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沙國密信(1 / 1)

試婚丫鬟 畢貴圓兒 1126 字 4天前

尤其是這個男人抱著她,穿過重重的烈焰,連自己的衣擺著了火都顧不上拍滅。

一心一意隻為護著她。

想著,芳雀一顆心在胸腔裡通通亂跳,一張小臉也一陣陣地發紅。

江書伸手為芳雀擦淚,隻覺她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沒傷到吧?”江書心口一揪。

芳雀連忙搖頭,掩住自己臉頰。她著急地看向江書,“姐姐,你、你沒事吧?”

見芳雀身上確實不見什麼傷,江書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

若芳雀真在花樓裡出了什麼事,她怎麼向玉漱交代?她到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沒事,你我都沒事就好。”

江書這才看向一旁的沈無妄,她臉又有點紅,想來是被熊熊燃燒的烈火映的。

江書聲音有點小,“你、你呢?”

剛剛跟男人說自己和他,沒有以後了。

就被他連著救了兩次。

江書在心中微歎。這個人情,怕是往後再不好還……

沈無妄攥了攥手指,把被火燎成一片的小臂藏在身後,“無事。”

見江書上前,似要查探自己身子的模樣,沈無妄道:“剛才那人,叫他給跑了。”

想到那人極大可能就是花樓縱火案的凶手,江書一顆心都火燒火燎。她知道這是貓兒娘一輩子的心血,竟就叫人這麼平白地毀了。

是恩客做的,還是旁的什麼人?

沈無妄又道:“那人也算是了解花樓,知道每日這天蒙蒙亮的時分,花樓中人最為困倦,才叫他得了手去。”

他仰頭看著被熊熊烈火燒得幾近塌陷的花樓,垂在身側是手指攥緊。

更彆說那人在大火之中,還妄圖綁走江書。

他定是不會輕易放過!

江書皺眉,拚命地回憶,“剛才那個人,身上有一股子怪味,又甜又膩,不似花香。”

一道聲音自江書身側響起。

“那……那是西洋香水的味道。”

江書與沈無妄對視一眼,一起想到:

那些沙國人!

江書回頭,見是曾經“服侍”過自己的嬌小花娘。她身上原本亮麗輕薄的衣衫被熏得焦黑焦黑,白皙小臉上的黑灰,被淚水汗水衝得一道一道。

臉上儘是,恨意。

江書一愣。

那花娘抬頭,“阿寧、阿寧她沒能跑得出來。”

江書頓了頓,才反應過來,阿寧就是那個和嬌小花娘在一起的,長相十分英氣的女孩。

相熟的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大火中。

江書忍住眼眶酸澀,雙全緊緊攥起,“他們……為何要做這種事?”

就因為那個什麼波先生在花樓裡丟了錢袋?他們要打擊報複?

一旁,身材嬌小的花娘抬頭看看沈無妄。她和阿寧是貓兒娘心腹,知道花樓實際上的主子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花娘一咬牙,提著裙子。

“噗通”

跪在沈無妄麵前,“求主人為我等做主!”

江書一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沈無妄,眼前浮現出男人在花樓中飲酒取樂的身影。原來,他在此間,並不是客人……

現下不是探問這些的時候。

江書看向跪在地上,因強忍著哭泣而渾身顫抖的花娘,“你叫什麼?”

“奴家名為宜人,十幾歲上和阿寧一起入了這花樓,蒙貓兒娘憐憫,賞我家一口飯吃。”

“阿寧去世的爹是個給人家寫字畫畫補貼家用的窮秀才,阿寧最善仿人筆跡。奴家則是……”宜人頓了頓,似是想起很久之前的曾經,“奴家家人本是行商出身,奴幼時也曾隨爹爹出海販貨,倒識得幾個沙國文字。”

說著,她自心口唯一沒被焰火燎得臟汙的衣襟內,摸出幾張帶著體溫的薄紙。

宜人眼中含淚,“是奴家,這幾日因客人廝纏,譯得慢了……才惹來了今日大禍!無論主人如何懲處,奴都甘心領受!隻求主人,為阿寧,為咱們這些死在花樓中的姊妹報仇!”

說著,她雙手奉上信紙。心中忐忑不安,身上也抖得厲害。

這信裡的內容,著實可怕!她讀完的第一反應,便是去找貓兒娘說明。可沒想到貓兒娘已經帶上了那個錢袋,去給沙國人賠禮。

沒法子,宜人值得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耐著性子,一個字一個字地翻譯完,摘抄下來。

這信她譯了整整一晚上,越往下翻譯,越是冷汗直流。

她隻是一個小女子,還是這世間最卑微如塵的花娘。她就算是、就算是知道了這驚天陰謀,又能如何?一隻螻蟻,又如何抵擋得了?

站在她們這些螻蟻對麵的,可是……可是這世間至高無上之人啊!

為了保住自身安寧,宜人已經想好了勸貓兒娘的話。她相信,貓兒娘深明大義,為了她們這些姐妹的性命,她會明白選擇明哲保身的。

可沒想到……

宜人咬著嘴唇,直到血腥味充斥著口腔。花樓沒了,阿寧沒了,她沒有家,沒有在意的人了。

她……她想報仇。

那幾頁薄薄的信紙,在花娘手中,被自燃燒的花樓中吹出的熱風拂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響。

宜人突然有些不確定。

眼前這位主子,之前貓兒娘隻帶她和阿寧見過幾次,甚少出現在她們這間花樓。

或許,他對她們的命,也本不在乎。

這男人既然開得起一間花樓,定是個有錢的大人物,或許還是官身。這樣的人,就更不可能為了她們這些螻蟻的產業、螻蟻的性命,對上那人。

想著,一人心中灰暗一片。

她抬眼,透過眼前的水意,看向那燃燒的花樓。

或許,她就不應該跑出來。她應該在裡麵,陪伴阿寧,永遠永遠。

見沈無妄不語。宜人手指攥緊了那幾頁薄薄的信紙,淒然笑道:“主人既然不願意臟了手,那奴也隻能與這秘密同藏!”

說著,一股腦兒從地上爬起來,悶頭奔著火場便衝。

“等等!”

江書伸手攔住。

宜人是拚死,力氣極大,險些把江書帶得摔倒。

她抬眼,淒然笑道:“姑娘,你……你還是莫管了。”她揚了揚手中信紙,絕望道:“這是踏天的大事,你……管不了。”

這位貴人雖說手裡肯漫使幾個錢。

可到底不過是……與旁的貴人貴妾。一個小妾,在這世道命如草芥,和她們這些花娘,又有什麼區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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