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鯤和向天雷的目光注視下。
“攻城。”
“隻有儘可能的拿下這座城,四周的田地,才不會被大荒國所用,成為進攻我們南方朝廷的糧草產地。”
許元勝沉聲道。
“這星海城,比之前的七個城池,更大,更為高聳。”
“就是第五關的天羅城,也無法和其相比。”
“而且城內又多了五萬兵,加上原有的守城兵,多達近六萬兵,依此城之大,城內大荒國民眾定然不少。”
“這些大荒國民眾,驍勇好戰,個個無需訓練,都是拉出去就能打仗的兵士。”
“估計湊出近十萬兵,也不費事。”
“這個情況下進行強攻,怕是我們要折進去大半兵力。”
“到那個時候,回撤西川行省抵禦兩江重鎮,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向天雷擔心道。
“攻城不太容易。”
“不如按照之前的部署,毀掉此地的所有糧田。”
熊鯤也是讚同道。
“我提及的攻城,也並非死攻。”
“另外,兩位難道忘記了,宋牧的那八萬兵,也來到了這裡?”
“是時候要做個決斷了。”
……
“本來北地兩江重鎮意圖進攻南方,各方麵證據已經確鑿。”
“哪怕我們直接出手滅了宋牧等八萬兵,也不為過。”
“但按照中都的意思。”
“若非必要,儘可能不要主動把這個開戰的把柄,送給北地的兩江重鎮。”
“在大勝,民心所向的大義,有時候直接關係著戰力。”
“中都不想,讓我們南方背上挑起內戰的罪責。”
“我何嘗不是這麼想。”
“所以唯有借攻城,把宋牧的八萬兵葬送這裡,才是最好的結果。”
許元勝如實道。
“隻是真見到了麵前的星海城,才知道攻城,何其難。”
“明知不可勝,還要因為宋牧的原因,繼續堅持嗎?”
向天雷苦笑道。
熊鯤蹙眉,看向許元勝。
“兩位放心。”
“給我兩日時間,若是還拿不下星海城,我定然撤退。”
“對於宋牧等人,……就在回撤的路上,有我們親自解決。”
“雖然這個結果,並非最理想的。”
“但也不能讓他們南北呼應,為我南方造成不可估測的人為災難。”
許元勝說道。
向天雷和熊鯤聞言,才是點了點頭。
畢竟戰爭中消耗宋牧等八萬兵,也是大家一致認為最有利的選擇。
現在大荒國援兵遲遲不至。
想要完成這一選擇。
就隻剩下攻城。
若攻不下,就焚毀四周的糧田,再逼大荒國一把。
再不行。
那就隻能大軍回撤,把前線定在第五關天羅城附近,再親自動手解決了宋牧等八萬兵,防止他們和北地兩江重鎮南北呼應,為南方造成巨大的損失。
關於第六關海天城已被拿下,消息還沒有傳達過來。
此刻宋牧一方的營地。
“將軍,他們現在聯絡,已經幾乎不和我們商量。”
“已經深入了此地。”
“我們不得不防。”
一個兩江重鎮的將領警惕道。
“不錯,讓麾下將士們,提高警惕,甲胄不離身,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但也要告訴大家。”
“這段時間都給我夾緊尾巴做人,不能給對方任何把柄和機會。”
“隻要他們不過分,我們就配合。”
“一旦過分,我們也算有理有據的反駁。”
“此地這麼多人。”
“他們絕對不敢過分針對我們。”
“南方偏弱,不敢挑起內戰的苗頭。”
“隻要我們能熬過這關。”
“等北地做好了準備,咱們這八萬人就是插入南方的一把利刃。”
宋牧沉聲道。
“將軍,若是對方真撕破臉,在這裡對我們進行圍殺呢?”
“這裡可是深入了渭河平原深處,離咱們北地兩江重鎮有數百裡之遙。”
“許元勝,熊鯤和向天雷,兵力此刻再次聚集了達三十萬,我們才八萬人了?”
一個將領詢問道。
“若是在此地對我們出手,那就徑直朝著第七關的白帝城跑。”
“白帝城守軍,會給我們打開城門的。”
“到時候大勝聯軍裡,也會有人為我們讓路,擇機進城即可。”
宋牧看了一眼這些跟隨自己忠心耿耿的將領們,淡淡道。
在場的將領們皆是一怔,難道是?
“不要胡思亂想。”
“這是總兵大人顧念我們為兩江重鎮做出的犧牲。”
“割讓了很大利益。”
“為我們爭取的避難之地。”
“我們兩江重鎮並沒有聯合大荒國背叛大勝,充其量……隻是一種權利和利益的博弈,現在那位大荒國國主日子並不好過。”
宋牧淡淡道。
“是!”在場的將領們齊聲領命,稍後就陸續開始部署。
等人走完之後。
“我這兄長老了老了,還是如此的算無遺策。”
“明裡幫助南方朝廷儘皆滅了南苑王的四十萬兵力,堂而皇之的取了大義。背後卻逼迫大荒國國主不得不答應兩江重鎮的條件。”
“隻要兩江重鎮一旦入主南方。”
“天羅城一分為二,南邊屬於大荒國,北邊屬於兩江重鎮。”
“如此不廢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足足四個半城。”
“哎。”
“可惜這個消息,為何不早早說,我就不用在雪山城浪費了近五萬兵力。”
“哎!”
“宋家的老家夥們肯定對我很失望,我那大侄兒一定很開心,這次再也沒有人能影響他對兩江重鎮的掌權了。”
“許元勝啊許元勝,你知道你對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嗎!”
“我沒有想到多了一個你,就能夠如此順利的滅了南苑王的主力,當時我是無比歡喜的。”
“本以為可以拿下數座城池,借以成為兩江重鎮入主南方的最大功臣,借此能夠在兩江重鎮內掌握更大的權利。”
“可惜。”
“成也許元勝,敗也許元勝。”
“兩江重鎮總兵一職,是兄終弟及還是父死子繼,本來沒有一個定論的,畢竟兩江重鎮如此強大,也有我宋牧半輩子的心血。”
“現在都毀在了你手裡了。”
宋牧從懷裡取出一封信,在油燈下,化為灰燼。
哪怕隔著幾百裡之外。
宋牧依然保持了和北地兩江重鎮的聯絡,因為這封信是西川重鎮的兵士送達的。
熊家投靠兩江重鎮的人,比想象中要滲透的更多。
宋家插手西線渭河平原的戰事。
遠比想象中的要更為深入。
此刻黑冰台一封密信,從西川行省北部八百裡加急,跑死了數匹馬,第一時間送達到了許元勝的手裡。
許元勝摸著這封暖熱的信,看著累的站立不穩在麵前的一名普通長相的中年男子,渾身近乎濕漉漉的。
這封信,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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