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局勢,看起來無疑很是嚴峻。
從人數上看,唐淵明顯占據了優勢。
不過鄭九舜坐在那裡,依然神色平靜,這種平靜確實讓己方感覺很安心,令敵方有些心裡沒底的很。
“鄭九舜。”
“我就不信,這次你還能贏。”
“雖然外麵有數萬大軍,但防守城門的人已經被我收服,在半日之內,是絕對不會打開城門的。”
“我不信,半日之內還拿不下你。”
唐淵沉聲道,更像是自己打氣。
“是嗎?”
“即然你不信邪,那就戰吧。”
鄭九舜嗬嗬一笑。
“殺!”唐淵臉一沉,從牙齒縫裡喊出一個字。
旋即唐淵身邊的邊軍殺手和後期趕來的上千盾槍兵,排列成隊,有條不紊的紛紛湧了過來,其聲勢洶洶,這個小院內頓時充斥著肅殺之氣。
嗖嗖嗖
一道道利箭也射向了他們。
但無不被那近乎嚴絲合縫的盾牌,給全部擋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
薛濤忽然靠近了許元勝,塞給了他一物。
許元勝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枚令牌。
薛濤又給他使了一個眼神,在院落裡的一處假山處,嘴裡輕聲說了一個北門。
許元勝當即會意。
不動神色的喊來了侯坤。
把安排告訴了他。
並順手塞給他一個令牌。
就在這個時候,唐淵的人也殺到了跟前。
頓時戰鬥進入了慘烈的廝殺。
不過鄭九舜的人加上許元勝帶來的上百名鐵血軍,也都是全副甲胄,戰鬥力不遜色於唐淵的人。
在院落裡,想擋還是不難的。
混亂的戰鬥。
無人注意到,侯坤已經從假山處一閃而消失。
“鄭大人這是好大一個局。”
“這次是要一舉摁死了唐淵,殺一個按察使總要安個罪名,現在的罪名抄家滅族也是足夠了。”
許元勝忍不住心裡暗道。
幾乎同時。
鄭九舜坐在椅子上,卻不疾不徐的調兵。
不斷的和唐淵那邊打消耗。
不對啊?
許元勝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現場死傷不少,哪怕鐵血軍也有死傷,鄭九舜的人死的更多。
當然唐淵一方死傷也不少於己方。
不過己方的人數,竟是不見少。
許元勝忍不住看了一眼院落四周,忽然一堵牆之後的水井裡,有兵士從那裡源源不斷出來。
看似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院,更好似背靠著一個兵源之地。
“這到底安排了多少兵?”
“這麼一個院子裡,稱得上是西川行省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許元勝心底暗道,怪不得萬樹森玩不過鄭九舜。
簡直是穩坐釣魚台。
很快唐淵也發現了不對勁。
“殺。”
“分兵擋住那個水井。”
唐淵大聲道。
他那邊一千多人,死傷了也有四五百人,整個院落裡充斥著血腥味,屍體堆積下,竟在一方麵也削弱了雙方動手的殺傷力。
所以不斷有屍體,被挪移到一旁。
為了不影響彼此間的廝殺。
轟隆一聲。
整個內側圍牆更是被一舉推倒。
“為了西川行省。”
“剿滅叛逆。”
屬於鄭九舜安排的負責射箭的兵士,也拔出了軍刀,一個個殺氣騰騰的衝了過去。
許元勝身邊護持著一層層鐵血軍兵士,不斷的拚殺著邊軍殺手們。
整個戰鬥持續了足足半個多時辰。
幾乎每一息都有人受傷,有人陣亡。
許元勝緊握著軍刀,隨時準備在最後時刻衝上去。
這個時候鄭九舜,卻對許元勝擺了擺手,反而遞給去一杯茶。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你少動手,反而能讓身邊護持你的人,更能放心的出手。”
“你的命,牽涉著千家萬戶,不戰非你怯戰,是為了更好的保護更多的人,減少更多的傷亡。”
鄭九舜說道。
“受教了。”許元勝拱了拱手,然後一飲而儘那杯茶水。
那邊唐淵見到這一幕,氣的臉色陰沉如墨,手持軍刀直接想撲殺過來,卻被身邊的人攔著了。
“唐淵現在放手。”
“我之前的建議,還算數。”
鄭九舜說道。
“我唐淵,自從淮陽府一事後。”
“就發誓。”
“縱死也不再認輸。”
唐淵大聲道。
雙方隻是間隔十米不到的距離,卻硬生生的無法推進。
就在這個時候。
外麵忽然響起了大片的腳步聲,那種腳步聲的動靜非三五百人,更是數千,上萬人的動靜。
猶如悶雷一樣轟隆隆的在西關城內響起。
此刻城內的民眾都自覺地紛紛的歸家,關門。
其實在許元勝的兵馬包圍西關城之後,城內民眾就已經開始減少外出了。
砰砰砰
首先衝過來的上百匹戰馬,直接推倒了院外的一堵堵牆,為首者正是慕容山。
侯坤在第一時間躍了進來,來到了許元勝身邊。
“大人,幸不辱命。”侯坤恭敬道。
“好。”許元勝長舒一口氣,他做不到鄭九舜那般雲淡風輕,知道鄭大人那是生死看淡的灑脫,更是勝券在握的自信。
許元勝更願意相信,眼前所能看到的。
再好的計謀,也是走鋼絲。
硬實力,才是王道。
“唐淵還不束手就擒。”許元勝臉上露出笑意,老子數萬大軍包圍你,當初強大的邊軍殺手,令青州府人人畏懼的邊軍殺手,又如何?
哪怕再多十倍,也翻不起風浪來。
“讓我投降。”
“不可能。”
“這麼近的距離,哪怕大軍趕來,也能拚死爾等。”
唐淵這個時候一把推開擋在前麵的兵士,身先士卒的衝殺了過來。
他的帶頭作用,讓那些自知陷入絕境的邊軍殺手和盾牆兵們,戰意驟然爆發,瘋了一般的衝殺過去。
“殺!”
許元勝一揮手。
忽然大軍之中陡然間閃開一條百米的豁口。
從大軍後麵推出來了十架車弩。
砰砰砰
車弩上的弩箭頓時猶如死亡之矛,依強大的力量飛射過來。
那邊唐淵周邊的盾牌再次合攏。
那些盾槍兵速度很快,反應也稱得上及時。
幾乎沒有任何縫隙。
尋常箭雨都決然打不破這層防禦。
但車弩之下。
轟轟轟
一道道手腕粗的弩箭,依迅雷之勢撕破空氣,閃電般的撞擊在那盾牌之上,就看到那盾牌後麵的兵士,一個個倒飛出去。
手持盾牌的兵士,更是被洞穿了軀乾。
那強硬的盾牌,號稱能夠任何箭簇的兩江重鎮的盾牆兵的看家武器,直接被撕裂開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還擊殺了盾牌後麵的兵士。
一麵麵盾牌紛紛炸裂開,一個個兵士被洞穿身軀,倒飛出去。
隻是一輪車弩攻擊之下。
唐淵帶來的人就死傷了兩百多人,那些盾牌更是紛紛的炸裂開。
此刻的唐淵等人近乎處於毫無防禦的狀態之下。
嘩嘩嘩
一道道箭雨混著弩箭,不斷的收割著他們的命。
大批強大的邊軍殺手們,紛紛倒斃。
那些盾牆兵更是臉露驚恐和死意,是信念被擊破的恐慌和不敢置信,在這個心態下,也紛紛的被收割了性命。
“父親,走吧。”
突然一個身穿甲胄的青年男子,來到了唐淵身邊,急忙道。
“走,哪裡還走的掉。”
“易地而處,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會放過對手。”
“成王敗寇,你走吧。”
唐淵慘然一笑道,一揮手讓兒子先走。
“護送二公子離開。”身邊的一個個邊軍殺手不斷的擋在前麵,護送著那位身穿甲胄,兵士打扮的青年男子,往外衝。
“我唐淵,絕不認輸。”
“死則死矣。”
唐淵手持軍刀,扛起一麵還算完整的盾牌,大步飛躍朝著前麵衝了過去。
在其身邊還有一些兵士,緊跟著他同樣往前衝。
英勇,悲壯。
一個個不畏死戰,皆願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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