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榮聽了蘇培盛的話後,當時並未發作,等蘇培盛走後卻立刻趴伏在床上嗚咽垂淚。本來動胎氣的說法隻是為了引來四爺,好讓他心疼,讓他不到其他女人的屋子去,如今卻成了真。
好一番折騰,李月榮才終於閉上了眼睛。
碧溪急得嘴角冒泡,卻不知如何是好。
她甚至想去張格格處截人,但想起以前截人後被福晉敲打的話,又隻能放棄。
再者,那張格格可不像其他女人,不但得寵,性子也不是好相與的。
碧溪雖不怕,卻也擔心為格格惹來仇敵——
格格如今正懷著孕呢,千萬馬虎不得。
可即便碧溪知道此時息事寧人才是最好的做法,但打從格格越過宋格格,成為後院第一得意人後,她何曾有過這般無能為力的感覺?心裡到底將張櫻給恨上了。
且等格格生下孩子,到時有她好看。
碧溪為了自家主子肚子裡的孩子甘願忍受“委曲”,卻不知她主子此時此刻,心裡正翻湧著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
那張櫻打從入府後,受到的寵愛便僅在她之下而已。如今自己懷孕,好幾個月的時間不能侍寢,那張櫻一旦抓住機會,還不越過了她去?到時她怕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四爺將張櫻寵上了天去!
李月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這孩子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胤禛可不知道李月容心裡翻騰的想法,他正想著該如何將張櫻拉攏到自己這條船上呢。
今日若是後宅的任何一個女人,他都不必如此費心。
但這個人變成了張櫻,胤禛便下意識地多了幾分鄭重:他總覺得,張櫻並不會因為自己已經成了他的女人,就對他死心塌地。
事實也正是如此。
張櫻倒是沒否認錢億名下資產都是她的,也不曾推脫自己並非那些生意的真正老板,但同時,她也並未直接答應胤禛,而是問他:“若我為你提供資金,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好處?
胤禛看向張櫻,想起了上次她為自己提供稻穗時,也提到了好處。
當時張櫻隻送了他一支稻穗,便要了丫鬟隨意出入四爺府的特權,如今想讓她帶著所有資產,連帶那些可以源源不斷下金蛋的生意為他效力……
胤禛試探著開口:“允你隨意出入貝勒府?”
若不是記得如今是皇權社會,張櫻險些當場衝著胤禛翻白眼:“四爺,您覺得這兩者價值對等嗎?”
對上張櫻眼神,胤禛難得生出了幾分窘迫之感。
他咳嗽幾聲:“你若有什麼要求,不妨說來聽聽,若是合理,我必不會拒絕。”
張櫻看向胤禛:“若是不合理呢?”
此話一出,胤禛麵色便沉凝下來。
也不知他心裡想到了什麼,再開口時,語氣便帶了幾分警告:“若是不合理,我也並非沒有其他更好的人眩”
張櫻不以為意:“你麾下所有人加起來,賺錢能力也不如一個我1
胤禛皺眉,並不相信。
張櫻笑了笑:“四爺不會以為,舅舅名下的資產就是全部了吧?”
“我調查過你。”
“我?那不過是障眼法。”張櫻失笑,“我既然能將資產放在舅舅名下,未必不能放在其他人名下。財不露白的道理,相信四爺比我們的更明白。”
胤禛態度愈發慎重。
財不露白的道理他當然懂,他也清楚一個商人若是賺了太多錢,引起了朝中有心人的注意,究竟會引來多少風波。
不提其他,隨意羅織一個罪名,就能輕鬆讓人家破人亡。
要達到這種地步,其家財必然富可敵國。
但錢家所有人名下的財產加起來,都達不到這個地步。
張櫻背後還有一個人。
張櫻眸色淺淡,裝入跳躍的燭火後,仿若一團野火在其中熊熊燃燒。連帶著,她的語氣都多了一份蠱惑人心的味道:“四爺,您難道不心動嗎?”
胤禛晃了晃神,但很快恢複了冷靜:“先說說你的要求。”
張櫻有些失望。
不過也是,畢竟是未來的雍正皇帝,難搞一些才更正常。
她乾脆問道:“我的要求,一個親王可做不到。”
親王都做不到?
胤禛恍然一驚:“你竟然想著……”
張櫻無奈:“四爺,樹欲靜而風不止。您現在也許沒那想法,但事態若這麼繼續發展下去,你總有一天會想的。”
胤禛審視著張櫻,在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相信,張櫻才是錢家的主事人。
這對舅甥,年長的膽小到隻是猜測他要參與奪嫡,就害怕地麵色慘白;年幼的卻在他沒透露半點兒想法的時候,就攛掇著他去爭,可謂是膽大包天。
他垂眸:“我要想想。”
胤禛心裡還隻是隱約有了點兒想法,尚未下定決心去爭,並不想落人話柄。
張櫻扯了下嘴角,不再打擾胤禛思考。
當晚胤禛在張櫻的院子歇下,但之後近半個月,除了福晉那兒,他一次都不曾踏足後院。
張櫻並不著急,仍舊好吃好喝,順便為還未懷上的孩子準備啟蒙教材。
這日,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此時已入了九月,康熙一行人也已經從塞外回到了京城。
但他們剛回來不久,宗人府便傳出消息——
索額圖於禁所自儘了。
胤禛入宮一趟,回來後直奔福晉的院子。
“是汗阿瑪賜死的。”胤禛眼神複雜,讓人探不清其中情緒,“老八打掩護、老九老十在京城暗中調查索額圖的罪證,老大、老十四在塞外敲邊鼓,幾人合謀,阻斷了太子與京城的聯係。”
胤禛與老三、十三原本都算太子黨,但在萬壽節與兩位親王病重後,胤禛已然脫離太子,成了一匹孤狼。
若非十三也跟著去了塞外,這次索額圖出事,他甚至沒辦法知道真相。
他又道:“額娘讓我幫一幫兄弟。”
福晉歎氣,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半晌,她道:“爺不想?”
胤禛沉默,許久後勾唇:“是的,我不想。我不但不想幫十四,還想做點兒彆的。”
福晉嚇了一跳,抬頭對上胤禛堅定的眼神後長歎一聲:“好,我幫你。”
胤禛抱了福晉一下:“含珺,你是我最在意的人,無論何時,誰都越不過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福晉怔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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