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翠英聽見羅英子這話,立即警告的瞪了薑喬喬一眼。
羅英子要是跟薑永安兩個人單獨出去散步消食,在村裡一傳開,那她跟薑永安處對象的事情就算是坐實了。
可要是霍北宵和薑喬喬跟著一起,那頂多就是幾個年輕人一起散散步,外人傳閒話都沒什麼好傳的。
薑喬喬接收到彭翠英的眼神,隻覺得有些好笑。
彭翠英居然到現在都還認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轉頭對上羅英子殷切的眼神。
不過,羅英子雖然看著大大咧咧的,實際上卻是個聽勸的。
她不過就是在飯桌子上那麼提點了一句,羅英子就醒悟過來,知道防備著了。
所以她在對上霍北宵頭來詢問的目光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道:“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北宵長大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霍北宵深邃的眸子看著她,滿眼柔情,“好。”
現在這個年代,民風都還很保守,兩個人就算是夫妻或者在處對象,也很少有並排走的,都是一前一後的走著。
四個人走出羅家的院門後,很自然的薑喬喬和羅英子一起走在前麵,霍北宵和薑永安一起走在後麵。
彭翠英還有些不甘心的追出遠門去看了一眼,見羅英子跟薑喬喬走在一起,瞬間恨得咬了咬後槽牙,“薑喬喬這個小賤人,怎麼哪兒都有她!”
“你又在蛐蛐什麼呢?”薑家華壓低的聲音格外的嚴厲。
彭翠英也沒多想,張口就說道:“你看薑喬喬那個小賤人……”
“你閉嘴!”薑家華臉色瞬間更難看了,他咬著牙齒,聲音壓得極低,“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說喬喬一句不是。哪怕喬喬生氣要打你我的臉,都得把臉伸過去給她打,還得誇一句打得好!明白沒!”
彭翠英滿臉不服氣,“我看你是瘋了吧?再怎麼樣,她也是我生出來的,讓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在薑家華凶狠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薑家華見她識趣了,隻警告道:“你最好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說完,還是有些不信任彭翠英,又補充跟她說明原因,“你想想,老大、老二他們一個從政,一個從軍,這都是得作風清廉,做表率的。
可過日子總得需要錢,他們沒錢就得有人能資助他們。你覺得老三那樣子以後能資助他兩個哥哥?”
彭翠英也知道,就薑永安那樣子,以後不巴著老大、老二吸血都是好的了。
但她還是不服氣的嘀咕,“那不是還有然然嗎?然然說秦海洋以後能成首富的事情,你不是也相信的嗎?”
薑家華瞪了她一眼,“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就算信那是能全信的嗎?秦海洋以後怎麼樣我不知道,但霍北宵買下水泥廠就沒少賺。隻要把喬喬心裡對我們的隔閡消除了,以後她就是老大、老二的錢袋子。”
“你就算不為老大、老二想,你為咱們自己想想。老大媳婦、老二媳婦兒門第都比咱們家高,你以後老了去跟著老大、老二,他們媳婦兒能伺候你這個婆婆?
你再想想以前喬喬跟咱們好的時候,把你伺候得有多舒服?”
薑家華這麼一想,彭翠英想起以前被薑喬喬伺候那段日子,是真的有點心動了。
她咬了咬牙,咽下心頭的惡氣說道:“行,大不了以後我不說她了。”
羅英子跟著薑喬喬走了好長一段路,見霍北宵和薑永安兩個男人跟在她們後麵,和她們之間還隔著老遠的距離。
這才壓低了聲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薑喬喬說道:“嫂子,對不起啊!我之前以為你和北宵哥,是你……”
“沒關係,不知者不罪,我不怪你。”薑喬喬笑眯眯的說道。
羅英子明顯鬆了一口氣,“那就太好了。”
“嫂子,你能跟我說說你吃飯的時候,為什麼那麼說嗎?”羅英子問道。
當時薑永安擔心薑怡然一個人懷著孕在家裡會照顧不好自己的時候,她也是聽見的。
當時她還在心裡默默的給薑永安加了分。
覺得薑怡然一個跟薑永安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妹懷孕了,薑永安都能這麼惦記和照顧。
以後對妻子肯定會更加體貼照顧。
可薑喬喬在飯桌上的那句話卻讓她疑惑。
明明薑喬喬是親妹妹,為什麼薑永安對養妹那麼好,對親妹妹卻那麼壞呢?
薑喬喬之前那麼跟羅英子說,就是想要破壞這樁婚事的。
現在羅英子既然問她了,她也不添油加醋,隻實事求是的把她所知道薑永安為薑怡然做的事情都說了。
包括薑永安為了薑怡然借高利貸的事情。
羅英子聽到最後臉都變白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結結巴巴的問道:“薑、薑同誌是不是不隻是把那個養妹當妹妹?”
“這個我不知道。”薑喬喬實事求是道:“我隻能跟你說客觀事實,至於薑永安怎麼想的我不知道。”
羅英子咬著唇瓣,沉吟了好一會兒,感激的對薑喬喬說道:“嫂子,我知道了,謝謝你。”
四個人大約在村子裡閒逛了半個小時才回羅家。
期間,羅英子沒有主動靠近過薑永安,薑永安更是一臉焦急的模樣,顯然是在惦記著什麼,更不會主動靠近羅英子。
所以,兩個人從始至終連話都沒說一句。
倒是霍北宵,一路上都在告訴薑喬喬,他小時候在什麼地方乾過什麼事兒。
直到看到一處已經倒塌了一半的斷壁殘垣的時候,霍北宵深邃的目光落在那裡,卻沉默了半天沒說話。
薑喬喬也靜靜的陪在他身邊。
好一會兒後,霍北宵才平靜的開口道:“這就是我小時候和外公一起住的房子。”
薑喬喬從小在農村長大,一眼就已經從這斷壁殘垣的結構中,看出來這是什麼房子了。
是那個特殊年代的牛棚!
薑喬喬雖然沒參與過那個年代的鬥爭,但是她看見過,也知道那些被下放下來,住在牛棚裡的人有多慘。
三天兩頭就有許多人衝進他們家裡又打又砸,沒有哪個小孩子會不害怕那樣的場麵。
她甚至都無法想象,霍北宵小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她輕輕的握住了霍北宵的大手,“沒事了,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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