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朗正在衙門後院深處的牢房裡審訊犯人。
許元勝走進牢房裡,陰暗潮濕,離很遠都能聽到裡麵的慘叫聲以及烙鐵烤炙皮膚留下的肉香味,一股股的順著有風的地方亂鑽。
“竟然找到了這裡,說吧,有什麼事?”
徐朗揚了揚手裡的烙鐵棍,似笑非笑的遞給了許元勝。
“徐隊。”
“不知如何做,我才能成為正式差役。”
許元勝拱手道。
“先結案再說。”徐朗眉頭一挑瞥了一眼許元勝,總覺得他和過去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案子破了,就能轉正?”
“據我所知,正式差役的花名冊已經開始錄檔,月底就要送入府衙歸檔。”
許元勝說道。
“你是在責問我?”徐朗麵色驟然一沉。
“不敢!”
“我隻是實話實說。”
“據我所知,朝廷給予這次前線歸來的兵卒,會優先照顧!”
“按理說,我應該第一批被納入正式差役花名冊!”
“而且對於徐隊你分發的案件,我也是儘心儘力完成,至於奸殺案的來龍去脈,那個凶手是誰,你我心裡都清楚,但我還是接下,為你們找人頂罪。”
“想我堂堂七尺男兒,明媒正娶的正妻,卻是為你養的外室!”
“徐隊,快一年了,我想我做的到位了,你何必咬著破案來說事。”
“屬於我的,應該給我了。”
許元勝看向徐朗直言道,一副內心有委屈和不滿,急於想轉正的衝動,表露的清清楚楚。
畢竟好大哥在衙門內外和徐朗的交流方式,他不知道,隨筆也沒有記載。
所以這次,他順勢暴露出心裡的情緒,借機塑造一個新的人設,一個不甘心,不滿,很想努力進步的人,以後就拿這個人設出現在眾人麵前。
“許元勝你今天吃錯藥了?”
“你一個小小鄉籍,我給你臉,讓你娶了方柔。”
“讓你為我做事,是你的榮幸,真以為你掌握的那些證據,能威脅到我?”
“至於你那前線歸來的兵卒身份,確實可以優先納入正式差役的花名冊!”
“但優先,不是必須照做!”
“這裡是青山縣!有青山縣的規矩,一個正式差役的名額需要一百兩銀子,就憑你做的那些事,我就要替你掏錢?”
“我是該說你太天真,還是愚蠢。”
徐朗忽然走進許元勝身邊,陰測測的低聲又道。
“另外!”
“你那前線歸來的身份有殘缺,真以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哼!若不是我幫你掩蓋,你連這個後備差役,都撈不到。”
許元勝聞言眸光驟然一緊,心好似被一隻手狠狠的抓住。
身份殘缺,難道是逃兵?
媽的,好大哥到底還有什麼把柄握在對方手裡,差點坑死自己。
“你這條狗,用著還算順手!”
“如果乖乖的聽話,即便入不了正式差役,我也可以幫你謀求一個長期的後備差役的職務。”
“不過看在你幫我夜裡看門的份上,若是你能拿出八十兩,我就發發慈悲,幫你留意下一批的正式差役名額。”
徐朗抬手啪啪啪的打著許元勝的臉,然後轉身哈哈大笑的,背著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許元勝臉被打的泛紅,冷冷盯著徐朗的背影,依他現在的這具身體,不見得能打得過一個正式差役。
更何況衙門裡殺人,那是找死!
至於下一批的正式差役名額,至少也要一兩年以後,那個時候競爭估計更嚴苛,徐朗是想讓自己難以翻身。
另外所謂的證據,那徐朗明顯早就知道,好大哥還真是愚蠢,被耍的團團轉。
此刻他腦海裡更是暗自思量。
好大哥竟然還有把柄在徐朗手裡。
隨筆裡完全沒有記載,真是該死!
身份殘缺,到底指的是什麼。
好大哥若真是逃兵?
按大勝律例,逃兵不問事由,皆誅三族!
若是如此,自己手裡拿捏徐朗的把柄,和自己的麻煩相比,連個毛都不算,怪不得徐朗一點也不害怕。
媽的,事情麻煩了!
徐朗這條路走死了。
許元勝沉著臉,轉身出了牢房。
等回到了班房裡,翻閱了一下關於兵役回籍的卷牘,還好為了培養後備差役,衙門裡的很多卷牘都可以隨意翻閱。
很快許元勝就找到了。
“凡前線兵士回歸籍貫,須持征兵文書,回遷文書,經有當地縣衙核查無誤後,方可自由出行,婚娶,任職等!”
許元勝往後翻閱,上麵也標注了前線兵士回遷文書的格式,須有兵部印章,三個直係上級的落款。
防範措施,還是很嚴謹的。
好大哥即然能進入衙門,這回遷文書應該沒問題,徐朗也沒本事在回遷文書上幫忙掩蓋。
那身份殘缺?
“問題不是出在回遷文書上,那就是衙門這邊。”
許元勝立即找來後備差役入選的條款。
第一款,身無殘疾。
第二款,朝廷特批或官紳舉薦。
在之後是各類考核標準等等。
但前麵兩款卻是硬性規定,後麵的一些考核不算什麼大問題,夠不成麻煩。
許元勝是通過第二款朝廷特批入的後備差役,若不是逃兵,那……!
那就是,身無殘疾上有問題!
許元勝親自弄死的好大哥,四肢健全,頭腦也非癡傻,難道是……。
許元勝聯想到早上方柔那有持無恐的樣子。
她不害怕自己睡她,難道她是知道,自己根本沒能力睡她?
“嗬。”
“若真的那般,那他們認為的大把柄,反而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
“特彆好大嫂方柔,那就是引狼入室了!”
許元勝手往下一滑,搭在腿間,器大,火力足。
“另外!”
“譚磊和徐朗的話很明白,天下烏鴉一般黑,在大勝王朝不管是轉正還往上走,多撈點銀子,才有機會。”
“大勝律例雖然嚴苛,但對賄賂,貪汙這一塊隻要不是明著大肆破壞王朝統治,反而不算什麼大事,畢竟後世剝皮填草的有明一朝,也擋不住天下諸公的貪汙。”
“往上走的路,被徐朗擋著!”
“那就先弄點銀子,以待時機吧!”
“官場真是泥潭,隻能不要臉了。”
許元勝摸了摸被打的泛紅的臉,上次打我臉的好大哥已經躺在了地窖裡,可惜,自己現在還太弱。
不過,不著急。
那就從你的姘頭,好大嫂身上不但打回來,還要弄上一筆往上爬的銀資。
方柔母家是縣城商戶,又背靠徐朗,手裡銀兩肯定很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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