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勝沒有想到,趙婉兒會邀請自己一起同居。
名義上,她可是自己的弟媳。
他深深的看向趙婉兒,倒是人美心善,知道感恩的女子。
“外邊的謠言不用在意,我這邊一切安好。”許元勝說道。
“如此,那自是極好了。”趙婉兒低著頭哦了一聲,剛剛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裡了,若是兄長應下,那晚上不管如何睡,第二天定然沒人相信自己還是清白之身。
如果那般的話,那……那就應了兄收弟妻的傳統。
萬一相公回來,她該如何麵對。
嗯,在心裡,趙婉兒一直還堅信相公沒死,卻也是真心的擔憂兄長的處境,內心挺矛盾的。
“你們早點回去,如果有什麼麻煩,就讓鐵蛋來找我。”許元勝沒多待,畢竟兩人的關係被外人看到,免不了閒言碎語,自己不怕,趙婉兒指不定心事重重。
“好的兄長!”趙婉兒點了點頭,然後喊了一聲鐵蛋,兩人就是朝著回家的路走去。
許元勝轉身回到家裡。
“許元勝,今日陪我回一趟縣城我家裡。”方柔冷聲道。
“必須我去?”許元勝蹙眉,她家裡,自然是方家。
“你難道忘記,每個月今日我們都要回去一趟的。”方柔蹙眉不悅道。
“知道了。”許元勝點了點頭,也罷,那就走一趟方家,奸殺案的凶手大概率就是方柔的弟弟,這也是好大哥尾隨徐朗發現的。
具體和徐朗牽涉多深,好大哥知道的也不多。
大概半個時辰後,方柔就收拾好了,等許元勝隨她一起到了村口後,就看到有一輛驢車,雙驢趕車,後麵掛著華麗的車廂。
許元勝看了一眼,同樣是驢車,自己坐的是露天的。
“小姐。”車夫搬下一個凳子,恭敬道。
“走吧。”方柔踩著凳子上了驢車。
許元勝也打算登上去的。
“姑爺,你坐在這裡。”車夫指了指驢車前端,屬於趕車的座位。
許元勝瞥了一眼車廂裡沒有作聲,默然坐在了趕車的位置坐下,靠在車廂門上。
車夫前麵牽這驢,開始往縣城趕路。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就到了縣城城門口。
“許元勝你進來。”方柔的聲音從後麵車廂裡響起。
“不必了。”許元勝淡淡道。
“趕緊進來,你現在的情況萬一碰到熟人,不夠丟人的,你不要臉,我們方家還要臉的。”方柔的聲音急促了稍許。
許元勝微蹙眉頭,起身進了車廂裡,早晚把你弟弟抓捕歸案,看你方家還能有臉沒有。
車廂裡麵很寬敞,周邊都加裝了軟墊,鋪的厚厚的,可坐也可臥,中間還有一個小擋板,放著嗑的瓜子皮,還有一些茶水。
這麼寬敞,竟然讓自己在外麵風吹日曬的。
好大嫂,好娘子,你真好!
過了沒多久。
“小姐到了!”車夫喊了一聲,然後拿下凳子。
許元勝先出了驢車,看了一眼方家,一個寬闊的院子,門頭上豎著方府的牌匾,已經有一個穿著白色布裙,挽著兩個發髻,胸脯飽滿,模樣俊俏的小丫鬟,在旁邊候著了。
方柔下了車。
“小姐,老爺和夫人已經命灶房做了你最愛吃的飯菜。”丫鬟急忙上前挽著方柔下了車,壓根沒有理會後麵走出來的許元勝。
方柔回到家也是滿臉開心,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許元勝跟著兩人後麵,進了方府。
有前院,中院和後院三處,前麵是供仆役居住,中院是供一些丫鬟以及賓客留宿,後院才是方府的內院。
整個方府占地數畝地,亭台樓閣極為雅致。
但不得不感歎,哪怕有錢人家的小姐,麵對大勝王朝適齡之後必須婚嫁的鐵律,方柔這個大小姐也不敢違抗,這才讓好大哥攤上了。
“姑爺你在中院吃飯就行。”丫鬟淡漠的道了一句,然後就挽著方柔直接進入了後院。
許元勝心裡罵娘,就是入贅也不能不當人看吧。
此刻已臨近晌午,中院的灶房內不斷的出了一道道午宴,幾個仆人端著盤子絡繹不絕的往後院送過去。
這些人看也沒有看許元勝,認識是肯定認識。
但就是不重視,足見好大哥在方家的地位了。
過了一會,一個仆人端著托盤到了許元勝身邊。
“這是你的餐食,在涼亭用餐即可,不要亂逛。”仆人把托盤放到了涼亭裡,一份米飯,兩個拚湊的素菜,像是送進後院的菜裡撇掉的剩餘,湊給了許元勝。
仆人交代完之後,轉身就走了。
許元勝坐在中院角落裡的涼亭裡,也不生氣,簡單吃了一些就放下了,做的不咋樣。
過了沒多久,剛剛送方柔進後院的丫鬟又出來了,無視許元勝,徑直去了前院,不大一會就迎著一人過來了。
竟是身穿差服的徐朗。
“徐大人,老爺和夫人都在等你呢。”
“我家小姐剛剛也回來了。”
“都說等你到了,再開宴。”
小丫鬟滿臉的巴結和恭敬,小退半步恭迎著徐朗,好似他才是真正的方家姑爺。
“嗬,這不是遠勝嗎?怎麼待在這裡先吃上了。”徐朗瞥了一眼走到旁邊的涼亭內的許元勝。
“方家門檻高,上不了桌,隻能在這裡吃了。”許元勝淡淡道。
“知道就好,等你離開了衙門,你連方家的大門都進不來,能待在中院吃上一碗上好的米飯,就好好珍惜吧。”徐朗冷笑,背著手朝著後院走去。
“徐朗!”
“差役是吏而非官,稱一聲差爺那是尊稱!”
“妄呼大人而不拒者,犯的是欺上之罪!”
許元勝的聲音,淡淡響起。
“誰敢告官,你有人證?”
徐朗背負雙手,側身直視著許元勝,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我就喊徐大人了,哼,在方府裡誰會為你作證。”
“喊你一聲姑爺,是看小姐的麵子,不然你也配進我們方府,一個即將要被衙門辭退的小小鄉籍農夫。“
那個俊俏丫鬟撇了撇嘴,眸光內透著一絲譏諷。
“徐大人!”
不止如此,就連中院裡忙碌的其他五六個仆役,也紛紛拱手道。
“大勝律例,欺上不拒者鞭三十!”
“凡奴籍欺上者罪加一等,鞭百,女納入教坊司,男或充軍或納入官役!”
“你這賤婢伶牙俐齒的,到了教坊司,我倒是看你在那些下九流的更夫,車夫和糞夫身下,還敢如此囂張。”
許元勝看向徐朗,稍後目光又冷冷掃了一眼那些仆役,最後落在那俊俏丫鬟的身上。
“我……我沒有欺上。”丫鬟嚇的臉色一白。
不遠處幾個仆役也是身子一抖,差點就嚇跪下了。
“許元勝,你當我是死的!”
“有我在這裡,豈容你一張嘴就胡亂治罪。”
徐朗麵色一沉道。
“該死,差點被你唬住了。”
“一個大考評級都沒有的賤戶,也敢耀武揚威!”
俊俏丫鬟想起剛剛竟然在方家這個便宜姑爺麵前露出的膽怯,再看許元勝就是露出了濃濃的恨意。
她可是和小姐從小長到大,自己的母親還是小姐的奶娘。
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如此委屈。
許元勝一步步走過去。
徐朗臉色一沉,一手握著刀把,直視著許元勝,若是許元勝敢朝他主動動手,他會治對方一個行凶之罪,立即拿下對方,押進大牢裡狠狠的教訓一頓。
小丫鬟見有人撐腰,挺著飽滿的胸脯,站在徐朗身邊,嘴角露出高傲渾然無懼。
嘭!
許元勝抬起一腳直接踹翻那個俊俏的丫鬟,打的對方驟然摔倒在地上,滿臉淤青的撞在地麵上。
稍後一腳又是踩在其腦袋上,使得她俊俏的小臉蛋緊貼著地麵上。
“我乃前線歸來,任職青山縣後備差役,王朝特批,縣衙備案,小小奴籍敢當眾辱我。”
“殺你,無需走流程!”
“麻煩徐隊借刀一用,我今日斬了此賤婢,以儆效尤!讓世人不敢辱我王朝差役!”
許元勝麵無表情的朝著徐朗,伸手過去。
“啊!”
“彆殺我!”
那小丫鬟疼的蜷縮著小身板,眼淚嘩嘩嘩的落下,她這次是真的害怕了,當即顧不得疼痛,扒拉著地麵,嘴裡咿咿呀呀的大聲求饒。
“夠了,許元勝!”
“這裡是方府!你和方柔的關係,你確定要把事情鬨大!”
徐朗陰沉著臉,若是剛剛欺上之罪還需要人證,但許元勝打殺一個奴籍,按上一個辱沒差役的罪名,殺了也就殺了。
何況許元勝張嘴就是維護王朝差役。
他也是其中一份子,更是不好開口反駁。
這個家夥,對大勝律例太熟了,竟然連評級都沒有,倒是奇怪。
“今日給你一個麵子。”
“麻煩告訴我那賤內!”
“天黑之前不滾回青山村,那就等著我的休書!”
許元勝嗬嗬一笑,背負雙手抬腳踩著那俊俏丫鬟嬌柔的身子,朝著方府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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