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大牢門口。
譚磊,胡俊以及張天三個人把守著。
在不遠處,方遠山帶著幾個人也沒有走。
在許元勝進入大牢之後,已經不止一次有差役想要進大牢裡,還好有方遠山在,否則憑他們三人根本擋不住。
“攔得住一會,攔不住太久啊。”胡俊苦笑道。
“還好方遠山帶著人站在我們這邊的,否則我們真的頂不住。”張天也是低聲道。
“再堅持一下,等遠勝兄撬開了徐朗的嘴巴。”譚磊沉聲道。
“譚兄,你說遠勝兄這麼搞,還怎麼在衙門裡立足?”
“我在青山縣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拘押一個在職差役,並進行刑審的。”
胡俊猶豫了一下低聲道。
“關於以後,我沒有想過。”
“不過,我相信遠勝兄不是莽撞之人!”
“我們三人隻是新晉差役,不管依附誰,都是被使喚的命!”
“與其如此,還不如搏一把!”
“若是你們後悔的話,現在可以走,我和元勝兄都不會怪你們。”
譚磊沉聲道。
“譚兄小看了我們。”
“差役在外麵看上去威風凜凜,不過那是資格老的差役。”
“同是差役,誰願意給人當狗,而且一場大考,勾動了不少人的心思,這差役本就應該誰有能力誰就占據高位。”
胡俊和張天皆是目光灼灼。
“苟富貴,莫相忘!”譚磊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大牢入口處。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幾道急匆匆的腳步聲趕了過來,正是和徐朗交好的幾個差役,由不得他們不上心,徐朗的不少勾當,他們都參與了。
他們可不敢放任徐朗在大牢裡待的太久。
譚磊三人手握軍刀,擋在了大牢入口。
“縣尉邢明大人手令,命令我等入牢房,參與審問徐朗!”為首的一個差役冷聲上前,拿出了一份手令。
譚磊蹙眉接過手令看了看,邢明大人還是強行插手了,隻是參與審問,並沒有剝奪遠勝兄的刑審權利,倒也合規。
“還不讓開!”為首的差役臉一沉。
譚磊隻是稍微遲疑,但最終還是沒有讓開路。
“我看看手令!”這個時候方遠山沉聲走了過來。
“方差役!”為首的那個差役拱了拱手,態度雖好了稍許,卻也寸步不讓。
方遠山接過手令反複的看了看,沉吟著算算時間應該能審出一些東西了吧,徐朗那身子板,按理說撐不了幾道刑具。
早知道自己進去了,畢竟刑審這方麵,許元勝才剛剛轉正,哪裡受得了刑審的血腥。
若是徐朗知道方遠山這麼想的,隻怕是會大罵不止,老子快被烤熟了。
“讓他們進來吧。”
突然一道聲音從大牢裡傳了出來,許元勝拿起一條汗巾擦著手,臉色平靜的走了出來。
方遠山側過身子。
“走!”那個為首的差役瞪了一眼許元勝,立即帶著三個差役,快步進了大牢裡。
“我進去看著他們。”譚磊急忙道。
“不用!”許元勝擺了擺手。
“萬一他們串供了怎麼辦。”譚磊苦笑道。
“沒事。”許元勝嗬嗬一笑。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那四個差役從大牢裡走了出來。
一個個臉色難看至極,明顯是徐朗的慘烈傷勢,讓他們身有所感,一個個壓不住的憤怒。
四人看向在大牢外麵沒有走的許元勝,正坐在陰涼處喝著茶,一臉沒事人的樣子。
“許元勝,徐朗畢竟是你在後備差役時的隊長,是我們的同僚!”
“你這麼對他用刑,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你也落到這個下場!”
那個為首差役沉著臉道。
“你叫趙泰是吧?”許元勝放下茶杯,平靜的看了他一眼。
“是我!你難道也想對我用刑。”趙泰輕蔑道。
“我叫王大江!”
“我叫朱三標!”
“我叫孔亮!”
另外三個差役也齊齊站出來,齊齊怒視著許元勝。
好似認為法不責眾,許元勝不敢把他們怎麼滴。
“刑大人安排的任務,完成了?”許元勝嗬嗬一笑。
“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
“我們走!”
趙泰冷聲道,揮手就欲帶人回去複命。
“聽這意思那就是完成任務了!”
“嗯,那就好!”
“徐朗已經交代,你們在城南區收取規費時的不法事實。”
“私自提高規費,變相索取好處,乾涉商業競爭,隨意毆打,驅逐交不起小攤販,為幫派勢力站台!”
“我有理會懷疑你們,意圖擾亂青山縣經商環境,意圖顛覆青山縣穩定。”
“根據大勝律例,你們被收押了!”
許元勝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你連我們四個都要抓了?”趙泰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許元勝。
“有問題?”
許元勝淡淡道。
“你瘋了吧!”
“哪個差役在外麵隻是老老實實收取規費!”
“你身邊的這些人,哪個不曾私扣過規費。”
“我們最起碼恪守底線,沒有當眾強取豪奪,殺人掠貨。”
“至於顛覆青山縣穩定,那更是無稽之談。”
趙泰臉色憤怒道。
他此話一出,方遠山那邊幾個差役也是臉色顫了顫,這是實話,他們也撈過不少好處。
“民不舉,官不究!”
“要怪就怪,你們吃相太難看了。”
許元勝此話一出,四周的氣氛明顯緩和了。
那就好,若是真的較真執法,彆說青山縣的差役,就是大勝王朝所有縣城的差役,怕都要換一批了。
“抓了他們!”方遠山完全是一條道走到黑。
有方遠山在,確實幫了不少忙。
他身後的親信差役立即一擁而上,把趙泰四個人直接給扣了下來,然後朝著大牢裡走去。
“我不服,我不服!”
“許元勝你如此肆無忌憚,大興牢獄,為了一己私仇殘害同僚,你會遭報應的!”
“諸位同僚們,你們睜開眼睛看看,今日的我們,就是明日的你們!”
“顧大人我們有冤屈啊!”
“邢明大人,救我們啊。”
趙泰四個人紛紛的大聲喊道。
大牢雖然處於縣衙的後方深處,四個人憤怒的吼叫聲依舊不可避免的傳遍了整個縣衙內,本就人心惶惶的縣衙裡,此刻立即議論紛紛了起來。
此刻在縣衙裡辦公的縣尉邢明,沒有走,很快大牢外的事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驟然得勢,就無法無天。”
“如此堂而皇之的大興牢獄,法尚且不避人情,他大肆抓捕同僚,這是逼自己當獨夫!”
“離死不遠了!”
邢明冷哼一聲。
大牢外的事,自然也很快傳到了縣令顧忠明這裡。
“到底是孤臣,還是獨夫!”
“孤臣所行無羈,尚且遵循律法。”
“獨夫,那就是六親不認,一切唯吾!”
“若是獨夫,恐怕會落個眾叛親離,終難成大事!”
“兵部司應該不會看錯人的吧。”
顧忠明蹙眉看向大牢的方向,麵露沉吟。
他可以遵兵部司的命令,為許元勝站台。
但這裡畢竟是青山縣,若是許元勝做的太過分,破壞了青山縣的穩定,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參許元勝一本。
在另外一處辦公點的縣丞陳大雷,聽到這個消息後。
“顧忠明竟然還不出手,這是鐵了心要幫許元勝這個新晉差役?”
“到底是為何!”
“難道他要和邢明,鬥上一鬥?”
陳大雷眉頭一挑,他和邢明並不知道許元勝是暗衛的事。
大牢外發生的事,他隻是一笑,反正和他沒關係。
鬥就鬥吧,不是什麼壞事。
平靜的青山縣,難得出現一點樂子出來。
隻要青山縣不亂,他也懶得出手。
青山縣不亂,是大家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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