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這一戰的悲壯,足以名揚天下(1 / 1)

此刻,許元勝看向北方,片刻後,他歎息了一聲。

“向總兵,麻煩你帶兵過去。”

“告訴大家,隻要救回活著的人,就即可撤兵。”

“此刻還不是決戰的時候。”

許元勝沉聲道,可以預料北方戰鬥的蠻兵是蠻國主力了,但現在這個時候打的沒有章法,還不是全軍梭哈,一起壓過去的時候。

“好。”向天雷沉聲道,立即帶領滇南重鎮的騎兵朝著北邊趕了過去。

“大人,我們現行回歸營地,略作休整。”

“三位總兵過去了,想來慕容將軍是沒有事的。”

侯坤說道。

“不著急,等一等。”

許元勝沉吟道,看了一眼跟著自己一路趕過來的三千多人,哪怕火炮軍沒有參與戰鬥,但亂軍之中也有所死傷。

畢竟利箭是不長眼的。

大概等待了兩個多時辰。

根據前方斥候通傳,大軍已經折返趕了回來。

很快黑壓壓的大軍折返回來。

就看到慕容山昏迷不醒,是被馬匹拖著回來的,留下殿後的上萬青州府騎兵,此刻也隻剩下千人左右。

最先馳援過去的五萬青州府騎兵,是第一批趕過去的。

也出現了不少的死傷。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

“蠻國騎兵已經彙聚達到了十萬之眾。”

“慕容將軍死死拖住對方。”

“不過還好,我剛剛檢查了一下,慕容將軍沒有致命傷。”

“青州府騎兵悍勇,想來關鍵時候,護持住了慕容將軍。”

熊鯤沉聲道,他是緊隨第一批五萬青州府騎兵之後,趕過去的總兵,當時戰局看的很清楚。

“媽的。”

“咬的真夠緊的,不就轟了蠻國汗庭。”

“對方退兵了沒有?”

許元勝臉一沉。

“退兵了。”

“是被召回的,想來對方也不想此刻決戰。”

“對方死傷也不少。”

“青州府騎兵經此一戰,已向天下正名,蠻國騎兵並非天下最強。”

熊鯤沉聲道。

許元勝看了一眼,一些戰馬上還托著戰死的同袍。

“走。”

許元勝沉聲道。

從這裡回歸南方朝廷設立的營地,還是跑了足足一日多的時間。

足見,若非熊鯤等人來的及時。

這一日多的時間,若無援兵,許元勝等人肯定是很難折返的。

等到了大軍營地。

就看到圍牆已經建了起來,環形約乎數千米之長,大概十多米高,旁邊還矗立著十幾座瞭望塔。

後方的道路也開辟了出來。

來了不少大勝邊境的民眾,此刻讓在平整道路。

等進入營地,立即安排隨軍醫師幫傷兵治療。

一個醫師想要過去幫許元勝看看。

“敵人的血,我無事。”許元勝擺了擺手,然後換了一身衣裳,吃的已經準備好了。

熊鯤等人見狀要走,打算讓許元勝休息休息再說。

“不用走。”

“邊吃邊說。”

許元勝說道。

眾人才是落座。

“此戰是我倉促了。”

“不過蠻國汗庭,已經被炮轟,大量的蠻國精銳將領應該活不了。”

“至於蠻國大汗,是死是活,很難確定。”

“整體而言,絕對不虧。”

……

“通過這一戰,也看出了蠻國兵士的難纏,這裡是他們的主場,我們要更加小心。”

“按照之前的部署,第一炮轟蠻國汗庭已經完成。”

“第二就是穩紮穩打。”

“境內對於穩紮穩打的部署,是怎麼看的?”

許元勝說道。

“從你離開之時,我就派人去了京城。”

“萬大人和唐相,同意了我們的部署,也認為消滅蠻國並非一時之力。”

“在北地立即開辟了土窯燒製磚瓦,並征調了大批的驢車,熟練的匠人,以及大量的民工。”

“扒了境內三座府城和一百二十座縣城的城牆,把城牆磚送了過來,這才在短短時間裡,為我們大軍建立了一道防禦壁障。”

“另外北地的民眾,受到蠻兵的侵襲。”

“此次知道我們同蠻國開戰,都紛紛主動來到了這邊幫忙。”

“你剛剛看到的那些正在修建道路的民眾,並非朝廷派來的首批民眾,那些是邊境內自發趕來的民眾。”

熊鯤說道。

“不止如此。”

“聽說朝廷打算收編起義軍,然後讓其編入滅蠻大軍之中。”

“另外此刻營地裡,陸續送達的糧草,足夠我們打上半個月,還有就是軍械方麵,各地官方軍械所方麵,安排了大批匠人來到了此地,助力軍械的修葺和趕製。”

“據說青州府軍械所,也要安排人過來,隻是時間上要慢上一些。”

向天雷說道。

“那我們就更有底氣了。”

“依大勝的國力,雖然剛剛結束內戰,但我們的民眾苦蠻國久已,這股士氣必然大有作為。”

許元勝也吃好了飯,擦了擦嘴喝了一口水。

這個時候醫師過來了。

“慕容將軍如何?”許元勝當即起身。

“請大人放心。”

“慕容將軍身體比尋常兵士強壯很多,若是換成其他人怕是危已,但他還是扛過去了。”

“接下來隻需要好好休養,必然能康複。”

“隻不過此地怕是不易休養,到年底的這段時間,慕容將軍也不易再上戰場。”

老醫師說道。

“能活著就好。”

“立即安排人送慕容將軍以及其它傷兵,速速回歸境內。”

“要安排最好的藥,救活他們。”

“他們是炮轟蠻國汗庭的英雄,是大勝數百年來,首次深入蠻國腹地深處的國之乾將。”

許元勝沉聲道。

“請大人放心。”老醫師連連點頭。

又聊了一會後,熊鯤,向天雷以及薛泰華就先走了。

天色黑了。

許元勝沒有休息,而是托著疲憊的身子坐在案前。

看著犧牲的名單,以及一籮筐的身份銘片,不少都沾滿了鮮血,黏貼在了一起,在油燈的光澤下,透著莫名的悲壯。

侯坤站在一旁。

“坐下吧,你們這次也辛苦了。”

“我最後看到你留下的一個黑冰台成員,在最後時刻他選擇撲進滿是猛火油的大火裡,大火燒身,滾過引線,才在最後時刻點燃了你們留置的炮彈,得以重創了大量的蠻國將領。”

“他叫什麼名字?”

許元勝目光微沉,這一戰,他看到了太多的悲壯,也見識到了大勝將士們的英勇。

讓他越發篤定,哪怕蠻國裹挾十幾個小國又如何。

大勝將士出征,必勝!

“稟告大人,他叫陳卓。”侯坤坐在一側,從懷裡掏出一個身份銘片,雙手捧著遞向許元勝。

“善待之。”

“還有火炮軍的一個叫劉大柱的老兵,最後時刻臥於炮座下,用三千顆炮彈自爆,送走了大量蠻國兵士。”

“這些戰死的將士們。”

“有屍身者,送回各地家裡。”

“另在出關之處,要為他們設立衣冠塚,刻下他們的名字和籍貫。”

“未來我們打下蠻國。”

“我要讓走出邊境的大勝民眾們,曆經百年乃至是千年,都明白有這麼一群人,曾經轉戰四百裡炮轟蠻國汗庭,同十幾萬蠻國騎兵拚殺而沒有怯戰之人,他們為拯救整個大勝民族付出了生命。”

“他們的名字,要在邊境上,經久流長,隨大勝國祚永存。”

許元勝沉聲道。

“我代替眾將士們,感謝大人隆恩。”

“將士們是心甘情願赴死。”

“願我大勝萬年。”

“我青州府將士,萬年。”

侯坤當即坐姿改成跪姿,額頭觸及地麵,身子也微微輕顫,這一戰不亞於虎跳峽。

蠻國主場作戰。

大勝青州府將士們拚死,一路殘肢斷首橫躺數百裡,不少屍首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通告蠻國境內。”

“我大勝將士的屍身,讓他們原樣送回。”

“若敢玷汙英雄之最後榮光者,我大勝將士必將滅其部落,掘其祖墳,凡其姓氏者,不論身處何地,都將難逃大勝八荒四野的追殺。”

許元勝沉聲道。

“是!”侯坤大聲道。

等侯坤走後。

許元勝也起身了,去了一趟慕容山那裡,夜晚時他們會隨著一路大軍折返回境內。

而此刻。

蠻國汗庭裡,雖然離炮轟已經過去幾日。

但汗庭內炮轟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

猛火油的燃燒,足以讓此地數年內不長草皮。

此刻陸陸續續聚集的十幾個王子們,正跪拜在地,想要求見父汗,而真正有能力競爭大汗之位的,也隻有寥寥幾個最靠前的。

他們哭泣著,就要闖入蠻國大汗的大帳內。

格勒布派兵攔住了他們。

“格勒布,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殺了南院和北院兩位大王,還敢阻擋我們。”

“還不讓我等麵見父汗。”

“我父汗是不是被你給害了,你是想借助父汗的名義,行忤逆之事,我等決然不會讓你得逞的。”

“這裡是蠻國。”

“你隻不過是我鐵木家養的一條狗罷了。”

“你敢噬主?”

一個中年男子嗬斥道,他正是蠻國大王子,鐵木山。

“大王子,若是不信,你可以試一試我敢不敢噬主?”格勒布平靜道,他的手裡握著一把黃金色的大刀。

正是蠻國大汗鐵木塵的佩刀。

“諸位族老們。”

“我蠻國被南方大勝偷襲,父汗生死不知。”

“值此蠻國為難之際。”

“你們不能不管啊。”

鐵木山目光環視周邊一些老人,這些老人雖然無兵權,但都是各大部落的族老,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裡的。

有不少還是蠻國大汗鐵木塵的長輩。

“請族老們,為我們做主。”

“我等身為兒子,難道連見父汗一麵都不行了嗎?”

“我們蠻國自古以來,可沒有這個規矩啊,哪有不讓兒子見父親的。”

“我的父汗啊。”

“你養的狗,現在要殺你的兒子了。”

……

“汗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父汗不可能不麵見我們,我可是父汗最疼愛的兒子。”

“肯定……肯定是父汗已經遭遇不幸。”

“這格勒布定然是想挾父汗之威望,隱瞞父汗的死訊,攪亂我們蠻國,他定然是大勝的奸細。”

“非我族人,其心必異啊。”

一個個蠻國王子紛紛的嚷嚷道。

有些是彆有用心,有些則是真的想見自己的父親。

大帳之外,一時間亂哄哄的。

四周的兵士也有些彷徨不知所措。

皆是紛紛跪下,看向大帳的方向。

格勒布臉色一沉,大勝炮轟那麼厲害,死了不少蠻國將領,但偏偏這些王子們,安然無恙。

其心真夠毒的。

定然是大勝方麵已知曉三王子,故意留下這些人掀起內訌。

“格勒布。”

“不如讓老夫去見一見大汗。”

“這個情況下,你若是一直堵在門口,彆說各位王子們,就連我等也難心安。”

此刻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了出來。

這位是鐵木家的老人。

鐵木塵這個大汗,是名義上的鐵木部落的族長。

但實際管轄者,卻是這位老人,他也是鐵木塵的親叔叔。

他開口了。

就連格勒布都有些猶豫了,這位老人打殺不得,那可是從小把大汗養大的親叔叔。

但!

“鐵木族老。”

“大汗的命令,此刻不見任何人。”

“還請不要讓我為難。”

“另外即然族老開口了,我可以傳達大汗的一句話。”

“三王子很快就會回歸汗庭。”

“等他來了,我可放大家進入帳內麵見大汗。”

“我格勒布,身家性命是大汗給的,絕對不會做出叛逆之事。”

格勒布收回黃金軍刀,一手握拳在一側胸口,彎腰躬身道。

“三王子?”

那位滿頭白發的鐵木族老喃喃道,稍後輕輕點了點頭,沒再執著去麵見大汗。

“二爺爺。”

“你不能聽信格勒布的話啊。”

“肯定是他假傳父汗的話。”

“父汗可是一直把大哥留在身邊,早早就把三哥趕去了外地駐紮。”

“怎麼會偏偏等待三哥而不見我們。”

“難道我們就不是父汗的兒子了嗎?”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王子急忙道。

“不錯。”

“父汗最為信賴大哥,若是想見,肯定也是見大哥。”

“格勒布此舉,明顯包藏禍心。”

“大哥一心為蠻國,在某些政事上,和格勒布有過分歧,他此刻肯定是故意報複,讓大哥失去見父汗的機會,讓我等沒有機會去見父汗最後一麵。”

“格勒布,太陰損了。”

“不錯,大勝人就是陰損。”

一個個王子也急忙附和,嚷嚷道。

“行了。”

“你們怎麼想的,我知曉。”

“不管如何等小三兒回來。”

“一起見了就知道了。”

“依我對大汗的了解,他肯定早就做了安排。”

“不管是誰繼承大汗之位,早就是注定了。”

“不差這麼一會。”

“我會留在這裡,到時候大汗指定誰是新任大汗,誰就是,誰也翻不了我鐵木家的天。”

那位白發蒼蒼的鐵木族老,陡然沉聲道。

看到這位老人發話了。

四周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格勒布臉色稍緩,他也不敢真的殺了這些王子,畢竟是大汗的血脈,可真由著他們亂來,那更麻煩。

大勝乃至曆代朝廷裡,趕上傳承這種事。

做得好,是從龍之功。

做不好,彆管之前的功績多大,那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此刻跪在一起的十幾個王子們,紛紛相視一眼,有些在低聲竊竊私語,不知道在想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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