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重新坐下後，神態又慢慢恢複了平靜。
沈木和蕭若舞見她不再反抗，就坐回位置，蕭若舞繼續問道：“你殺害白婉兒後，為什麼又讓楊剛殺徐林三人？”
趙靜冷笑一聲：“他們三人該死，我傷了白婉兒後就立即後悔了，並向他們三人呼救，可是三人卻不理睬我。他們見死不救，你說我該不該殺他們？”
蕭若舞眉頭一皺，先前審訊楊剛時候，她曾經問過這個問題，但楊剛表示沒有聽到趙靜的呼救。
因此她一時不知道趙靜是想逃脫重罰，還是真的呼救過？
根據法律，主觀惡性程度能影響法院判決的輕重。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呼救過？”蕭若舞冷聲問道。
這個趙靜雖然看著斯斯文文，但性格暴戾手段毒辣，本身又是心理醫生，其言語行為能讓人不知不自覺中她的奸計。
剛才自己就被她代入到當天殺人過程中，差點就有了心魔。
要不是沈木及時幫助自己恢複，後果之嚴重，她簡直不敢想象。
不過或許是歪打正著，經過趙靜這麼一鬨，自己現在聽外麵雷聲，竟然沒有了害怕的感覺。
換句話說，自己多年對雷聲的恐懼，竟然消失了。
趙靜看著蕭若舞，她發現蕭若舞隨著恢複正常，情緒越來越穩定，這讓她不由得又妒火中燒。
“我呼救了，當時我大聲呼救了，不過他們三人都沒有理睬我！”
趙靜大聲回答道。
蕭若舞和沈木對視一眼，沈木用筆敲了敲桌子示意趙靜冷靜，然後問道：“你讓楊剛殺徐林三個人，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在你所謂‘呼救’時出手相助？”
趙靜臉皮抽搐了一下，臉露凶狠之色：“這點還不夠嗎？就這點，他們就該死！”
沈木微微搖頭：“徐林三人行為發生時，白婉兒已經死了，我們現場勘察時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不可能？當時白婉兒沒有死！”
趙靜立即大聲反駁道。
“那是你認為不可能，其實當時白婉兒確實已經被你殺死了！”蕭若舞插話說道。
趙靜一聽，臉皮又開始抽搐，目中再次充滿了怒火。
沈木不禁又是搖頭，這個趙靜情緒起伏變化太大了，就她今天行為，白婉兒和她來往，遲早會出事，包括莫耀中。
趙靜胸口起伏了幾下，又慢慢恢複了平靜。
她冷冷的看著蕭若舞道：“我知道你想法，你惱恨我剛才將你代入到當天殺人過程中，就準備對付我，準備讓我殺人主觀惡性更大，從而讓法院判我死刑！”
說著，她又冷笑一聲：“其實你本身就有問題，否則我再怎麼將你代入，你也不會有事！”
蕭若舞見趙靜說話簡直不可理喻，臉色當即一沉：“我們警察辦案不會摻雜個人恩怨，如果你覺得我辦案不公，你可以申請讓我回避！”
趙靜道：“我會的！”
蕭若舞冷聲又道道：“不過在上級讓我回避前，你的案子仍舊由我主辦！”
趙靜冷哼了一聲，沒有言語，顯然她也熟懂國內法律，知道讓蕭若舞回避需要經過法律程序。
“你是怎麼讓楊剛殺徐林三人的？說一下詳細經過？”沈木在旁邊問道。
趙靜一聽，臉色又變得鐵青：“當晚我殺白婉兒時候，被楊剛發現了，第二天他跑到我診所強奸我，並以白婉兒被殺威脅我，讓我不敢報警。”
“我被強奸後，心中憤怒之極，就要告他強奸，顯然楊剛沒想到我那般憤怒，害怕之下，就開始對我道歉，我因為事實既定，轉念一想即使追究他也於事無補，另外我惱恨徐林三人見死不救，就讓楊剛幫我殺徐林三人。至於他怎麼殺的人……具體經過我不清楚，你們可以問楊剛自己！”
蕭若舞一聽，眉頭就是一皺。
趙靜現在的交待和先前楊剛的供詞不太一樣。
根據楊剛供詞，在楊剛強奸趙靜時，趙靜非常冷靜，甚至還設計一步步將楊剛套牢控製。
但現在趙靜卻說她當時情緒異常激動。
這點不同，在正常情況下，對法院判決影響不是太大，但凡事都有意外。
蕭若舞也是偵查高手，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過她無權更改趙靜的回答，即使知道她在說謊，也不能更改。
至於將來法院判決是不是采用其回答，還是要根據證據來的。
沈木見趙靜將一切都說了，就把筆錄遞給她看，然後準備讓她簽字按手印。
趙靜接過筆錄很仔細的看了好一會。
沈木和蕭若舞沒有催促她，因為這個是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如果發現筆錄和自己回答的不一致，犯罪嫌疑人是可以拒絕簽字按手印的。
趙靜看完筆錄後，就點點頭：“和我回答的一致，不過我要補充一點！”
沈木點點頭，再次拿起筆，問趙靜道：“你要補充什麼？”
趙靜看著二人，表情冷淡的道：“我感覺我殺人時，情緒極度不穩定，是精神分裂複發了！”
蕭若舞不禁一怔，而沈木卻表情正常，好似他早已料到趙靜可能有這麼一手。
蕭若舞此時才明白，剛才趙靜為什麼說她遭到楊剛強奸時情緒激動，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們啊！
沉吟了一下，她就對趙靜道：“你犯罪時有沒有刑事責任能力，這個不是你說了算，即使你是心理醫生也不行，需要司法鑒定！”
根據法律規定，犯罪嫌疑人在犯罪過程中所承擔的刑事責任能力分為四種，完全刑事責任能力、完全無刑事責任能力、相對刑事責任能力以及限製性刑事責任能力。
如果犯罪嫌疑人在犯罪時有完全刑事行為能力，即使他患過精神病，也要按法律判決。
相反，如果趙靜在作案過程中，精神病複發，不能辨認和控製自己行為，是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的。
換句話說，如果司法鑒定結果表明趙靜殺人過程中患有精神疾病，且不能辨認和控製自己行為，她會被釋放的。
趙靜麵對蕭若舞話語，點頭道：“我知道！”
沈木和蕭若舞見趙靜好似對司法鑒定一點也不擔心，心俱都一沉。
想了想，沈木就問趙靜：“你從什麼時候患有精神分裂症的？”
趙靜嘴角牽了牽，露出了一絲諷刺笑意：“我從小就患有精神分裂症，看過許多醫院和醫生，包括在M國也有過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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