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櫻倒是可以現在去找胤禛說,但萬一默默就是一時興起,等她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突然又後悔了呢?
如今距離胤禛登基也沒幾年了,喃喃倒是可能在胤禛成婚之前被賜婚,但默默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如今已經是康熙五十八年,康熙六十一年胤禛就能登基,也就不到三年而已。
所以完全沒有必要著急。
默默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滿意。
張櫻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我向你保證,如果你到了十五歲還是堅持這樣的想法,我就親自帶著你去找你阿瑪說清楚情況怎麼樣?”
她提前找胤禛談妥條件,本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生活得更好,可若是自己的一腔好意反倒讓孩子覺得束縛了,她似乎也沒有堅持的必要。
張櫻並不希望,自己成為資料記載中被孩子怨聲載道的,滿嘴都是“我是為了你好”的父母。
孩子自己喜歡,確定自己做了選擇後不後悔,那就可以放手讓她去做。
過於擔心孩子受傷害,反倒會阻礙孩子的成長。
張櫻想,她隻需要給自己的每個孩子當一個永遠可靠的港灣,當孩子們累了倦了吃苦了想休息了……一回頭,就能看到的人就好了。
默默扒拉了下從小到大的記憶:額娘好像從未騙過她?於是認真地點了下頭。
張櫻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將好好的發髻揉的毛毛躁躁跟鳥窩似的。
默默死魚眼看她:“……”
張櫻噗呲一樂,再一次伸出魔爪,可惜默默提前預知到危險,直接躲開了。
喃喃在旁看著,偷偷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默默的頭發。
默默跟兔子受驚似的,直接跳了起來。
等回頭見是喃喃,忍不住衝著她翻了個白眼:“姐姐你完蛋了,以後你如果被巴克什欺負,我絕對不會幫你的。”
喃喃頓時滿臉通紅:“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默默哼了一聲:“口是心非!”
喃喃無語,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隻能看
向張櫻。
張櫻戲謔地看著喃喃:“看我做什麼?”
“額娘!”喃喃惱羞成怒,轉身跑了出去。
張櫻失笑,就這表現,若說對那個叫巴克什的小少年沒有丁點兒好感,她就把自己說的話給吃回去!
就是吧……
張櫻看向默默:“記得看好你姐姐。我看你大約是不在意外人的流言蜚語的,但你姐姐不一樣,你之前說那些話的時候應該注意到你姐姐的反應了?默默,你姐姐和你並不是同樣的人,對同一件事的承受能力也並不一樣。”
默默似懂非懂地點頭:“好吧,我會看著姐姐,不讓巴克什占了便宜的。”
張櫻無奈:“巴克什也喜歡喃喃?”
默默瞪圓了眼睛:“我姐姐這麼漂亮這麼好,巴克什還敢不喜歡?信不信我放啾啾和小玖去咬他?!”
張櫻:“……你當你兩個弟弟是狗呢?”
默默嘿嘿一笑:“小孩兒闖禍值得原諒,大人不行嘛。不然我就自己上了,諒他也不敢還手!”
張櫻:“……”
雖然默默說得理所當然,但感情這回事兒還真與一個人好不好沒什麼關係。
就在張櫻找喃喃談話後沒多久,她就發現喃喃提起巴克什的次數越來越少,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少。
張櫻叫來默默:“喃喃和巴克什是怎麼回事?”
默默都快要氣炸了,聽到張櫻問話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還不是巴克什那混賬東西,我姐姐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他在發現姐姐心意後竟然還敢躲著姐姐!”
“要不是我和姐姐每天都在一起,我保管叫人給他套麻袋。反了天了他!”
張櫻:“……”
這孩子,怎麼跟小土匪似的。
默默還在嘰嘰咕咕:“額娘你放心,我已經和啾啾他們說過了,等找到他落單的機會,就讓啾啾帶著哈哈珠子一擁而上,保管將巴克什那家夥咬得滿臉開花。”
張櫻:“……你快閉嘴吧。”
默默不敢置信地抬
頭:“額娘,姐姐都受委屈了誒!”
張櫻看著默默,突然覺得頭疼。
雖然默默從小就顯出了幾分霸道性子,但在她小時候,張櫻根本就沒當回事兒,畢竟姑娘家還是霸道些好,不至於受了欺負。
但她如今這樣,明顯是霸道過頭了啊。
她認真想了想措辭,然後才道:“可是沒人規定,一個人一定要喜歡上另一個人。就好像街邊兒的乞丐喜歡你,難道你就一定要喜歡他嗎?又或者你弘時哥哥的其他伴讀喜歡你,你就一定要喜歡對方?”
默默驚悚:“怎麼可能?他們做夢!”
“你看,感情這事兒本就強求不來。”張櫻教導,“你也不要想著對巴克什做什麼。感情需要你情我願,不然兩個人強行在一起最後也隻會成為怨侶。到時候巴克什還能通過納妾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可你姐姐呢?豈不是一輩子都沒辦法解脫?”
默默正要開口,就被張櫻堵了回去,“說話之前先想想,你姐姐和你是不是同樣的人。”
默默一下子閉了嘴。
安撫好默默,張櫻便直接邀請喃喃一起去花園閒逛。
喃喃心情不好,卻還是乖巧地答應了張櫻的邀請,並一直等著張櫻問話。
她之前還沒什麼感覺,也認為額娘與默默的擔心是多餘的,自己真就隻是覺得巴克什很厲害而已,根本就沒有喜歡上他。
但在發現巴克什最近一直躲著自己後,她心裡又確實悶悶的
卻不想,母女二人一直從花園入口逛了整整一圈兒,再次回到了入口處,張櫻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她有些好奇地看著張櫻:“額娘,你……沒什麼需要問我的嗎?”
張櫻看著喃喃,忍俊不禁:“我該問你什麼?”
“就……巴克什?”
“你想說嗎?”
喃喃沉默一瞬後,搖了搖頭。
張櫻失笑:“這不就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就當是和額娘普通地散散步,沒必要多想。”
喃喃愣了一下,點頭。
母女二人就這麼在花園裡繞了一圈兒又一圈兒,一直到太陽落山,天邊雲霞染紅了天空,絢麗的色彩又將地上的所有人與物都抹上了溫暖的橘色,整個世界都好似在那一瞬間,徹底安靜了下來。
喃喃看著晚霞,停住了腳步。
張櫻也就跟著停住腳步,安靜地陪著喃喃賞晚霞。
一直到晚霞消退,黑色慢慢鋪撒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喃喃才終於回神:“額娘,好美啊……”
張櫻失笑:“是很美,但天底下比這更美的景象還有很多。”
喃喃回頭看著張櫻,突然間,心情就好了。
她撲到張櫻懷裡抱了下,然後退開,衝著張櫻揚起一個燦爛得好似能照亮黑夜的笑容:“額娘,我想明白了!”
張櫻點點頭:“想明白了就好。”
喃喃笑嗬嗬地挽著張櫻的手,母女二人離開了花園,直接回了住處。
喃喃的事兒很快就被福晉知道了,出於擔心,福晉尋了個機會單獨問了張櫻。
張櫻失笑:“隻是小孩子鬨了矛盾,能有什麼事兒?”
福晉關切:“喃喃心情如何?”
“心情很好啊,在花園看了次晚霞,被美景給懾住心魂,一下就認識到了這天底下值得一個人在意的東西太多了,糾結於某一件東西實在沒必要,所以最近心情相當不錯。”
張櫻莞爾一笑,“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福晉委實沒必要為她擔心。”
福晉笑著點點頭:“這便很好。”
張櫻想起烏林珠與伊哈娜兩人,不由問道:“她們兩個身體如何?可有什麼需要的?”
提到兩個兒媳,福晉的心情還算不錯:“烏林珠的身體你知道的,本來就很好,這一胎又是時隔三年後才懷孕,她身體恢複到了之前的水平,這一胎照樣吃嘛嘛香,沒遭什麼罪。”
“而且弘暉最近不是跟著四爺在戶部行走?回家的次數多了,夫妻二人的感情也比之前好了,我瞧著烏林珠這胎應當比第一胎養得更好
,到時候生產也會更容易。”
張櫻一頓:“吃很多嗎?”
福晉瞬間明白了張櫻的擔心,笑道:“沒有,烏林珠胃口倒是不錯,但嬤嬤有控製她的飲食,身材都沒怎麼走樣。”
這便好!
孕婦雖然要補充營養,卻也不能營養過剩,不然將胎兒養得太好,等生產的時候還是孕婦遭罪。
福晉又說起了弘昀夫妻:“我原本覺得伊哈娜性子有些安靜軟弱,又沒主見,隻怕與弘昀處不到一起去。卻不想弘昀還真就喜歡伊哈娜這性子,夫妻二人的感情雖算不得蜜裡調油,卻也相當不錯。”
“倒是之前,她因為過於相信身邊的奶嬤嬤,在弘昀已經提過不需要在她孕期給自己安排伺候的人時,仍舊自作主張想要將身邊的陪嫁丫鬟送去以後弘昀,惹得弘昀大發脾氣,差點兒沒將奶嬤嬤與那個丫鬟拖下去打一頓。好在伊哈娜及時製止,弘昀這才沒有處置兩人。”
“弘昀與伊哈娜又強調了一次孕期不納妾,還特意找了我與烏林珠去與伊哈娜談話,這才讓伊哈娜打消了想法。”
說到這兒,福晉忍俊不禁:“伊哈娜意識到自己做錯事,被嚇壞了,等弘昀回來就抱著人哭,聽說弘昀的前襟都濕透了。弘昀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人安撫好了,夫妻之間的感情也回到了最初。”
張櫻失笑:“伊爾根覺羅家……福晉多提點一下吧,最好敲打敲打伊哈娜身邊伺候的人。納妾這種事兒,男人鐵了心要做,做妻子的攔也攔不住;可若是丈夫根本就沒這個想法,又何必給自己添堵?”
福晉點頭:“我也是這樣和她說的,如今應當是想通了。”
說完兩個孩子,福晉又說起了年玉袖。
提起她的時候,福晉的臉色就不怎麼好了:“年玉袖這一胎最開始養得還是挺好的,隨後後來動了兩次胎氣,但好在年玉袖很快想通,之後便沒再鬨什麼幺蛾子。卻不知怎麼回事兒,等過了三個月後,年玉袖竟然又一次出現了非常強烈的孕吐反應,什麼都吃不進去。
”
“又孕吐了?”
“對,”福晉頭痛,“四爺因為擔心這孩子,最近去其他人那兒的時間都少了,可即便四爺在,年玉袖的症狀竟然也沒有任何緩解。”
想到年玉袖上一胎的情況,福晉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年玉袖這一胎,隻怕也懸了。
這消息無論是對年玉袖還是整個四爺府,都算不得是多好的消息。
福晉其實有懷疑過,年玉袖這一胎是不是被人害了。
但年玉袖如今精神緊繃,不但將孩子護得嚴嚴實實,不讓任何陌生人靠近,福晉之前試探著提出調查一下也被年玉袖婉拒。
福晉想:年玉袖將孩子護得這麼緊,彆人就算想下手也不容易,所以便沒堅持。
就連張櫻,聽了年玉袖的情況後也沒有懷疑什麼——
因為在小說裡,年玉袖懷這個孩子的時候雖然沒怎麼孕吐,但她也沒頻繁地動胎氣啊,誰知道年玉袖孕吐是不是因為那兩次動胎氣?而且這胎由於年玉袖身體的原因,最後也沒保住,所以張櫻就沒往不好的方向想。
年玉袖自己也沒有。
張櫻身體裡的納米機器人又采集到了一個b級卵細胞,她聽了一耳朵,沒怎麼放在心上,很快投入到了正事兒的忙碌之中——
九皇子胤禟出麵修建的那一條從新疆到京城的路,終於在十月底的時候竣工了。
張櫻得知這個消息後,高興得不行,立刻讓人給九福晉送了一些銀票。
老獒不卑不亢地開口:“側妃說了,這些銀票是給那些修路工人們的獎勵與補貼。”
九福晉愣了下,收了下來。
胤禟拿到銀票後也有些發愣:“獎勵和補貼?爺又不是沒有給人修路的工錢。”
但想了想,到底還是又往裡麵添了一倍的銀票,讓人去銀莊換成碎銀順著那條路送去了這三年多一直為他們修路的工人手裡。
路修好了,立刻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正好新疆的棉花收好曬乾也去了籽兒,除了留在新疆那邊
紡織成布的部分,剩下的全都順著這條路送來了京城。
一路疾行,從新疆抵達京城時候一看時間,竟不過才花了一個月出頭而已,時間減少了,路上的損耗與開支同樣減少了,張櫻與胤禟的棉花成本竟然又降低了好大一部分。
如此喜訊,自然值得慶祝。
張櫻直接讓布莊的管事降價促銷,愣是又給啾啾賺回來了不少銀子。
啾啾高興得不行,整天纏著張櫻要搞活動。
張櫻哭笑不得:“天天搞活動,那就不叫活動叫日常了,到時候不但銷量下滑,布莊那些商品的價格可就再也提不上去了。”
啾啾嚇了一跳,這才放棄了。
當然,這都是之後的事情,而在棉花從新疆送到京城之前,張櫻不得不與胤禛商量關於鬨鬨的教育問題。
十一月,鬨鬨三歲生日。
按照之前習慣,她翻了年就該到前院兒讀書了。
所以胤禛找到張櫻,讓她給鬨鬨挑兩個塔拉溫珠子,另外兩個則由胤禛去挑。
但……
張櫻看著胤禛,忍不住歎氣:“鬨鬨隻怕不能去前院兒讀書。”
“鬨鬨不去前院兒讀書?”胤禛正考慮哪家的小姑娘適合給鬨鬨當陪讀呢,突然聽到張櫻這般開口,第一反應竟然是生氣,“你為什麼不讓鬨鬨去前院兒讀書?我師傅都給她找好了。”
張櫻趕緊解釋:“也不是不讓鬨鬨去前院兒,隻是每天上半天課,多學學騎馬射箭就差不多了,四書五經之類的就沒必要學了。鬨鬨太安靜,連我都不怎麼搭理,去前院兒讀書不太合適。”
即便是張櫻,鬨鬨也就隻在她教學授課的時候會多給幾分麵子,其他時候叫她最大的反應也就是轉頭看過來,除此外基本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這樣一個孩子,如果前院兒教導的是她感興趣的知識倒還好。
但張櫻之前試圖教過鬨鬨四書五經、曆史與律法等知識,結果毫無意外地,鬨鬨根本就不感興趣。
張櫻很擔心,若將鬨鬨送去前院兒讀書,最後的結果隻
怕是幾個師傅被氣死。
當然,她也擔心鬨鬨的天賦被磨滅。
胤禛不信,張櫻便直接將鬨鬨抱來放到他懷裡:“你試試唄,隻要能讓鬨鬨開口說話,我就不反對你將人送去前院兒讀書。”
胤禛眉頭緊鎖,低頭喚了聲“鬨鬨”。
鬨鬨除了剛到胤禛懷裡的時候抬頭看了眼張櫻,之後便一直低頭玩著手中的魯班鎖,即便聽到有人喊自己,也理都不理。
胤禛愣了下,又喚道:“弘皎?”
還是不理他。
胤禛有些不爽,伸手拿了是的鬨鬨手裡的魯班鎖。
本以為鬨鬨會因此哭鬨,卻不想她隻是轉頭看了眼胤禛,便再次低頭,從自己衣服的小兜兜裡麵取出了一個小號兒九連環,又啪啦啪啦地玩了起來。
胤禛:“……”
你說這孩子傻吧,魯班鎖和九連環這種很多成人都玩不轉的東西,在鬨鬨手中簡直如臂指使,被她玩兒出了花兒。
但她偏偏就是不說話,對外界也沒什麼反應。
胤禛看向張櫻:“鬨鬨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這些年將更多注意力放在了朝堂,來張櫻院子的次數也少了很多,而鬨鬨又太過安靜,以至於胤禛此時猛然發現,自己竟對這個女兒知之甚少。
張櫻想了想:“鬨鬨應當是所有孩子中最聰明的,隻是她喜歡的並非四書五經物,反倒對海外的數學、物理等學科相當感興趣,而且對各種需要動腦的玩具也尤其喜歡。”
數學物理?
康熙其實有讓這些皇子學過相關知識,但因為這些知識在生活中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用處,所以很多人都沒怎麼學。
除了康熙之外,在這方麵學得最好的其實是九皇子胤禟。
一來他本就對這方麵感興趣,二來他常年與西洋畫師並海外傳教士打交道,也能與之交流,這方麵的知識一直在穩步提升。
胤禛屬於沒怎麼在意,也沒怎麼學的那些皇子。
因為用不到。
即便是如今,他也同樣是這樣想的
。
所以聽說鬨鬨竟然對數學等西洋學科感興趣,反倒對四書五經不怎麼喜歡,胤禛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張櫻扶額,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但沒辦法,總不能真讓鬨鬨到前院兒學習她不感興趣的知識:“若是四爺不願放棄,可以讓鬨鬨去試學幾天,但最後的結果……希望不管發生了什麼,四爺都不要生氣。”
胤禛不甘心,又抱著鬨鬨說了好些話。
但鬨鬨沒有半分反應。
胤禛氣惱,卻又擔心讓孩子害怕,所以應是將一口氣憋回了心裡:“你挑兩個塔拉溫珠子,我再挑兩個,等開年了先送到前院讀半個月的書,若是實在不行……”
那也沒辦法。
胤禛抱著鬨鬨,不禁長歎一口氣。
鬨鬨察覺到,轉頭看了他一眼。
就在胤禛以為她會開口說話的時候,鬨鬨又一次轉回了頭。
胤禛:“……”
因為今天的發現,胤禛難得放下公務陪了鬨鬨一天。
但可惜的是,一直到鬨鬨入睡,胤禛都沒能成功讓鬨鬨說出一個字。
胤禛竟難得生出了幾分挫敗感。
他正要說話,卻見春喜進門稟報,說是年側妃身邊的宮女求見。
張櫻看向胤禛。
隻見胤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眼裡也滿是厭煩,但他還是讓人進來了。
不久,宮女進門給胤禛與張櫻請安,而後便道:“求王爺過去看看側妃吧,側妃肚子不舒服,已經從晌午難受到了現在。叫了太醫,但喝藥之後好似更嚴重了……”
胤禛起身,轉頭看向張櫻:“你也一起去?”
張櫻一愣:“我?”
胤禛點頭:“你生育了三女兩子,不但孕期平穩度過,孩子也平安長大了。我……”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你去瞧瞧,若是有什麼不妥之處也能指出來。”
張櫻有些猶豫:“福晉之前懷疑……想要派人去查,卻被年側妃婉拒。我若是過去,怕也是一個結局,四爺何必多此一舉?”
胤禛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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