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一喜一憂,北地亂套了(1 / 1)

天亮後,許元勝以及熊鯤和向天雷,就帶領大軍陸續回歸了南方,與此同時,他們三人直接前往了中都。

軍政處內。

唐晏廷和萬樹森聽到了許元勝所述。

皆是一愣。

其實就是熊鯤和向天雷,都感覺不可思議。

“宋江河如此操作,難道是以退為進?”唐晏廷蹙眉道。

“兩江重鎮擁有的兵力和財富可是很了不得,若是真的願意歸順我南方,未來和北地偽朝廷決戰,勝率就大多了。”向天雷開口道。

“雖然直到現在,我們和兩江重鎮是敵對方。”

“但平心而講,宋家和北地偽朝廷不一樣,宋家還是講大義,是認可大勝正統的。”

熊鯤沉聲道。

一旁的萬樹森始終沒開口,等眾人講完之後。

“元勝,你怎麼看?”

“那宋江河是否真心?”

萬樹森沉聲道。

“我感覺宋江河還是偏向於我南方的。”

“其實也不怪他有這個選擇。”

“雖然我非醫官。”

“卻也看出了,宋江河氣力弱了不少,多則一兩年,少則也就一年半載,就要到頭了。”

“臨死之人,總要為宋家子孫謀個未來。”

許元勝說道。

眾人點了點頭,若是從臨死之人的角度出發,那就能理解了,歸順北方偽朝廷,不符合宋家的一貫作風。

若不歸順南方。

它日,宋家處於南北夾縫之中,沒有宋江河支著,結局不會善了。

現在入南方,雖然有些晚,但還算適宜。

“這宋江河,該不會和鄭九舜那老家夥一般,裝病的吧,這倆人當年關係可是好得很。”萬樹森有些遲疑道,他是被鄭九舜給搞怕了。

許元勝和熊鯤皆是相視一眼。

這個事情他們都知曉,萬樹森執掌西川行省布政使一職,一心想握著軍權,卻因鄭九舜裝病霸占著都指揮使一職不鬆,硬生生拖到先皇駕崩,他才心不甘的離開西川行省。

“宋江河和鄭九舜不一樣。”

“宋江河畢竟年過七十,又在宋家那個位置上,勞心勞力,七十也差不多到頭了。”

“你若不放心,就讓鄭九舜過去見見。”

“鄭九舜為人,還是可信的。”

唐晏廷笑著道。

“是要看看。”

“若是真是將死之人,那他提的條件,倒是能答應。”

“畢竟他也是為了宋家自保,能理解。”

“而我等也不是背信棄義,秋後算賬之人。”

“答應他的條件,倒也無妨。”

萬樹森點頭一笑,心裡還是舒坦的。

現在境內的各大家族的把柄拿到手了,又得悉兩江重鎮宋家要投靠南方,南方朝廷大勢已成。

無內憂。

且臨江之敵也即將入南方。

接下來就是直麵北地偽朝廷。

收服北地的希望,近在眼前了。

眾人也都是一笑,是大喜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麵一個兵士一路喊著緊急軍情。

眾人臉色一變。

很快一個兵士飛奔進軍政處門口,累的連口喘息,手抖的從懷裡拿出一封信,舉過頭頂。

“稟告諸位大人。”

“江北行省軍情急報。”

那兵士聲音沙啞。

萬樹森臉色一變大步走過去,拿過那封信,然後揮手讓門口守衛扶著那兵士去休息。

他打開信一掃後,臉色驟然一沉,看完之後就遞給了唐晏廷,然後一一過目。

“這候光耀到底怎麼帶兵的。”

“竟然被對方打的丟盔棄甲。”

“更是被燒毀了近百艘戰船。”

“若非海無涯來的及時,候光耀差點都被俘了。”

“就這本事,東部還想鬨著擴軍。”

“是讓老百姓跟著他,去送死嗎?”

唐晏廷臉色一變,氣的想罵人。

剛剛聽到一則好消息,現在就是換來一個噩耗。

“戰報上也提及了。”

“江北重鎮竟然埋伏了北地偽朝廷的兵士,且兵力達到二十萬。”

“加上候總兵竟然不提前部署好後方,就倉促進城,實屬大意了。”

許元勝輕歎一聲。

本來就打不過,還倉促出擊。

這也就罷了。

竟然讓戰船靠岸,守護戰船的兵士隻有寥寥幾千人,真當江北行省是他的大本營。

“還好海總兵營救及時。”

“要不然我南方陣亡或是被俘一個總兵,可就不利於穩定民心了,或許連宋家也會謹慎考慮入我南方了。”

“大勝這幾百年來,還沒有一個總兵被俘的先例。”

向天雷輕歎一聲,也就沒再多說。

熊鯤緘默,這個事他們西線不好多說什麼。

“這個時候北地偽朝廷拿下江北行省。”

“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入我們和北地宋家中央。”

“對方應該是想一方麵爭取宋家,另外一方麵也做好了爭取不到,直接就近搶占地盤,免得便宜了我們。”

許元勝開口道。

在場的人臉色一變,如實宋家倒戈,可就麻煩大了。

所謂的宋家認可大勝正統,不會輕易投靠偽朝廷。

那隻是一切自保無虞,利益不受損的前提下。

這個前提若是蕩然無存,那可就不好說了。

“老師,唐相。”

“現如今我們要儘快占據這幾個關口,並且通知宋家立即進行配合。”

“若是宋家配合,那昨晚的談判,宋家還是歸心我南方。”

“若是拒絕配合,那昨晚之事,就不用信了。”

許元勝指了指江北行省臨近的幾個關口,那個位置正是宋家掌控的另外一座行省,中原行省。

那裡可是大勝真正的產糧地。

中原行省之於大勝。

等同於。

渭河平原第八關星海城所屬綠洲,之於大荒國。

“你的意思,偽朝廷是打算占據中原行省?虎視我南方。”萬樹森臉色一變。

“能和宋家談的攏,他們自然不會大肆出兵。”

“若是談不攏,他們肯定想拿下中原行省,然後把兵力往江北行省和中原行省一放,我們南方可就頭疼了。”

“到那個時候,哪怕宋家尚且占據兩江行省,地理位置也不占優勢。”

“當初我是想宋家投靠我們,到時候再拿下江北行省,把和偽朝廷的對峙,直接往北地深處推進。”

“如此我們南方朝廷就居於大後方,再得益於兩江行省和中原行省的糧食,人口。”

“哪怕偽朝廷自詡陸戰之兵強橫。”

“打個持久戰,我們也無懼。”

……

“看來偽朝廷從未信任過宋家,更是在宋家所屬區域也安插了不少探子,知曉了宋家有投靠我南方的意思,就直接暴露了在江北行省的兵力,先斬了候光耀大半兵力和戰船,削弱了我們的戰力。”

許元勝指了指軍政處掛的大勝全域的地圖,蹙眉沉聲道。

“許總兵說的沒錯。”

“中原行省不能落入偽朝廷手裡,要不然他們隻需派兵而來,完全靠中原行省的產糧,就能支撐至少五十萬大軍長時間盤踞。”

熊鯤沉聲道。

“還好現在兵力沒有回歸渭河平原。”

“隨時可以調撥。”

向天雷沉聲道。

萬樹森看向唐晏廷,後者點了點頭。

“我會依南方朝廷的名義,去信給宋江河。”

“你們這邊立即出兵。”

“不用理會宋家的意思,先行進入中原行省,占據主要關口,防範落入偽朝廷的手裡。”

……

“三位,偽朝廷陸戰之兵強橫,加上蠻國的支持,遠遠強於大荒國。”

“此次交手,要小心。”

“儘可能避免大的決戰,若避免不了,也不能輸。”

“南方重拾起的信心,一路走來,很不易。”

萬樹森心裡也不想這個時候和偽朝廷交手,最好的時機,是養兵兩三年之後,畢竟南方經曆了連番戰爭,確實不易大的戰爭。

先是候光耀損兵折將,差點被俘,若許元勝等人再輸,南方之前的所有勝利,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老師放心。”許元勝道。

熊鯤和向天雷皆是起身拱了拱手。

很快三人就離開了軍政處。

立即傳去軍令,大軍按照撤回的路線再行入北地,然後沿著滄江沿岸,火速進入中原行省。

此次出動的兵力,隻有三十萬。

餘下的兵力,分散在滄江北岸,一是嚴守南方邊境,二是隨時做好渡江的準備。

畢竟候光耀的前車之鑒,曆曆在目。

若南方境內無兵。

偽朝廷隻需要區區數萬兵力,一旦殺入南方,陳兵到中都城門下,雖然很難攻陷,但足以讓南方民眾人心惶恐。

重拾的信心,頃刻間分崩瓦解。

此刻北地兩江城宋家。

宋天德把南方送來的信,交到了父親宋江河的手裡,望著剛剛睡下沒多久的父親,又再次打起精神看信。

“北地偽朝廷,果然從未信過我宋家。”

“你也看看吧。”

“這二十萬兵力,肯定是陸陸續續分散入的江北行省,否則瞞不住我們的眼線,還真是夠隱忍的,這個時候才爆發。”

宋江河眸光內透著一抹厲色,很快就被一陣乾咳聲,震的眸光的出現了渙散,不得不閉上眼。

“父親。”

“兒願帶兵前往中原行省,絕對不會讓中原行省諸關口落入偽朝廷手裡。”

宋天德沉聲道。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

“若是中原行省沒了,我們入南方,可就沒什麼價值了。”

“在此事上,宋家要做出表態的。”

“絕對不能瞻前顧後。”

“不過!”

“此戰,我為你壓陣。”

宋江河沉聲道。

“父親,您的身體。”宋天德擔心道。

“無妨,一時半會死不了。”

“立即調動軍隊。”

“另外派人傳信中原行省各關口,沒我的命令,不得打開城門。”

“再派騎兵過去,看押住各關口主將的親屬,若是發現有親屬皆不在的,要第一時間調動大軍包圍此關。”

“就是拿人命拚。”

“也要奪下此關。”

“我剛剛說的,都記住了嗎?”

宋江河沉聲道,接下來走的每一步都關係著宋家的未來,由不得他躺下休息。

“記住了。”宋天德急忙點頭道。

“好,另外還有一事。”

“兩江行省各關口立即派遣你的親信接管,記得是你的親信,若是其他人有異議,可以不予理會。”

“若不配合者,可就地處決。”

“即便對方是宋家人,也照做。”

“另外軍中參將級彆,非忠誠於你的,立即進行看押和解職,所屬兵力直接打散,調派入後方。”

“兩江行省,是我們宋家崛起的大本營,絕對不能有失。”

宋江河繼續道。

“父親,有些關口是在其它幾位堂叔和堂兄手裡,他們和我一直對付,對他們……。”宋天德臉色一變,這個時候清洗,那牽涉的人就多了,還是如此一刀切的蠻乾,搞不好就會釀成兵變。

“按照我說的做。”

“隻要我不死,我看誰敢忤逆。”

宋江河眉頭緊皺,又被一陣咳嗽震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嘴角不知何時都咳出血了。

“父親,你……。”宋天德臉色一變。

“不要聲張。”

“立即按照我說的去做。”

“宋家掌控的兵力和地盤,再移交給南方之前,絕對不能有失。”

“這是你未來在南方站穩腳跟的底蘊。”

“快去。”

宋江河從懷裡拿出調兵大印,一把塞到兒子宋天德的手裡。

“是!”宋天德緊握著大印,立即喊來親兵飛快的朝著外麵跑去,他不敢回頭,怕慢上一步,軍中以及關口釀成大亂,讓老父親托著疲憊的身子,不得不再去一一收拾爛攤子。

他緊咬牙關,手裡握著調兵大印,暗暗下定決心,哪怕是宗族血親,敢忤逆不從者,也要殺,殺光。

他不要父親擔上罵名,替自己清理內亂。

他不要什麼好名聲,隻求父親能少操勞,多活上幾日。

此刻倉皇撤離的候光耀和海無涯等人。

也接到了南方朝廷的命令。

“命我們在能掌控的城池內,立即駐兵,不得撤入南方。”

“做好固守的準備。”

海無涯遞過去萬樹森親筆所書的信。

“那就戰。”

“誰說水軍就不能守城的。”

候光耀慘白的臉色,驟然間暴怒下泛出了潮紅,腰間的箭傷還在咕咕咕的流著血。

“你先帶傷兵回歸南方。”

“這裡交給我。”

海無涯沉聲道。

“我不走。”

“我候光耀帶著將士們殺入北地,進入江北行省,陣亡近十萬人啊,我怎麼有臉就這樣過江。”

候光耀咬了咬牙,堅定道。

海無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再勸。

這一戰打的窩囊,連他都有些無臉過江。

“派人通知各城守將,立即關閉城門。”

“另外嚴防城內百姓,注意甄彆敵人。”

“沒有命令不得撤離,城在人在,戰至最後一兵。”

海無涯立即下達命令,來的時候是占據了四府及其所轄幾十個縣城的,但現在不知道還剩下多少。

“若民眾不聽勸,亂我軍心者。”

“依通敵論處,可就地處決。”

“我就一個命令,哪怕給老子焚城,也絕對不能把城池白白交給偽朝廷手裡。”

候光耀陰沉沉道。

他的傷就是因為進城之後,被一些民眾裝扮的敵人突然關閉城門,然後一路路敵軍從城內殺出,讓其差點命喪城內。

若非親信拚死殺敵,打開城門。

他怕是都逃不出來。

他想學許元勝施仁政,彰顯愛民之心,不曾想差點深陷北地,氣得他想吐血,真當老子的刀不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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