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1 / 1)

太後與其他人都沒什麼交情,意識到情況不妙後,也沒了與人寒暄的想法,直接將張櫻、四福晉、五福晉、十福晉依次叫到麵前。

她與五福晉說話最少,隻交代了幾句要與五皇子胤祺好好過日子,就看著五福晉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沒了說話的興致。但太後也知道五福晉這般的態度實屬正常,誰讓五福晉嫁給五皇子多年,五皇子一心寵愛妾室,連個孩子都沒給她?

九皇子十皇子與自己的福晉好歹還有幾分麵子情,五皇子與五福晉之間彆說是麵子情了,彼此早已分居,二人即便一同出現也根本不給彼此麵子。

某種程度而言,五福晉與太後也算同病相憐。

若非因為五皇子在後宅之事上太荒唐,太後在發現自己時日無多後,也不會不主動告知胤祺。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太後歎了口氣,還是拉著五福晉囑咐了幾句:“你不要管胤祺了,人這一輩子也不是沒有男人就不能活了,好好養一個孩子,以後自己過就行了。”

五福晉不懂蒙語,太後勉強囑咐幾句後便讓她退下了。

而後看向十福晉:“你是個犟脾氣,像我。但一直犟著難受的也是你自己,你與其他人不同,嫁的是皇子,在京城卻沒有娘家可以依靠。我在的時候,老十還能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以後我走了,你可怎麼辦啊?以後脾氣放軟一點兒,看開一點兒,彆去糾結那些情情愛愛,與老十處成關係不錯的朋友也就夠了。”

“以後有機會回蒙古看看,陪陪家人,專注孩子。”

十福晉滿眼心慌,拉著太後的手一直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太後見狀不免憐愛,隻得又說了一句:“你四嫂與小四嫂都是腦子清醒的,知道怎麼才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你以後多與她們兩個來往,既然都與老十處成那樣了,就不用再看他心情行事了,自己多交朋友,不要隻與蒙古福晉們來往……”

安撫完十福晉,太後轉頭看向了四福晉與張櫻二人。

在太

後心裡,這兩個都是皇家難得的清醒人,各自也都有著各自的底牌與本事,想必不管在什麼境況下都過得很好。

太後實在沒什麼需要交代二人的,隻是想起康熙,不免提醒兩句:“皇帝是與天下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存在,若是老四無緣那個位置,你們倒還可以繼續這般過;可若是他……捧著敬著,順著遠著……一旦他成了,你們之間除了君臣,再無其他關係。”

此話一出,不論張櫻四福晉,還是十福晉都瞬間抬頭。

張櫻倒是還好,接觸過也看過無數分析帝王的娛樂作品與論文等,雖然震驚卻還是接受良好。

四福晉卻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聽完太後發言後雖然很快斂下神色,可張櫻能看出來她心裡存了事兒,即便還在太後麵前變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十福晉則是為太後透露出來的四皇子可能登上大位的話,而感到震驚。

太後摸了摸十福晉的手:“多為自己打算。”

十福晉又是一陣淚崩。

……

皇帝很快帶人回來。

胤祺也在其中,能看得出他非常想要儘快趕回皇宮,又礙於康熙的身體狀況而隻能慢慢磨蹭。

但好在,胤祺趕回皇宮的時候,太後尚且清醒。

康熙不顧病痛走到太後床前,所有人都退後一步,等著康熙與太後說話。

其實要張櫻說,這對“母子”之間其實更多還是公事公辦,真沒多少貼心話、臨終遺言要說的,而此時此刻,想必不論是太後本人,還是被太後養育長大的胤祺都更想要與對方說話。

但一個即便馬上就要死了,也還要顧慮自己的身後事,放不下對科爾沁的擔心;一個則還有額娘兄弟、福晉孩子要顧,都隻能看著康熙上前與太後說話。

好在康熙與太後談話不久,他自己的身體就受不住了。

太監們趕緊上前將康熙攙扶著進了太後旁邊的偏殿休息,胤祺這才上前,一下就跪在了太後麵前。

太後看著胤祺,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這段時間的關心我都看在眼裡,

我走了也不要傷心,這一輩子……我值了。”

胤祺泣不成聲。

太後又拉著胤祺的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在看到五福晉毫無波動的臉後閉了嘴。老五福晉已經被這孩子傷得死了心,她說再多,也不過是讓這對夫妻更添幾次爭吵而已,索性不說了。

她拉著胤祺問了一些家中雜事,就跟尋常人家的長輩一般,關注的都是些家長裡短。

胤祺故作興奮地與太後說起那些小事兒,知道不知道的,聽說的瞎編的全都一股腦地告訴了太後,太後聽得高興了,胤祺卻在感覺到太後抓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無力後越發難受。

直到夕陽西下,月上柳梢,太後在胤祺的絮叨聲中,終於閉上了眼睛。

就好像,她隻是聽得累了,所以不小心睡著了一樣。

酉時三刻,太後薨逝。

舉國哀悼,國孝三月。

從十二月到來年一二月,舉國上下,不得進行一切慶賀宴飲之事。

今年的年,似乎過得格外漫長。

而對張櫻而言,還有一件雪上加霜的事——

太後薨逝不久,康熙重病。

“康熙帝足背浮腫,周身沉重,中心煩躁,不能成寐,稍寢即醒,醒時頭暈,至五鼓始寢半刻。康熙帝亦病七十餘日。”【引用】

在這種人人自危,唯恐惹怒了康熙皇帝的情況下,那些個海外傳教士卻鬨出了幺蛾子。

海外傳教多是以免費醫療與教育吸引百姓產生信仰,再將神淩駕於皇權之上,讓所有信教的百姓向主奉獻自己的一切。

這樣做自然有好處,傳教士們可以在段時間內收攏大量的信徒;可也有著非常大的弊端,那就是底層百姓受教育水平不高,一旦信了他們的言論,稍微受到挑撥,就極可能引發動亂。

而這次激怒康熙的,正是因為傳教士與天主教信徒們極為重視的聖誕節,正好在太後薨逝之後,在康熙禁止一切慶祝活動後,傳教士們還在努力想辦法,那些滿腦子要為主奉獻一切的百姓卻鬨了起來。

更讓康熙生氣的是,他在下令徹

查之後,竟發現這些百姓每年嚷嚷著沒糧食交稅,卻拿出了相當多的糧食奉獻給牧師。

稅收是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東西,這些百姓的舉動無疑是在動搖國本。

即便這些傳教士自己很可能都不知道百姓的所作所為,康熙卻已經不願再讓這些傳教士繼續在大清的國土上傳教。

康熙下令“嚴禁天主教”,驅逐傳教士,同時頒布禁止奔赴南洋貿易的聖旨。

張櫻:“……”

我有一句臟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去年新疆棉花大豐收,大清根本就吃不下,若是不能運到海外,張櫻今年怕不是要直接虧本兒。

這些年她做生意無往不利,雖有小虧,卻還從未遇到這麼大的虧損危機。

不隻是張櫻,胤禛也在得知此事後頗為頭疼。

雖然他不知道張櫻也有海運生意,但張櫻與胤禟達成合作,想要到海外傾銷便宜棉布的事兒他還是知道的。

張櫻還特意與胤禛算過,若是這筆生意能成,他們一年至少能增加二十萬銀子的收入。而且不僅僅是他們自己有銀子的收入,這些棉花一旦有了銷路,新疆的經濟才能發展起來,經濟發展起來了新疆那邊的百姓才能打心眼兒裡服從大清的統治,不再如之前一般多次叛亂。

經濟的重要性,胤禛在蒙古各部落身上看得清清楚楚。

就連準噶爾,也就是新疆與部分蒙古地區,不也是因為覺得跟著大清可以生活得更好,才會在之前策妄阿拉布坦試圖再次引發叛亂的時候,給人以可趁之機,最後將一場叛亂消弭於無形?

若是好好的一門生意,最後卻因為康熙禁止往南洋貿易而破產,也不知道新疆那些嘗到了甜頭的百姓會不會鬨起來。

但沉浸在悲傷與憤怒之中的康熙是完全聽不進去話的,胤禛也隻能給張櫻出主意:“既然棉花已經種在了新疆,不妨直接在新疆將棉布紡織出來,然後從陸地上運到其他國家售賣?汗阿瑪隻是禁止了海運,卻並未禁止從陸地行商。”

“我記得以前的絲綢之路

就是從新疆穿過?你也算天時地利人和,完全可以想辦法將以前的絲綢之路撿起來。”

張櫻看著胤禛,有些無語。

那絲綢之路都荒廢多少年了?當年的樓蘭等古國都已經掩埋在了沙塵暴裡麵,想要將絲綢之路撿起來哪兒那麼容易?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這確實也是一種辦法。

胤禛自己似乎也知道這辦法不簡單,於是又給出了第二個建議:“汗阿瑪雖然禁止了前往南洋貿易,卻並未禁止前往東洋。雖然東洋那邊人口不算很多,周邊海況也複雜,但你們若想繼續海運,未必不能從將船隻開往東洋,在附近繞一圈兒後偽裝成東洋船隻前往南洋。”

汗阿瑪禁止大清商人前往南洋貿易,難道還能禁止東洋人前往南洋貿易?

管天管地也沒有管這麼寬的。

張櫻鬆了口氣:“多謝四爺出主意,我會好好考慮兩種辦法的優劣。”

總之,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

最多在新疆多建幾個倉庫,將今年的棉花紡織成棉布後儲存起來,等胤禛登基之後再開啟這門生意。翻了年就是康熙五十七年,康熙在六十一年就會去世,也沒幾年時間了。

暫時虧損就虧損唄,反正遲早賺回來。

更何況,她還不一定會虧損。

她最擔心的還是之前的海運生意,尤其是瓷器、茶葉、絲綢等賺錢的大頭,這些生意賺來的可是張櫻的私房錢,除了錢億與老獒沒人知道的,由不得她不在意。

但,這不是還有陸地絲綢之路與東洋海運之路兩條線嗎?

張櫻暫時放心了。

與張櫻一般擔心的,還有剛在新疆購置了大量土地、且已經籌備好人手與金錢,就等著天氣轉暖後動工修路的九皇子胤禟。

他甚至不能放棄修路。

因為胤禟提前與康熙報備過,若是突然說不修路,以後他再想求康熙做什麼可就難了。

且胤禟本就與海外傳教士走得很近,這點從他外語水平很高就能看出來。

在胤禟為自己的生意惱火的時候,那些以往與胤禟交好

的傳教士為了不被驅逐,同樣想到了胤禟這個好朋友。

這些傳教士寫了一封申訴信,交給胤禟轉交。

而不論是為了自己的生意,還是為了這些朋友不被驅逐,胤禟都接下了這封申訴信,同時找機會轉交給了康熙。

然而康熙甚至都沒打開認真看,就直接將胤禟大罵一通。

康熙禁絕天主教之心格外堅定,胤禟毫無辦法。

等回到九爺府後,胤禟頹喪了許久。

一直到張櫻前往話劇院,與九福晉會和後向其告知了胤禛的兩個提議,同時著重與九福晉強調:“從新疆直達京城的這條路一定要修出來,即便這門生意暫時無法成行,這條路也要儘快修好。”

九福晉認真點頭,回頭就將張櫻的話告訴了胤禟。

胤禟哼了一聲,雖然還是有些為自己朋友的離開而感到難過,但想到張櫻給出的解決辦法,心情到底好了不少。

解決了最大的危機,雍親王府與九爺府的人都徹底沉寂下來。

康熙病情又加重了。

他左右兩條腿的粗細程度甚至有了極大的差彆,身體也在這接連的大病中迅速蒼老消瘦,整個人看起來憔悴蒼老了十歲不止。

恰在這時,陳庶妃在二月初一這天發動,生下了二十五皇子胤褑。

陳庶妃之前很是受寵,懷了康熙這個老來子後在後宮更是稱得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被康熙提前取好了名字。

然而,這孩子當天便夭折了。

康熙大慟,得知消息後竟直接暈了過去,次日醒來不但將接生嬤嬤與庶妃陳氏身邊的宮女太監等人全部打死,就連庶妃陳氏也被打入冷宮。

張櫻得知此事,隻覺得康熙無理取鬨。

陳庶妃這胎會剛生下來就夭折,難道是她想的?還不是康熙之前為了展示自己的孝順,特意下旨讓所有宮妃與皇子、皇子福晉並皇室宗親必須入宮祭拜、守靈?

當時入宮拜祭太後的有好幾個孕婦,張櫻當時看著都覺得心裡發慌。

她相信,一向

憐憫女子生存不易的太後絕不會希望看到這些孕婦挺著個大肚子來為她哭靈。

不隻是陳庶妃,聽說宮外也有好些個福晉、側福晉早產。

隻是陳庶妃格外倒黴而已。

但康熙才不管,他之前有多期盼這個孩子,在孩子剛出生就夭折後就有多遷怒陳庶妃及其身邊的所有人。

佟貴妃帶著四妃去給陳庶妃求情,然而毫無用處。

康熙一意孤行。

所有人都被康熙表現出來的殘酷嚇到了,後宮一片死寂。

索性此事被佟貴妃禁了口,並未傳出宮外,否則康熙隻怕要迎來一陣口誅筆伐。

但以康熙如今的脾氣,到時候隻怕……

二月康熙病情有所緩和,卻仍舊站立困難。

這時一些朝臣蠢蠢欲動起來。

或許是覺得康熙之前秘密立儲的聖旨中欽定的人選,絕無可能是廢太子,於是廢太子黨的殘餘官員破罐子破摔,又或者還想要趁機努力一把,於是竟有人在康熙病中上奏,希望可以複立廢太子。

康熙正為自己病情憂心,這段時間還伴隨著失眠、心悸、噩夢等困擾,睡眠不足帶來了極端爆裂的情緒,一聽這朝臣的話,康熙瞬間失去理智,都等不及其他官員勸阻,康熙便直接讓人將其拖下去判了個當場斬立決!

此人一死,朝中瞬間安分下來。

一直到三月,康熙的身體才終於勉強痊愈,他的脾氣也有所緩和。

而他痊愈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定下太後諡號為“孝惠仁憲端懿純德順天翊聖章皇後”,史稱“孝惠章皇後”。

但在定下太後諡號後不久,康熙腳痛複發,再次臥病在床。

等四月太後下葬孝東陵,康熙也隻能乘坐轎攆前往,他試圖親自宣讀祭文,卻在剛站起來後就痛得五官猙獰,直接跌坐在了太監身上。

所有人嚇了一跳。

康熙無法,隻能將宣讀祭文等事兒全權交給其他皇子。

一番挑揀之後,康熙選中了胤禛。

胤祺似有不滿,但想起自己

能在太後的最後一段時間陪她度過,還是因為胤禛提醒,他便也將這點兒不滿強壓到了心底,隻是對康熙有了幾分埋怨。

太後下葬之後,京城的氣氛才輕鬆下來。

福晉在自己房中安置了一個小佛堂,將太後的排位放進去,每日為其誦佛念經。

張櫻也時不時會進去祭拜一下太後,陪著太後說說話。

她原本是不相信這些鬼力亂神的東西的,她也不希望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上。

但不得不說,將自己的思念寄托在這樣的存在上確實可以讓心情更平靜。

距離太後去世也有好幾個月了,張櫻的心情平複了不少。

這可能是因為她與太後到底相處不多。

福晉卻仍有些走不出來。

因為從某種程度來說,太後與福晉相處的時間遠遠超過福晉與父母相處的時間,太後比起福晉的父母還要更像她的長輩。

張櫻隻能偶爾過來陪福晉坐坐,說說話兒,聊聊天,開導一下她。

但張櫻到底還有更重視的人。

比如,她的幾個孩子。

因為太後去世,小玖今年的生日沒有慶祝。

如今一切歸於平靜,張櫻想了想,還是決定給他補辦一個生日。

也沒大辦,也就是提前找話劇院的管事排了一個《西遊記》三打白骨精的故事,然後帶著所有孩子去話劇院看了表演。

看完表演,又去甜品店吃了甜品,這生日就過完了。

相較於生日取消的小玖,其實雍親王府還有一個更可憐的孩子——

擬定於今年三月成婚的弘昀,不得不將婚期推遲一年。

弘昀性子沉悶,那伊爾根覺羅家的姑娘也不是個活潑的,以至於福晉這些年特意將伊爾根覺羅家的姑娘請到雍親王府好幾次,弘昀與伊爾根覺羅家的姑娘也沒擦出什麼火花。

但這不代表,弘昀就不期待這場婚禮了。

之前婚期定下,弘昀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還親自為伊爾根覺羅家的姑娘準備了不少新婚小禮物。

張櫻能看出來,弘昀很期待能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

她歎了歎氣,隻能安慰弘昀今年多與伊爾根覺羅氏培養感情,這樣等成婚後,夫妻之間也能有更多話題。

弘昀卻陷入了沉默之中。

沒幾日,張櫻便聽說這孩子受用了之前賜下的人事宮女。

這是大清最正常不過的一種情況,弘昀之前能守那麼些年已經非常難得了,何況弘昀對那位伊爾根覺羅姑娘好似還沒什麼感情。

但正當張櫻這般想的時候,她卻聽說那事兒發生後沒幾日,弘昀就讓人將那宮女給打死了。

張櫻嚇了一跳,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弘昀會受用那宮女,竟然是被下了藥。

沒多久又聽說,弘昀竟然主動去了伊爾根覺羅家,將他未婚妻約了出來說明了情況。

這下輪到張櫻等人看不懂了——

弘昀這小子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人小姑娘呢?

發生這事兒後,弘昀被笑了好些天。

胤禛卻全無感覺,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朝中大事上,而且這段時間,能看出胤禛對年玉袖的關注度明顯增多了不少。

張櫻打探之後才知道,原來四川總督的位置空了出來,胤禛正忙著將年羹堯安插到那個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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