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偷偷摸摸的用眼角的餘光看向了薑喬喬,小聲議論道:
“這薑喬喬咋又把她親哥送進去了啊?”
“聽說昨天給她新鋪子潑大糞的,就是她親哥!”
“什麼?那她這親哥也太不是東西了!”
“啥叫她哥不是東西?你想想,現在她和霍北宵兩口子,又是買水泥廠,又是開新鋪子的,鈔票掙了個盆滿缽滿,卻跟薑家斷絕了關係。
薑家這不就等於守著金山銀山卻連一個子兒都得不到嗎?這要是你女兒女婿,妹妹妹夫,你能不眼紅,不嫉妒?”
那人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這擱誰身上,誰能咽得下這口氣啊?
“說起來,薑喬喬也是夠狠的。她在薑家那兩年,薑家就算對她不好,但咋說也給了她吃的,沒讓她餓死不是?結果她一轉頭傍上了霍北宵,就立刻翻臉不認人,逼得薑家跟她斷絕了關係……”
旁邊聽到這話的人,小心翼翼的又瞅了霍北宵一眼,半捂著嘴巴,小聲說道:“他們兩口子哪個不狠?霍北宵不也一樣是把他親爸都送進去了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霍北宵要不把他親爸送進去,你家那口子能拿這麼高的工資?我聽說你家那口子昨天領了二百三十多是吧?”
“是啊,咱以前定工資可就一百三十多塊,這多領了快一百塊呢!北宵對咱工人可比他爸有良心多了。”
……
眾人說著說著,話題就偏了。
霍北宵和薑喬喬看著薑家華一家三口都還沒說話,薑家華和彭翠英就已經先急了。
他們一大早過來把霍北宵和薑喬喬堵在門口,就是想利用水泥廠這些人的輿論逼薑喬喬不得不諒解薑永安,把薑永安撈出來。
可完全沒想到,這些人說著說著就跑偏了,而且話語裡全是對霍北宵的感恩戴德。
這種情況下,這些人怎麼可能幫他們說話去得罪霍北宵和薑喬喬。
薑家華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眾人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管霍北宵和薑喬喬對他們自己血脈親人有多狠,現在他們這些水泥廠的工人到手的工資是實實在在的。
可不能因為打抱不平得罪了霍北宵和薑喬喬砸了自己的飯碗。
“走了走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該工作的工作,該回家做飯的回家做飯。彆圍在這兒打擾霍廠長和他媳婦兒處理家務事。”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眾人連瓜都不吃了,呼啦啦的就散了。
眼見著人都走光了,彭翠英急了,這跟薑家華在家裡跟她商量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誒,你們……你們都回來啊!”彭翠英情急之下,甚至忍不住朝眾人喊了一聲。
隻是根本沒人搭理她。
薑喬喬唇角帶著些許冷意,“觀眾都走了,還演嗎?”
聽見這句話的薑家華磕頭的動作猛地一頓。
他抬起頭來,額頭上居然真的已經磕出可一片烏青。
他老淚縱橫的看著薑喬喬,“喬喬,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教子無方,才教出你三哥這麼一個東西。我知道你恨我和你媽,也恨你三哥。
可你三哥要是坐了牢,你二哥在部隊的升遷也會受到影響。你二哥對你那麼好,你真的忍心看著他用命拚出來軍功,卻因為你三哥坐牢不能升職嗎?”
薑家華說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薑喬喬站著沒動,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
彭翠英看著薑喬喬,眼珠子骨碌碌的轉,想著來之前薑家華的囑咐,她趕緊扯了扯薑怡然,咬牙切齒的命令道:“死丫頭,你倒是快說話啊!”
薑怡然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
她之前雖然怨恨薑家華和彭翠英嫌貧愛富,但她一直覺得彭翠英對她應該還是有一些真心的。
可現在她才明白,彭翠英對她哪兒來的什麼真心?
薑永安被抓進局子的消息一傳回來,他們立即便想好了主意,讓她跟薑喬喬承認是她指使薑永安去潑大糞的,還說要是薑喬喬不願意諒解薑永安,就讓她以死相逼!
還說什麼隻要把薑永安撈出來了,往後無論秦海洋回不回來,他們薑家都養她和她孩子一輩子。
嗬嗬!
他們說得好聽,是讓她假裝鬨一鬨,嚇唬嚇唬薑喬喬。
可薑喬喬是能被他們嚇唬的人嗎?
以她對薑喬喬的了解,薑喬喬不僅不會被嚇唬妥協,還很有可能借此機會,真要了她和孩子的命!
她眸底深處恨意愈深。
可現在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海洋哥還沒回來,她大著肚子,離了薑家她根本就活不了。
薑怡然紅著眼圈兒,蓄著淚的眸中滿眼倔強恨意的看著薑喬喬,“薑喬喬!給你店門口潑大糞的事情,是我讓三哥去做的。
我恨你!憑什麼你嫁給霍北宵吃香喝辣,店鋪開了一家又一家。而我呢!我隻能在薑家搖尾乞憐才能得以生存!”
“薑喬喬,我今天就用我的命給你賠罪!你要出氣就找我,放了三哥!”
薑怡然說著,一彎腰低頭就朝旁邊的大樹撞去!
“然然!”
“然然!”
薑家華和彭翠英驚慌的聲音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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