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
許元勝起床剛出屋,卻看到院門外一道身影不斷的走動著,卻不敢敲門。
他走過去打開門,就看到竟是趙婉兒。
這個時候方柔也從屋內走了出來,她邊走邊是挽著裙帶,披散的頭發也沒有整理的,明眼人就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兄長。”趙婉兒低聲道,眼神匆匆看了一眼方柔就避了過去。
“這麼早,有什麼事情嗎?”許元勝示意她進來。
不遠處的方柔蹙眉,昨晚才剛剛說起她,一大早就過來了,看來背後說話,說多了不是什麼好事。
她特意沒有走遠。
很快趙婉兒低著頭,看著腳尖般的走進了院子裡。
“知道兄長回來了。”
“我有個事想和你說。”
趙婉兒小聲道。
“有什麼事?”許元勝嗯了一聲,她倒是很少主動找自己說事。
“前幾日兄長送回來的紡車。”
“我用了幾日,感覺稍做改動應該能提高紡線的速度。”
“卻又不敢擅自改動,想請兄長去看看。”
趙婉兒低聲道。
不遠處的方柔輕哼了一聲,透著不以為然,好似在說你一個鄉下女子還能對紡車進行改動,騙誰呢。
她方家有自己的布莊,也有織布坊,其內紡車和織布機都有,都是買的現成的,卻不見誰敢說改動。
“兄長,應該是我搞錯了。”
“我就先走了。”
趙婉兒有些畏怯的看了一眼方柔,就是躬身作揖,轉身急忙離去。
“我陪你一起看看。”
“你等我一下。”
許元勝轉身先進了屋,不大一會就出來直接和趙婉兒一起走出了院子裡。
院內的方柔臉色難看,轉身就是蹬蹬蹬的進了屋,看著從青州府帶回來的首飾盒已經打開了,她咬了咬嘴唇卻也最終沒有說什麼。
那邊許元勝跟著趙婉兒去了她的新住處,離得不遠,幾百米的距離罷了。
現在剛剛早上,不少人要麼去地裡或是去土窯。
不過看到許元勝,皆是熱情的打招呼。
哪怕麵對趙婉兒,也是很熱情。
大家都知道,許元勝和趙婉兒的關係。
很快進了屋裡。
就看到紡車靠牆擺在一側,旁邊還放著一盞油燈。
其實許元勝對這個紡車,並不陌生,是手搖紡車。
他記憶裡還有一種腳踏紡車,在青州府都沒有見過,應該在大勝是不存在的。
原本還打算等紡車在鄉下熟練了後,自己適當提點一些。
卻不曾想沒幾日的時間,趙婉兒就來了。
“你說說看,怎麼改進。”許元勝點了點頭道。
趙婉兒急忙講解幾個關鍵點,果然提及了和腳踏相關的信息。
但她說的多少還有些複雜。
許元勝見狀就直接把印象裡的腳踏紡車粗略模樣,說了一下。
“兄長真厲害。”
“你說的這個改動,比我那個要更好。”
趙婉兒眼前一亮,喜悅道。
“這紡車你之前用過?”許元勝點頭一笑,其實趙婉兒也很厲害了,差不多說到點子上了。
“縣城裡有織布坊,裡麵有不少紡車,做一日可以賺十文錢。”
“我沒有來青山村之前,曾經和娘家幾個鄰居在那裡工作過一段時間。”
“趕上官府送親,才是作罷。”
趙婉兒解釋道。
“你會的東西,還挺多。”
“這紡車是我從青州府買來的當下最新的,應該比縣城裡的織布坊用的紡車好的多。”
“不過若是按照,剛剛提及的改進方法,最起碼在周邊縣城裡,會領先的更多。”
許元勝嗬嗬一笑,蹲下來看著那紡車。
“兄長,若是青州府買的最新的紡車,那還是不要改動了吧。”趙婉兒臉露擔心,怕該壞了,反而誤事。
“無妨,沒有幾個錢的事。”
“你不信自己。”
“難道還不信我嗎?”
許元勝鼓勵道。
“那我試一試。”趙婉兒看許元勝答應,即是緊張又是期待,就是從旁邊灶房裡拎出來一個斧頭,找到一些木料,打算做腳踏板和曲柄以及繩輪。
她自己心裡有了大概想法,親自來做,成功率明顯更高。
許元勝看了一眼忍不住感歎,現在的女子還真是動手能力強,不像後世手不能提,腰不能彎的。
“我來吧。”
許元勝上前幫忙,畢竟在結拜義兄那裡製作木質玩具,都是信手拈來,這點活兒也難不倒他。
很快許元勝就把需要的部件,製成了。
不過還算有些粗糙。
等真正改進的時候,還是要用真正的匠人來做。
趙婉兒高興的拿起部件跑進屋,進行組裝。
許元勝拍了拍手上的灰,也跟著進了屋。
不大一會一部腳踏式的紡車,就出現了,雖然還略顯簡陋,操作有些不舒暢,但漸漸的趙婉兒就熟練了起來。
“兄長,速度比之前手搖的足足快了三倍。”
“我感覺如果熟練了,可以更快。”
趙婉兒興奮道。
“你這次幫了村子裡一個大忙。”
“有了這樣的紡車,以後紡線就能快上不少。”
“對了,你即然在織布坊待過,會使用織布機嗎?”
許元勝想到了在青州府確實看到了織布機,不過比紡車大上不少。
紡車是基礎,紡出線來。
後期才是織布機,用線織布。
所以他沒著急連織布機也買回來。
“會一點。”
“不過這紡車,多數是兄長的功勞。”
“婉兒可不敢居功。”
趙婉兒低聲道。
“功勞一半一半吧。”許元勝並不想事事出奇,要不然他早就在紡車拉回鄉下,就提及腳踏紡車的事了。
說起紡車和織布機。
在鄉下還真不曾見織布機,哪怕紡車也少見,曾經也和三爺聊天時提及過一句。
聽三爺說,早些年村子裡紡車和織布機都有。
但糧稅一年年的增加,大家都趴在地裡刨活,身上衣服有那麼幾件就好了,也就沒有心思專門去搞紡車和織布機。
而且縣城裡有織布坊。
鄉下紡線或是織布,也賣不過他們,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然這是之前。
現在就不一樣了。
“我在鄉下,也沒有見過世麵。”
“若不是兄長給的建議中肯,估計這紡車也做不出來。”
趙婉兒低聲道。
“想不想去見見世麵?”許元勝看著她不貪功,倒是難得。
紡線織布,這一塊在此刻的鄉下還是大有可為的,彆的地方連吃飯都成問題。
最起碼青山縣外,吃飯現在問題不大,有大把時間可以增加收入。
“去縣城嗎?”
“是去縣城的織布坊嗎?”
“兄長現在在縣城當差,應該能進織布坊,如果能多學點倒是挺好。”
趙婉兒喜道,她也想幫村子裡一些忙。
“是去青州府。”
“縣城裡的織布坊,不看也罷。”
許元勝搖了搖頭道。
“啊,青州府。”
“太遠了吧,會不會耽誤兄長的事。”
“可我自己也不敢去。”
趙婉兒俏臉透著迷茫,壓根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
“我剛好要去青州府辦事。”
“你若是想去,到時候就跟著我一起。”
“這件事要是做成。”
“鄉下就能自己紡線織布了。”
“不但人人都能穿到便宜的衣裳,還能放到縣城去賣。”
“過不久,縣城裡就會有屬於我們村子裡的店鋪。”
許元勝說道。
“若是兄長覺得我能幫上忙。”
“我就去。”
趙婉兒低著頭,應了一聲。
“你彆去土窯了,好好熟練一下這紡車。”
“以後其她人還要你來教。”
“彆忘記吃早飯。”
許元勝叮囑道,然後把口袋裡準備好的首飾放到桌幾上,轉身就先走了。
趙婉兒看著桌幾上的四件首飾,一個綠瑩瑩的玉鐲,兩對耳環外加上一個釵子,一看就不是尋常女子能佩戴的。
她小心翼翼的試了試,就急忙取下來,放了起來。
兄長,他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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