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貨行二樓後。
熊掌櫃直接帶許元勝進了二樓的一間屋內,並關閉了門窗。
比曆次見麵,這次都顯得鄭重。
“遠勝兄,請坐。”熊掌櫃倒了一杯茶,更遞上了一根煙卷。
許元勝接過煙卷,在鼻子下聞了聞,不斷改進後聞起來味道更醇厚了,這算得上是和熊掌櫃第一次生意上來往的開端之物。
如此煞有其事,看來接下來的談話,不是好消息了。
嘩嘩
兩人點上了煙卷,抽了兩口後。
“遠勝兄,我先給你交個底。”
“這次青州府做局,吃食方麵掠奪青州府十八縣商戶的銀兩,達到五十萬兩之巨,近乎是每一個縣有近三萬兩。”
“比預想的要多上不少。”
熊掌櫃沉聲道。
“不少了。”許元勝沉吟道,比他預估的要多的多。
“暫不講政績。”
“單單從銀子上麵講。”
“此次青州府城要分出兩成。”
“兩萬兵馬入青州府,加上糧草等消耗,以及調兵取自周邊府城,那邊是要拿走兩成。”
“另外朝廷上麵也要打點,畢竟坑了不少府城外的商戶,那些商戶可都不是小商小販,背後也有路數,現在局勢穩定了,他們背後的人也看到了來龍去脈。”
“這一塊也要兩成過去了。”
“餘下剩下四成,也就是二十萬兩銀子。”
“這二十萬兩的分配上,我熊家裡的人對於你的分配,是有爭議的。”
“有人提議,認為你是出力謀劃了,但真正的事情是熊家人來操作的,給你五千兩最多了,在他們看來,你能和熊家合作,上了熊家的大船,依你的身份已經是獲利不菲了。”
“不過我三叔熊延河,在家族會上發話,並肯定了你的功勞。”
“把給你的分利,提高到了兩萬兩。”
“這是最多了。”
熊掌櫃沉聲道,臉色有些難看,看了一眼許元勝。
說白了,真正沒有乾活的是上麵那些人,那些人動動嘴幾乎都能拿到不菲的好處。
不管是青州府府城裡的頭頭們,亦或是兩萬兵馬後麵的軍方高層,還是朝廷上的人,是不可能每個級彆都能拿到銀子。
也就最頂層的幾個人。
他們卻占據了六成,三十萬兩銀子。
他們拿的可是太多太多了。
“熊兄,還有什麼話,一並說了吧。”
“在我看來,你是你,熊家是熊家。”
“直說無妨。”
許元勝看著熊掌櫃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是笑了笑,不生氣嗎?肯定生氣。
若不是自己帶人在兩縣交界處一戰,打退天河縣山匪和亂民。
若不是自己持續不斷的把五大村的吃食,送入城內做局。
沒有這些,這個局就露了。
但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說許元勝早就預想到,分贓到了自己這邊,肯定會大打折扣。
卻比想象的少了不少。
“好,我就直接說了。”熊掌櫃沉聲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
“熊家有人提議,紅糖線移交到熊家手裡。”
“一次性給你十萬兩。”
“這個前提,你要入贅我熊家,我熊家會依一個熊家女子嫁於你為妻,並保你仕途暢通。”
熊掌櫃有些難以啟齒。
紅糖線價值,絕對超過十萬兩。
熊家僅僅出十萬兩,卻還提出一個前提,讓許元勝必須入贅。
這前後兩個看似是提議,更是決定。
哪怕熊掌櫃自己都感覺,有些翻臉無情,過河拆橋了。
刺啦一聲。
“十萬兩,熊家還是挺大手筆的,看來若不是看在兵部司的麵子上,不管是第一個提議的兩萬兩,還是第二個提議的十萬兩,都和我無關了。”
許元勝摁滅了手裡的煙卷,嗬嗬一笑。
談不上憋屈,沒有對等話語權的必然。
或許許元勝應該慶幸,他和兵部司有關係,和張方平是結拜兄弟,和熊延河有過幾次接觸,並得到其賞識。
若不是這些,怕是熊家幾百兩銀子,就打發他了。
熊掌櫃臉色難看,不敢去看許元勝,覺得對不住他。
“若是我不願意接受第二個提議。”
“隻拿走兩萬兩。”
“接下來的紅糖線上,熊家是打算要動手腳?”
許元勝平靜道,第二個提議才是最終目的,讓他必須入贅成為熊家的一份子,才能拿到紅糖線的好處,而且還是一次性的好處。
這樣熊家不但和能和兵部司交代,十萬兩銀子最終也能回流進熊家。
算是一舉兩得。
熊家的意圖很明顯,以上的兩個提議不管許元勝答應與否,他們很大可能會乾涉紅糖線了。
“暫時還沒有這個意思。”
“交易一切如常。”
熊掌櫃艱難道,心底滿是自責和愧疚,對於這個家族會議,他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更彆提幫忙了。
“其實製糖不難。”
“若是我想,這個天下很快人人都能製糖。”
“到時候紅糖價會賤如草。”
許元勝淡淡道。
熊掌櫃臉色一變,他就怕許元勝,會一衝動玉石俱焚。
“不過熊兄放心。”
“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我不會乾。”
“麻煩熊兄傳達一下,我取兩萬兩。”
許元勝平靜道。
“遠勝兄,其實第二個提議也挺好。”
“我熊家畢竟是大家族,你入了我熊家,不算辱沒了你,到時候紅糖線還是可以爭取一部分分紅。”
“這樣旱澇保收,仕途上也不會再有牽絆。”
熊掌櫃遲疑道。
“我不喜歡被人左右。”許元勝起身搖了搖頭。
“那行吧。”
“不過遠勝兄請放心,我三叔還是很看好你的。”
“我會儘力遊說三叔,讓他幫你說話。”
“這紅糖線,從我本心而言,還是希望在你手裡。”
熊掌櫃也知道許元勝喜歡自由,要不然早就去青州府任職了。
許元勝點了點頭。
稍後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許元勝就是離開了貨行。
“哎。”
“熊家某些人真是鼠目寸光,遠勝兄憑借一個差役,操作這一切。”
“就憑紅糖線這一點,在青州府這麼多年,誰有能做到。”
熊掌櫃深深一歎。
許元勝此刻離開貨行,走在路上。
他心底明白,熊家的兩個提議,主要是看在兵部司的麵子上。
這是他在明麵上最大的牌。
至於城外上百個村子,三萬多民眾。
那能不動,就不動的最後底蘊。
總不能搞一場暴亂,來一場大戰。
對誰都不好。
不過他敢拒絕熊家。
是因為他並非無路可走。
“看來要去一趟青州府了。”許元勝平靜道。
走著走著,就到了宅子前。
許元勝回到家後,看著趙梅和王靈兒一前一後高興的迎過來。
入贅熊家?
哪有現在的日子逍遙。
這一晚,他心裡是有氣的。
一身的火氣,最終還是發泄了出來。
第二日早上看到渾身發軟的趙梅以及王靈兒,哪怕勤快如趙梅,也起來晚了,對於昨晚許元勝的索取,她卻沒有半點怨言。
看著許元勝起身後,她也急忙起身伺候。
“好好休息。”
“不用做早飯,我直接去衙門了。”
許元勝輕輕拍了拍她纖細的腰身,以及墜下的肥臀,然後轉身就是離去了。
看著許元勝離開。
“爺心裡藏著心事。”
“我能做的不多,隻能讓他把這股火發泄出來。”
趙梅臉上露出落寞,覺得能做的事太少了,暗自提醒自己,不管多累下次一定要早起,做好飯。
許元勝到了衙門後。
那邊譚明輝已經在三號班房門口等待了。
“遠勝兄,這是譚家祖宅的房契。”譚明輝乾咳了一聲,主動遞過去。
“多少銀子?”許元勝點頭接過。
“銀子,譚磊已經給我了。”譚明輝搖了搖頭,拱了拱手就先走了。
許元勝看了一眼班房內的譚磊,他不缺銀子,但譚磊主動給了銀子,還是有心了,分得清界限。
“把房契送回家。”
“然後隨我去一趟青州府。”
“去吧。”
許元勝沒有多解釋。
“是!”譚磊拱了供手,也沒有多問,接過房契就速速出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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