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元勝離開。
四個婦人才是稍鬆了一口氣。
“許家大哥,不愧是在縣城裡當差役,見過大世麵,懂得疼女人。”
“婉兒妹子你彆犯傻,許元初要是回來早就回來了,你可彆擰子,求許家大哥向官府打個招呼要了你,接下來安心過日子才是正事。”
“是啊,咱們娘們,能吃飽飯有個依靠,管他男人長啥樣,是誰呢。”
“趕緊跟過去,殷勤點。”
“你的衣服放這裡,我等下順手幫你洗了。”
四個婦人就是把傻愣著,杵在原地不知道該乾嘛的趙婉兒,往前麵推了推。
趙婉兒臉色糾結,尷尬,一副魂不守舍的低著頭朝著家的方向走去,有幾次差點跌倒了。
她一個剛剛成婚還沒有來得及圓房,實則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女,一人撐著一個家。
剛成婚尚未洞房,相公就一走不回了。
讓她去求另外一個和相公長相一樣的男子,實則是兄長,納了自己。
這和一女侍二夫有何不同。
許元勝循著腦海裡的記憶,很快就找到了鐵蛋的家,離趙婉兒住的地方不遠。
一個石頭堆砌的低矮房子,前麵是一個鐵匠鋪子,其實就是一個十個平方的茅草棚子,下麵是一個火爐子,一個石頭案子,旁邊一個鐵架子上麵,掛著各類的鐵器。
收拾的還算整齊。
鐵蛋爹娘如果不死,他家過的還算不錯,畢竟手藝人到哪裡都餓不著。
“許家大哥,你來了。”鐵蛋從後麵院子裡抱著一堆木柴走過來,一看是許元勝,急忙笑著跑過來。
“鐵蛋,找你幫個忙。”許元勝比劃了一下需要的把手。
“很簡單,許家大哥你稍等,我一會兒就給你做好。”鐵蛋聽完連連點頭,手腳麻溜的就到了爐子前,拉起風箱,把爐火燒旺。
找了一個廢鐵胚子,扔進爐洞裡,開始燒。
等了一會,他踩著一塊墊腳石,高度剛好超過爐子,用鐵夾子把那鐵胚子夾出來,掄起錘開始啪啪啪的敲打。
他個頭不高,不管是爐子還是石頭案子都有些高,所以爐子和案子旁都放了墊腳石。
許元勝沒有幫忙,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生活的能力,若是幫他,那就是害了他。
不過鐵蛋明顯技術很好,很快就把那廢鐵胚子咋出了一個把手形態,過水冷卻衝刷後,就用鑽釘,拿起錘子,把鍋和把手鑲嵌在一起。
還細心的用了一個竹筒子,裡麵已經掏空,明顯考慮過大小,拿錘子幾番敲打,就契合進了鐵把手一端裡。
“許家大哥,你看怎麼樣?”鐵蛋笑著道。
“鐵蛋你技術很不錯。”許元勝拎著鐵把手,上下抬動,把手輕巧結實,握在手裡沒有晃動,顛鍋很是流暢自然,滿意的點了點頭。
“村子裡的農具,我都能打,我六歲的時候就隨著我爹學打鐵了。”鐵蛋得到許元勝的誇獎,滿臉的開心。
在他心裡,許元勝就是大官,他的一句認可比得上村子裡那些莊稼漢子一百句還頂用。
“鐵蛋,你幫我打造一個烤爐,不似現在的爐子,是這樣的。”許元勝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杈,就在地上大概畫出一個燒烤爐的形態。
“這麼長的爐子,燒水做飯都不方便吧。”鐵蛋撓了撓頭。
“我另有用處,能打出來嗎?”許元勝道。
“倒也不難,我下午就能打出來。”鐵蛋點了點頭。
“拿著,傍晚的時候直接送我家裡去。”許元勝從腰間拿出十文錢,遞給鐵蛋。
“許家大哥,用不了這麼多的,十文錢我一個月也賺不到這麼多。”鐵蛋撓了撓頭急忙道。
“東西做得好,就值這個錢,拿著吧,平常吃好點,儘快長大。”許元勝拍了拍鐵蛋的肩膀,看著他,像是看到曾經的自己。
唯一好的是,自己工作的時候,已經成年了。
而鐵蛋才十二三歲。
鐵蛋滿臉感激,猶豫了一下還是拿過了錢,他也想快快長大,打更好的鐵器,揚名十裡八村,以後也能進縣城裡。
他的夢想很樸實。
“兄長你……喝點水,你這個鍋還打個把手,是做什麼?”趙婉兒其實早就來了,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說話,隻得遠遠的站著。
“做飯。”許元勝喝了一口水,比自己家裡井水香甜,應該是山泉水。
“你還做飯?”趙婉兒滿臉吃驚。
“不應該是方家娘子做飯嗎?我娘說,女人做飯照顧家,男人在外賺錢。”鐵蛋愣了愣。
“她不會做飯,隻會吃,我總要吃飯的。”許元勝笑了笑。
“這……這怎麼可以,女人怎麼能不會做飯,還讓男人在外麵忙完後,回家自己做飯的道理。”趙婉兒滿臉震驚,一副無法接受的態度。
“許家大哥,元初哥哥如果回不來了,不如你把婉兒嫂子帶回去,她做飯很好吃的。”鐵蛋突然臉露希冀的開口道。
趙婉兒臉露羞急,幾度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快要急哭了。
“你個小鬼頭,先顧好自己吧。”許元勝一看鐵蛋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擔心趙婉兒會被官府重新逼著嫁人了。
稍後許元勝看向趙婉兒。
“走,去家裡看看。”許元勝說完就拎著鍋,朝著趙婉兒的住處走去。
趙婉兒低著頭,趕緊加快腳步跟著過去。
鐵蛋眼露希冀,希望婉兒嫂子能夠把握住機會,他心底也知道,元初哥哥怕是回不來了。
等許元勝到了院子裡後,屬於前身記憶裡的一切都變了樣,好似掃清了關於前身的一切。
茅草屋變成了有土坯和石頭壘砌的結實屋子,院落也用壘了起來,就連過去隻能遮頂的灶房,也蓋了一個七八個平方的小石屋。
許元勝直接走進了屋子裡,過去裡麵除了床和一個桌子幾個凳子之外什麼也沒有,現在裡麵添置了一個簡易的衣櫃,床也加固加寬了,連帶著凳子也多了幾個,窗戶是用鐵具加固的,連門也加固了幾根鐵具。
屋裡不開門,外麵的人想闖進來,幾乎不可能。
許元勝點了點頭。
趙婉兒跟著進屋後,想到了什麼,急忙爬到了床上,從裡側的被褥裡把昨日許元勝交給她的財物取出來。
她上床的時候背對著許元勝。
麻布衣裙雖然略厚,質地不好,外加上補丁不少,但勝在乾淨加上裹在趙婉兒年輕緊致的身子上,包裹的翹臀圓滾滾,腰身纖細不堪一握,和方柔相比,雖然不甚豐滿,但有著女兒家的窈窕和柔弱,彆具一番難掩的少女風味。
許元勝輕歎一聲,為前身可惜了,這麼嬌俏的小娘子,難道要一直獨守空房下去?
“兄長,這是你昨日交給我保管的財物。”趙婉兒急忙遞過一個麻布袋子。
“很怕丟了?”許元勝看著趙婉兒有些黑眼圈。
“一夜沒敢睡,心裡怕的緊。”趙婉兒連連點頭,等許元勝接過那些財物,她反而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你拿著。”許元勝從其中拿起一兩銀子遞給她。
“兄長,我不能要,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要你的東西。”趙婉兒急忙連連擺手推辭,看著許元勝給銀子,竟是嚇得往後麵倒退。
一個不小心,她退到了床榻前。
哎呀!
趙婉兒直接跌倒在了床上,來了一個仰八叉,這個時代的女性,除了月事那幾天,可沒有穿打底衣裙的習慣。
特彆窮人家的女子更是如此,哪裡舍得裡麵還多穿一件,有那個布料還不如再做一身衣裳的好。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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